第27章 海樂晴情愛難斷，再哭生人疼

鐘樓飯店餐廳里正在用餐的海應天一行，只是低頭吃飯，氣氛十分安靜。海樂晴並沒有吃多少，一直在玩著手機，突然『騰』的一聲站起。

看著陝西66論壇上，顯目的一篇帖子，《AH梁良9/21大雁塔南廣場求愛顏曉靜，大家都來幫忙呀！》。

海樂晴心裡咯噔一下，腦袋像是被人當頭一棒，獃滯良久，隨後轉身飛快的向外跑去。

暮雪兒一看連忙問道「哎，樂晴你幹嘛去啊？」

這時楊狸把手裡的手機一把推給海應天，「今天梁良求愛顏曉靜，南廣場」

「什麼？」暮雪兒湊過來一看，趕忙轉身想出去追海樂晴。

海應天看了下帖子標題，一聲冷笑，隨後一把抓住暮雪兒的胳膊，淡淡的說道，「隨她去吧！她需要一個機會告別！」

「可是她……」暮雪兒還要說些什麼，被海應天冷冰冰的打斷，「吃飯！」

一路打的來到南廣場東側，「還有多久到啊師傅？」坐在車後座的海樂晴一個勁的問道。

「哎呦我說小姑娘，你這剛上車就問，這都問了一路了！上一次回答你這還沒走多截呢你又問？」司機師傅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不好意思啊師傅，我有些著急，能不能快點？」海樂晴按耐不住急切的心情一臉歉意的說道。

「快不了啊？你看這車堵的！正是下班高峰期呀！」

海樂晴看了看眼前一排車直接堵到前面的拐彎處，前前後後寸步難移，喇叭聲一陣陣的催著，「還有多遠啊？」

「不遠了，前面拐彎就到！」

海樂晴一聽，從兜里掏出一百塊遞給司機，「給你，我下車！」

「哎，姑娘還沒給你找錢呢！」司機師傅連忙把頭伸出窗外，看著海樂晴下車就跑，壓根不理會他。

海樂晴順著人行道沒有停歇的一路小跑，額頭滲出了絲微的汗珠。不一會就跑到南廣場的台階邊上，雙手叉腰，大喘粗氣。

放眼望去，一眼就看到梁良低著頭呆坐在玄奘大師的雕像下。

海樂晴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躲在了一旁的松樹後面，偷偷的看著梁良，並沒有上前。

在她心裡似乎還有些許的愧疚，擔憂和不知所措，讓她還沒有鼓起勇氣上前。

殘陽落盡，夜幕降臨，玄奘大師戰立在燈光閃爍的彩燈中。這時一個中年人走進梁良身邊，「小夥子，這煙花還放不放了？」

「放！」梁良頭也不抬，語氣微涼的說道。

「得嘞！」得到梁良的許可，中年人也不必多問，轉身離開。

忽然間，南廣場四周的煙花同時炸開，飛上天空。梁良抬起頭看著五顏六色的光，照亮了大雁塔南廣場上的天空。

煙花的美，只在一瞬間，就像他的愛，在那一瞬間綻放后就凋零。一瞬間的美，遺留了一世的傷，疼痛萬分。

海樂晴被這突如其來的煙花震撼到，抬頭看著煙花的強光下映滿天際，絢麗多彩的煙花彷彿在她心裡綻放。能夠同時與梁良觀看這場煙花，也是一種幸福。可惜他在那頭，她在這頭。海樂晴終於明白，剛才在路上接到的顏曉靜電話，「海樂晴，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梁良？」

「是」海樂晴一口答道，隨後又支吾的說道「我……我不是故意對你們隱瞞身份的！對不起！」

電話那端顏曉靜輕微的沉默，「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壓根就怪不到你！梁良我讓給你了，你好好珍惜吧！」說完便掛了電話，話語間傳來絲絲悲涼的氣息。

