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可曾說過憑什麼

「砰！」

只是一聲暗響，鄭昌維的身子歪了一下，一抹鮮血從嘴角現出，馬躍能夠明顯感覺到對方氣息弱了。

身體里武力值消失，鄭昌維不再像是一個鄭家家主，而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垂垂老人。

失去了武力值，也就失去了支撐的信念，此時的鄭昌維，甚至於連街邊的一個普通老人都不如。

被那一瞬間失去武力所造成的損耗，內耗極為嚴重，不像是當初的鄭毅凌，尚且有恢復的機會。

對於如今的鄭昌維來說，就算是給他一個恢復的機會，對他來說都是冒險。

做自廢武力這件事情的時候，恐怕對方已然料到了這個結果，依舊義無反顧。

或許在保全鄭家，以及保全自身這兩個選擇下，鄭昌維選擇了保全鄭家。

也算最後為了鄭家大義，做出來犧牲。

馬躍看著腦袋微垂的鄭昌維，心中隱隱有一絲感慨，雖然鄭昌維比起來鄭昌陽武力值更低，但作為家主卻是更合適的人選。

至少大是大非方面，顧全大局方面，還是鄭昌維做得更好。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是被小輩騎到頭上就惱羞成怒，而是做了自己的選擇。

做了自己應該做的選擇。

鄭家的事兒，該告一段落了，自己也輕鬆不少。

烈陽戟和鄭禹瑾的事情，一直是壓在自己心頭一根刺，雖然很長時間都沒有動靜，自己也以為不會有動靜。

但突然來這麼一出，是個人都受不了，這事兒也算給自己長了個教訓，日後——

斬草除根。

如果不是篤定的事兒，永遠不要留下後患，否則就是拿自己，拿親人的命開玩笑。

這是自己最不想見到的情況。

心中已然不平靜，如今這樣的結果下，場面不同以往，算給自己漲了教訓。

「鄭老先生，這邊相信您應該會儘力輔佐鄭毅凌的對嗎？」

馬躍緩緩開口，目光咄咄。

「嗯。」

主位之上鄭昌維緩緩下來，正對外面人一吩咐——

「通知所有族中人過來一趟。」

「是。」

僕人很快離開，剛才在門外可是聽了一耳朵，很清楚這鄭家的天變了。

不敢有絲毫耽擱，挨著將族中在的老一輩小一輩，全都通知了一遍，也不知具體，總之簡單說明一件事兒，那就是——

鄭毅凌回來了。

鄭家一共六個兄弟，大哥鄭昌武，黃級中期，已經仙逝，二哥鄭昌順，也就是鄭毅凌的爺爺，也是上一任的鄭家家主。

仙逝過後，給身後人造成了極大的麻煩，這一脈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鄭毅凌一個人。

排行老三鄭昌安，黃級初期，老四鄭昌儒玄級中期。

老五鄭昌陽，已經死在了馬躍的手下，然後鄭昌維是排名第六，玄級初期的實力，也堪堪能夠在家族中站穩腳跟。

當然如今是不行了。

這會兒鄭家還活著的老一輩，除開鄭昌武鄭昌順，以及鄭昌陽以外，也就只剩下三位了。

而且還只有兩位是有用的。

不過這樣對於鄭毅凌來說也是好事兒，至少原本反對自己一脈，甚至於落井下石的人，全都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相對這樣的結果下，場面已然不同。

日後鄭毅凌執掌家族，也會更好控制一些，雖然在外人看來，或許鄭家大勢已去。

但是在馬躍看來，卻變成另一件好事兒，正好少了一批人，可以培育一批新人。

無論是否是鄭家人，但只要支持鄭毅凌，擁護鄭毅凌的都是可用的，其他也就無所謂了。

要想快速在鄭家站穩腳跟，除了實力這方面，擁有可用的人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兒。

比起來用鄭家以前的老人，自己寧願鄭毅凌自己培養一批人出來。

這樣相對忠誠度以及異心都會減少很多。

很快在僕人的通知下，只要是還在家族當中的人，全都到了主廳當中。

所有人當先而見的都是氣息萎靡鄭昌維，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事兒，有人認出來鄭毅凌，眸底有些不同情緒。

畢竟當初鄭毅凌是怎麼從鄭家離開的，所有人再清楚不過，此時鄭毅凌回來，似乎是代表著其他東西。

而這個東西，是大伙兒都清楚的東西。

很多那時候落井下石的人，這會兒心裡都隱隱生出幾分不安，總覺得似乎是要被秋後算賬了。

鄭家並非表面上看著那麼簡單，也並非表面上看著那麼無辜，每個人背後都牽扯著一股勢力。

往往牽一髮而動全身。

當初鄭昌順一脈的落敗，就是因為被釜底抽薪。

這會兒曾經參與的人，看到鄭毅凌心裡頭都有些忌諱，不清楚對方為什麼會回來了。

而且這場面還如此詭異。

確確實實的詭異。

鄭昌維氣息萎靡，明顯有種被廢了的意思，而原本被廢了的鄭毅凌卻全無那種感覺。

氣息凝聚，雖然看不清深淺，但絕對可以清楚他不是個廢物。

不是當初那個被廢了，然後灰溜溜離開家族的廢物。

場面已然不同。

而他身旁那個年輕人，也有人開始注意到，面對滎陽鄭家數一數二的人物，卻依舊老神在在。

這氣度，非一般人可以比擬。

看樣子這人，應該是鄭毅凌帶來的，換句話說，或許是鄭毅凌的後盾了。

就是有這個人支持，所以鄭毅凌才這麼肆無忌憚的回來嗎？

甚至——

廢了鄭昌維，當今的鄭家家主。

眸底現出冷色，鄭昌安眯縫眼睛盯著鄭毅凌，目光咄咄逼人。

「鄭毅凌，你好大的膽子，作為鄭家叛徒回來不說，竟然還敢傷害鄭家家主！」

「他自廢武力，跟我有什麼關係？」

鄭毅凌隨口一句，彷彿事不關己模樣，讓場面一瞬間有些僵硬。

周圍人都愣了一下，此時後面一個青年忍不住，徑直衝出來破口大罵——

「鄭毅凌，你憑什麼傷害我爺爺！」

「就算之前的事兒，又不是我爺爺乾的！你憑什麼這麼做！」

「你滾出去鄭家，就該早點兒死了！」

……

「……」

聽著一口接著一口的難聽，鄭毅凌掏了掏耳朵，微抬頭目光陡然現出一抹凌厲。

僅一句話出口——

「當初對付我父親的時候，你們可曾給我說過憑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