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也叫小玲

掌中寶雖然又喝又唱，總記得：關乎情，止乎禮。

酒不必到位，禮不可失去。

眼看著喝到十一點多鐘了，歌也唱了幾十首。基本上都是小玲唱的。從張柏芝到徐小鳳到鄧麗君到鄭秀文……

尤其是張柏芝的《心語星願》，唱得十二分的投入。同樣的聲線，粵式普通話，形神兼備，讓人聽得心疼，心碎：

我要控制我自己

不會讓誰看見我哭泣

裝作漠不關心你

不願想起你

怪自己沒有勇氣

心痛得無法呼吸……

任你消失在世界的盡頭…

結果，唱的人掉淚，聽的人陪淚。兩個人都沒有控制好自己，都哭泣了。

是歌太感人，還是有共情，都傷心欲絕？

這一刻，兩人找到了一個共同點，但都不敢觸碰。

有默契地進入下一首。

當然，忠寶也唱那麼幾首，雖然不是很好，比以前略微進步。尤其是伍佰的《突然的自我》和《撕裂》，也唱得撕心裂肺的，過足了癮。

其實，他更喜歡華仔的歌。

可眼看酒意漸濃，心裡謹記著千萬不能過量。

於是，趕緊的趁著電話響，找個理由，迅速買單回家。

本來忠寶以為，美女來院工作沒有兩年，應該是還住單位宿舍，要送她回醫院裡去。

誰知一問，卻已結婚，住在昇平街某小區。

我的天，這麼年輕結婚了。

結婚了，還這麼放得開，晚上出來玩？

掌中寶心裡不由得汗了，幸虧我說要早點休息啊。不然喝醉了哪裡說得清楚。

趕緊的，走出來了。

深秋的冷風一吹，有些涼颼颼的，人更清醒了。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掌中寶在心裡默念。

小玲卻依然情緒高昂，歡快得象只小鳥。

快要到她家時，趕緊停了車，讓她下去。太近了，怕人家家裡人看到誤會。

「小寶哥，再見哦。」

「小玲，再見，路上小心啊。「忠寶鬆了口氣。

終於結束了這個遊戲。

誰知，就在此時，節外生枝。

原來，小玲在下車前，突然從副駕駛探過身子，往忠寶的臉上快速的親了一口，然後，迅速地下車跑了。

還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呵呵呵……

我的天。什麼情況？

掌中寶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前面說了，我們的張大夫，並不是大帥哥，雖然也還過得去。

以前還因為害羞，不敢接近女生。大學臨畢業，才和一起實習的另外一個學校的姑娘，也叫小玲的美女有了瓜葛。

只是，此小玲非彼小玲。

那個小玲是他心中最美的夢。

那個小玲也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今天又再遇一個小玲，真的是天意弄人？

說起這，是掌中寶心裡不願揭開的傷痛。這一刻，不由得又回想起來了。

那是他的初戀，而且是甜蜜萬分的。

都說初戀時我們不懂愛情，但對於掌中寶來說，臨近畢業的大學生，武俠愛情艷情名著小說影視看過一大堆，應該是懂的。

可是，再多的理論，都只是紙上談兵。對於突如其來的感情，還是措手不及。

那是在美麗的蓉城，忠寶實習的地方。

那個時候，還沒有《成都》這首眾人皆知的歌曲。

那個時候四川成都有足球隊還叫四川全興隊，有甲A比賽，有馬明宇魏群黎兵三個國腳。

但是成都已然是一座迷人的城市。休閑丶人情味十足，非常適合談戀愛的地方。

當然，剛開始，忠寶完全沒有這個感覺。因為他和同學們一起住實習醫院宿舍里。

這個醫院現在是成都醫學院附屬醫院了，還有許多同學在那裡工作。

那個時候，忠寶每天在那裡上班學習，下班逛逛附近的街，吃美味的麻辣燙。

身為學生，在街頭吃上一碗鴨血，或者是一串午餐肉加兩串青菜，就十分滿足了。

要是去街邊蹲著吃一碗三塊五毛錢的麻辣肥腸粉，那就是接近高消費了。

因為酷愛足球，偶爾，會組織參加踢幾場球，再看看意甲，就很開心了。

現場看球最刺激的，當然是甲A聯賽了。尤其是對陣家鄉球隊，廣東宏遠丶廣州太陽神丶韶關松日，那是省吃儉用也想要到場的。

學生嘛，家裡又不是高收入，只能挑一兩場看看就很過癮。

生活就這麼平常而充滿了希望，又略顯平淡無奇。，矛盾。

一個手術，改變了一切。

那是在腦外科實習期間。腦外科有位彭老師，高齡主治醫生，臨床經驗豐富，腦外科手術高手啊。他是科室業務骨幹，更是一個好的老師。

他非常喜歡帶實習同學上台，手把手教。當然，實習同學只是做他助手。但是，這種機會已經是非常寶貴的了。所以，掌中寶也非常喜歡跟著彭老師上台。從消毒洗手丶穿手術衣丶消毒鋪巾，到病人備皮，直到術中丶術后……理論學習和實際操作，都有了很大的提高。

雖然幾年學習，多年工作，一路走來，值得銘記於心懷感恩之心的老師很多。但這個彭老師是印象最深刻的老師之一。也從心底里想要做彭老師這樣子的好醫生。

後來的工作經歷，也證明忠寶沒有辜負彭老師等各位老師的教誨。而且彭老師很敬業，又年富力強，精力充沛，膽大心細，嚴謹業精，經常沒日沒夜手術。有些同事，包括實習同學都跟不了。有那麼好的機會，有的實習科室可找不到。

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忠寶當然不怕苦和累。他咬牙跟著一台又一台手術。這個彭老師有意思，還搶普外科的闌尾手術來做。

忠寶後來想，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讓我跟著多練習。

那天上午，本來正常的手術，十二點左右就可以結束了。偏偏熟練地一開腹，居然找半天才找到闌尾，而且粘上了。碰上了一個化膿性闌尾炎。這個就要頭疼了。當然，難得住實習醫生，難不倒彭大老師。在他依然細心嫻熟的操作之下，十二點半左右，我們就順利下台了。

等我送病人安返病房時，已經是一點多了。全部搞妥當后，生猛小伙已經有點精疲力盡了。於是，準備回辦公室換衣服，然後出去找午飯吃。

這個時候，醫院食堂肯定已關門。彭老師先回家了，他家裡還有小孩嗷嗷待哺。我只能自己一個人出去吃了。

出人意料的是，當我拖著兩條沉腿走進辦公室時候，那裡還有一個人。

也是一個實習大夫，卻不是我的同學，而且是不認識的女孩，還戴著口罩帽子，看著低眉順眼，很秀氣。正在寫病歷呢。

有必要解釋一下，這個醫院主要是我校實習點，也有多個別的學校學生，這一點也不奇怪。奇怪的是，這個女同學沒有上手術，也還沒有吃飯。

她是老師安排，等著這台手術結束，幫忙一起做術后工作。

看到忠寶進來后，她開口問道：「同學，你還沒有吃飯吧？「一口的川普，蠻好聽的聲音。

「嗯，還沒有。你呢？吃過了吧。」我客氣地回答。

「我也沒有吃呢，要不要我叫一個快餐，給你也叫一份吧。「

「哦，也好。謝謝你了。我等下給你錢吧！「非常的平淡，非常的普通吧。

可是，就在這平凡的對話中，忠寶陷入了一場如夢似幻般的感情。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