看著梁良，看著頭頂的煙花，海樂晴輕輕的閉上了眼，耳邊是不斷傳來從天空綻放的煙花碎裂的聲音，心裡默默念道，「梁良，請原諒我好嗎？」

突然身後的肩膀被輕輕的拍了一下，海樂晴回頭原來是剛才的那位司機師傅。

「我說小姑娘，你這麼著急就是為了來看煙花啊？」

「我，我是……」

「行了行了你不用跟我解釋！來，給你！」說著那位師傅，把一把錢塞進海樂晴手中，「這是找你的錢拿好！」便轉頭走開。

看著遠去的司機師傅夜幕下的背影，海樂晴挽起嘴角笑了。

再回頭髮現梁良突然不見了！

海樂晴迅速的跑了過去，來到玄奘大師的雕像下圍著轉了一圈，依然沒有發現梁良的身影？梁良去哪裡了？剛才還在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海樂晴焦急的四處張望著，尋找著，周圍只有幾個66在悠閑的玩著輪滑。

海樂晴急忙跑上去一把緊緊抓住一個66的胳膊，著急萬分的問道，「你好，有看到梁隊長嗎？」

那位66怔怔的看了看海樂晴焦急的臉龐，搖了搖頭，匆忙滑去一邊。

海樂晴接著又轉身一把抓住另一個66的胳膊，「你好，請問你有看到梁隊長嗎？」

只見那位66一把甩開海樂晴的雙手，不耐煩的吼道，「不知道！不知道！」然後逃也似得滑開。

海樂晴發現，自己跑到哪裡，哪裡的66就匆忙四散開去。自己好像瘟疫一樣被所有人避之不及。

無望中，突然發現小哲坐在一邊的石凳子上玩著手機。海樂晴慌忙跑過去，一把抓住小哲的胳膊，「小哲，對不起，你能告訴我梁良去哪裡了嗎？」

小哲連忙起身，冷臉丟下一句「不知道！」便要起身離開。卻被身後的海樂晴死死的抓住胳膊不放，「求求你！我只想跟他見一面！是我對不起你們！你們怪我也好，罵我也好，請不要不理我好嗎？」

小哲心裡一酸，隨後仍然用力甩開海樂晴緊緊握住自己胳膊的雙手，惡狠狠的說道，「都說了不知道了！」便滑去一旁。

被小哲用力一甩，海樂晴沒有站穩，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海樂晴癱坐在地上，身心疲憊，千瘡百孔，滿心的委屈，雙手環膝把頭深深的埋進懷裡，放聲大哭，「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我不是故意要騙大家的！我只想見他一面！對不起！對不起！」

看著海樂晴嬌弱瘦小的身軀癱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悲痛欲絕，真的惹人心碎，讓人心疼！

小哲心裡一陣酸楚，再也忍不住的上前，一把扶起疲軟的海樂晴，「好了，你別哭了！」

海樂晴努力的站定，抬起頭，眼底兩滴晶瑩的淚啪嗒啪嗒的落下，一雙早已哭紅的雙眼看著小哲，微聲說道「對不起！」

小哲放開海樂晴，從背包里拿出一張卡片遞給她，語氣一改溫和又透著微涼的說道，「這家酒吧開張，啤酒免費，梁良去買醉了！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接過卡片，看著小哲遠去的背影，海樂晴胡亂的擦了擦眼淚，連連鞠躬道謝，「謝謝！謝謝你！」然後飛快的向路邊跑去。

來到路邊四處張望不見有計程車，便跑過路口，見一輛計程車剛挺穩，便一步衝上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司機師傅回頭，「咦，姑娘怎麼又是你啊？」

「嗯，你好呀師傅！」見司機正是之前不久送自己過來的那位善良的司機師傅海樂晴微笑著說道。

見海樂晴淚眼婆娑的還在微笑，司機師傅也不便多問，「這次去哪啊？」

「去這個地方」海樂晴把手裡的卡片遞上前去。

司機師傅接過卡片一看，「哎呦喂，小姑娘呦，我剛從前面掉頭回來，前面太堵了！這不，現在你又要去那邊！得，既然你我這麼有緣，我就再給你掉頭！」

「謝謝！」海樂晴微笑著說道。

「這次不著急吧？路程不遠，可惜很堵！」

「不急，您儘快就好！」

「得嘞！坐好咯！」

海樂晴，看著車窗外，華燈初上的夜色里，路上的行人，風景快速向後退去，就像自己的記憶突然倒帶一樣。回想那天，自己第一次到大雁塔，貪戀大雁塔的風景優美，廣場上稀奇古怪的各式雕像，熱鬧非凡的步行街頭，人群攢動，車水馬龍。一時貪玩掉隊，當看到大雁塔南廣場東南角一陣騷動，好不容易才撥開人群擠了進去，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地上撿樁的梁良。

從那一刻，她就開始注意這個勇敢，善良的男孩。他一個人就幫她嚇走壞人搶回了包包，帶著她第一次刷街，送她回家。第一次逛那麼稀奇古怪的騾馬市，請她吃飯……而自己一步步深深地陷入了他的世界，每天都想跟他一起玩。而現在，哪怕是只見上一面，說上一句話都成了她唯一的願望。

他甚至不知道這算不算愛情，總之在他心裡梁良是不可泯滅的記憶，是揮之不去的存在。

深陷回憶中的海樂晴似乎早已忘記了時間，思緒被穩穩停下計程車的司機師傅喚醒，「哎，小姑娘，小姑娘，到了！」

「哦，謝謝師傅！多少錢？」

「十五！」

「給你！」海樂晴把錢遞給師傅，起身下了車。

眼前的是一個復古式建築，別具一格的門格外吸引眼球，門口兩尊單膝跪拜的兵馬俑雕塑來吸引顧客。雖說是仿製品，但也是栩栩如生，讓人敬畏。

門口一張大大的彩燈LED面板上，用熒光筆龍飛鳳舞的寫著，「新店開張，酒瓶免費」的字樣。海樂晴深深的吸了口氣，鼓足勇氣，推門而入，目光透過人群，一眼就看到梁良一人坐在吧台邊獨自買醉。

耳邊縈繞著一股憂傷的旋律，是孫露的《怕什麼孤單》，

銀屏中畫面很暖

見底的咖啡一回回填滿

簡單又尋常的噓寒問暖

曾在我心裡多千想萬盼

人群已慢慢離散

空曠的座位沒有人陪伴

故事越圓滿越覺得孤單

才發現分擔確實很難

怕什麼孤單學會了勇敢

不會再小心翼翼的試探

之前沒有你也一樣習慣

掉下的淚水能哭給誰看

怕什麼孤單玩什麼傷感

反正他也不會一起分擔

不過是夜晚沒那麼艱難

既然會心酸不如學著釋然

…………

深吸一口氣，海樂晴來到吧台在梁良身邊坐下。雖然這首歌句句唱出了海樂晴的心聲，但她還是堅決的說道，「老闆，可以點歌嗎？」

老闆從吧台里走過來到自己面前，「可以啊！十元一首歌！」

『啪』一聲，海樂晴直接把一百塊拍在吧台桌上，「李幼之的《我單身就好》，幫我單曲循環十次！」

老闆驚訝有餘，還是拿起錢笑道，「得嘞！你聽好咯！」

梁良聽著說話，聲音十分耳熟？扭頭你看，「你怎麼來了？」話語中甚是平靜，並沒有一絲驚奇。

海樂晴看著眼前昏暗的吧檯燈下目光暗淡，神情飄離，像是一個被遺忘許久的孩子。桌面上早已喝空的幾個酒瓶在胡亂的擺放著，微紅的臉頰，渾身散發著酒氣。

「我來陪你喝酒！」說著順起一瓶酒，給梁良滿上，又給自己倒滿一杯。

「來，乾杯！」

梁良苦笑，也不多說，拿起酒杯，「乾杯」然後一飲而盡，然後略有微醉的低著頭。

海樂晴先是湊近鼻子聞了聞，一股刺鼻的酸苦味迎面而來，嗆的她一陣噁心。看了看梁良，終於鼓起勇氣泯了一小口，剩下的全部被她順手倒進一旁的冰桶。

轉頭見海樂晴幹了，梁良笑著朝海樂晴伸出了大拇指，「厲害！再來！」說著拿起一瓶酒，給海樂晴滿上，又給自己滿上。

「干！」梁良舉杯一口悶下。

海樂晴見狀，怕是阻擋不急，端起酒杯趁梁良不注意，輕泯一口又順手倒進了冰桶。

就這樣，海樂晴在熟悉而又陌生的梁良面前，在凄涼而又悲愴的歌聲環繞中，二人默默無語，推杯換盞中梁良一杯杯的把酒灌進肚子。

這時梁良又給海樂晴滿上，剛給自己倒了半杯，放下酒瓶，「沒酒了？」

看著吧台上十多瓶啤酒已經被喝了個底朝天，「我去拿！」海樂晴跳下椅子來打到一旁正在忙著招呼客人的老闆面前，豪邁道「老闆，酒！」

「好嘞，稍等！」說著轉身從吧台里拿出一紮啤酒放上吧台。

「怎麼又是這種啊？難喝死了！我要換！」放眼看去，指著酒柜上的兩瓶細細高高的黑色瓶子說道，「我要那兩瓶！全開！」

老闆雖然詫異，但還是迅速拿來，「全開？」

「對！紅酒我認識！全開！」

海樂晴拿著酒回到梁良身邊，見梁良已經把他那半杯酒連同自己的那一杯酒也喝光了。

海樂晴給梁良倒了半杯紅酒，又給自己倒了半杯。

「滿上！」梁良歪著頭看著半杯酒說道。

海樂晴再次拿起酒瓶給梁良滿上，也給自己滿上。

耳邊一遍遍的傳來那首《我單身就好》聲音透著沙啞和空曠的凄涼，海樂晴握著滿滿一杯紅酒，「梁隊長，對不起！我……」

梁良伸手擋在海樂晴臉前，搖動半天腦袋然後轉頭看著她，「海樂晴！我不管你姓什麼，我都不在乎！因為在我眼裡你就是個正直，善良的小女孩。」

「我不是故意要隱瞞身份的！我只是怕你們知道了就不會再帶我玩了！我喜歡跟你們在一起玩！」海樂晴滿腹委屈，動容的解釋著，眼裡有淚花閃爍。

「我相信你沒有做對不起我們的事！但我不能阻礙別人的想法！畢竟你姓海，我得照顧他們的感受！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只求你能原諒我！」

梁良苦笑一聲，「我從來沒有怪你，談不上什麼原不原諒的！」

「真的？你真的不怪我？你真的原諒我了嗎？」看著梁良點了點頭，海樂晴豆大的兩顆眼淚，從眼角溢出，這其中的痛和委屈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梁良轉過頭，看著嬌小可人的海樂晴，哭的惹人疼愛。憐憫之心頓起，從桌上抽出一張紙巾遞給海樂晴，「別哭，把眼淚留住，讓它成為你成長的動力，等你長大了還需要更大的堅強！」

海樂晴接過紙巾，擦去了眼淚，點了點頭，「嗯！謝謝你！」

梁良舉起酒杯，「乾杯」

「乾杯」海樂晴舉起酒杯，二人共同一飲而盡。

海樂晴一口氣喝了一杯紅酒，雖然不烈，但還是嗆的她一陣乾咳，小臉憋了通紅。

「你還可以嗎？」梁良關切的問道。

「可以！」說著海樂晴拿起酒瓶給梁良倒了一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海樂晴鼓起勇氣，「梁隊長，我喜歡你！雖然你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但我可以等！」

看著一臉認真且懵懂稚嫩的海樂晴，梁良先是一聲苦笑，「我是有喜歡的人，可惜她並沒有接受我！我選擇等，天荒地老的等！而你，儘早回頭吧！」

「不！就算天荒地老我也等你！我只想告訴你，你並不孤獨，我會是那個最後陪著你的那個人！」

「別傻了！我不想虧欠你什麼！」

「我不會怪你的，我……」

「別說了！不要再提這個事情，否則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梁良有些抓狂的看著海樂晴急切麻亂的眼神，然後舉起酒杯瞬間一改溫柔的說道，「做個好朋友可以嗎？」

海樂晴看著梁良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好，乾杯！」然後閉著眼仰起頭一口氣喝下了整杯紅酒。

隨後又是一陣乾咳，咳的海樂晴眼淚直流，她迅速的調整自己的身體狀態，深呼一口氣，坐定，看著梁良早已趴在吧台上已經不省人事。

海樂晴走過去，輕輕拍了拍梁良的肩膀，「梁隊長？梁隊長？」

梁良迷迷糊糊的歪了歪腦袋，支吾著，「不……不喝了，喝不了了，飽……飽了……」便不再動彈呼呼大睡。

海樂晴扶起梁良準備離開，被身後的老闆叫住，「哎哎哎，兩位這是要走啊？」

「嗯」

「得，那請先結下帳」

「不是免費嗎？」

「是免費！可是免費的你不喝啊，而且你看你浪費的」說著指了指一旁的冰桶，「你看，都被你灌滿了！」

「多少錢？」

老闆拿著賬單，「兩瓶高檔紅酒，總共消費一千三百八」

海樂晴摸了摸口袋，一臉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啊老闆，我出門沒帶這麼多錢，我……」

「這可不好吧？看你和紅酒喝的挺豪邁的呀！不像沒錢的主啊？」

海樂晴想了片刻，從自己脖子上取下一條項鏈遞了過去，「我把我的項鏈給你抵消賬單你看可以嗎？」

老闆接過那條閃閃發光的項鏈在吧檯燈光下細細看了看，一口答應，「好！」

海樂晴又想到了什麼，「你得再給我一千塊錢！」

老闆想了想，一口答應，「好！」說著遞給海樂晴一沓人民幣。

海樂晴接過錢準備離開，老闆急忙叫道「哎，小姑娘等一下。」然後一邊低頭在本子上寫著什麼一邊說道，「哥哥我也是混過江湖的，咱不欺負人！這是收據，三天之內，你要是拿著錢來可以贖回這個東西！只有三天哦！」

海樂晴接過紙條，頭也不回的扶著梁良一步一挪的離開。一旁的服務員湊上前來，「老闆，你這是？」

「你懂什麼？這條項鏈至少值個兩三萬！」老闆笑罵著，然後繼續低頭看著手上的項鏈，雕刻精美的一隻小精靈吊墜上，那三顆閃閃發光的鑽石，耀眼生輝。

來到酒吧門口，已是深夜的街上行人盡少，計程車也不見一輛。

海樂晴扶著梁良坐在路邊，自己跑到馬路上左看右看的尋找著計程車。深夜的風涼嗖嗖的吹著，但她的心裡是溫暖的，至少得到了梁良的原諒還可以做個好朋友不是？

好不容易看到一輛空乘的計程車開來，海樂晴連忙攔住，「師傅麻煩你送個人！」

師傅回頭一看路邊坐著一個人一動不動，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酒味，抱怨道「這是喝了多少酒啊？不拉不拉！再吐我一車你們！」

說著準備發車離開，海樂晴一把擋在車前，隨後從兜里拿出錢來，數了幾張走過來從窗戶遞給司機，「五百夠嗎？」

司機一把接過五張百元大鈔，一臉譏笑，「夠！怎麼不夠！」裝好錢見海樂晴在艱難的扶著梁良。「稍等，我幫你！」說罷下車，幫海樂晴把爛醉如泥的梁良扶進了計程車。

「去哪啊？」

「去最近的酒店，謝謝」

「哦」司機想了想，「最近的酒店也不遠，車費就不用付了，我免費送你們過去。」

「謝謝！」

扶著梁良坐在後座的海樂晴，看著梁良東倒西歪的晃動著，自己也是不由的笑了。這笑包含著她的小幸福和心中無比的輕鬆自然。

隨著計程車一個急轉彎，梁良隨著慣性一頭歪倒在海樂晴的腿上。海樂晴想去扶起梁良，又突然停下手裡的動作，而是緊緊的抱住梁良的頭，讓他更加安穩的枕在自己的腿上。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靜靜地看著梁良通紅的臉頰多了些許惆悵，眉頭緊鎖似乎有些難受，而她卻有些幸福又笑了。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很快計程車就穩穩的停在一家酒店門前，「到了！」

「哦，好」

「我幫你！」說著司機又下車幫海樂晴把梁良扶下車。

「謝謝」

海樂晴扶著梁良一步一挪的進了酒店，來到前台，「你好，我想開個房間！」

「好的，請出示您的身份證！」前台客服微笑著說道。

海樂晴摸了摸口袋，沒有帶身份證！最後終於從梁的口袋裡的錢包中找到了他的身份證，偶爾看到錢包里還藏了一張小照片，拿出來一看，甜美清純的一寸照，顯然是翻洗出來的，但是足夠清晰，清晰到海樂晴一眼就看出是顏曉靜！

「你好！你好！」服務員連連叫了兩聲才把獃滯的海樂晴叫醒。

海樂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遞上了身份證。

拿著房卡，又把梁良的身份證和那張照片輕輕的放進錢包，扶著梁良走進電梯。

好不容易把梁良放在床上躺好，幫她拖去鞋子，蓋好被子，海樂晴深深的喘了口氣，安靜的坐在梁良床邊。

看著熟睡的梁良，海樂晴心裡的幸福，委屈，快樂，憂傷橫七豎八的交雜在一起，亂七八糟的存在著，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海樂晴握著梁良溫暖的手，一臉凝然的輕聲說道，「即使她不愛你！即使她說她把你讓給了我！即使我還這麼喜歡你！可是你的心裡終究是沒有我！你說你要天荒地老的等她，憑什麼不允許我天荒地老的等你？你有你的執著，我也有我的執著！因為我不甘心跟你只是個朋友！我想陪你看煙花，看夕陽，數天上的星星，一起刷街，哪怕是逛著擁擠的街道我也願意！梁良，我想我是如此的喜歡你，哪怕只能把你藏在心裡不敢再跟你提起……」說著悄悄的落下晶瑩的淚自顧自的流淌著，海樂晴伸手一把抹去。

「我知道我選了那對小掛件，就已經告訴了我結局！那是因為我知道你的心裡有一個她，而我對於你無非就是一個路人。可是我不相信命運這東西，你從我身邊擦肩而過，地球是圓的，哪怕你轉一圈我們還是會再次相遇的不是嗎？那時我一定會緊緊抱住你不會讓你再離開了！」

海樂晴動情的說著，眼裡含著淚花，俯身在梁良的臉頰輕輕的印下一個吻。「我答應你，以後不再流淚。可是我就要走了，我捨不得你！捨不得忘記你……」說著滾燙的眼淚瞬間決堤止不住的湧出，海樂晴癱坐在地上，趴在梁良的胳膊上，忍著哭聲，不斷地輕顫著……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也許是酒勁上來了，頭有些微痛，海樂晴歪著頭，眼角掛著一滴淚，沉沉睡去。

早上，第一縷陽光隔著窗帘細縫照射進來。明亮的金線照在梁良眼睛上，被強光晃醒，梁良睜開稀鬆的雙眼，感到右手胳膊一陣發麻。

緩緩起身，見海樂晴趴在自己的胳膊上還在熟睡。梁良慢慢的從她緊握的雙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輕聲起身下床。

拍了拍海樂晴的肩膀，「樂晴！樂晴！」

見她睡得深沉，嘴角掛著淺笑，像是在做個美夢。梁良彎下腰，一把抱起海樂晴嬌小的身軀，輕輕的放在床上，幫她蓋好了被子。或許是梁良剛睡過的被窩裡溫暖如光，海樂晴竟然深深的笑了。

雖然她眼角的淚早已風乾，清晰的淚痕卻清晰可見。梁良俯身伸手輕輕的為她擦去眼角的淚痕。

看著眼前可愛動人的海樂晴，梁良心裡似乎有些愧疚，他後悔在遇見顏曉靜之後還走進她的世界。他不可能再愛上她！她還小，正值花季年華，怎麼能因為自己而讓她懷恨這個世界？

太陽漸漸升起，陽光劃過海樂晴安然的臉頰。梁良趕忙用手幫她擋住陽光，起身來到窗前，細心的重新拉好窗帘不留縫隙。

房間頓時昏暗不少，海樂晴睡的很香。梁良走出房間，輕輕的帶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