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不可思議 11 不可思議的榜首
關於雷記玲這個人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或者說其他人認識、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的時候,五個人細細一想好像都是發生在安河橋自殺以後,在此之前並無雷記玲存在的記憶。
「難不成說她是憑空出現的?不會這麼邪門吧。」
「自封,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雷記玲的突然出現肯定是有什麼原因的,等我們查清楚原因,我相信事情就能水落石出。」
沈放的話柳棠點頭贊同,雖說兩人的觀點不謀而合,不過想要查清原因絕不是件易事,眼下要從哪一方面入手成了最大的問題。
從讀愛入手?安河橋自殺案的發生地點與讀愛相距甚遠,表面上二者是沒有聯繫的,可已知曉的受害人自殺前又都與讀愛有些關聯,讓人不得不將其納入其中。
從安河橋入手?安河橋的面紗無疑是目前最神秘,最詭異的存在,同樣他也是最難查清的存在,原本案發現場是取證最重要的地點,或多或少的線索都會給案件的偵破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然而作為案發現場的安河橋卻無法取證,或者說沒有線索可以取證,安河橋處在一個監控死角,這裡說的死角不是監控拍不到,而是案發之時的監控會以各種原因無緣無故損壞,給這件案子帶來了莫大的阻礙。
從雷記玲入手?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查清雷記玲的來歷,或許能為讀愛,能為安河橋指一條明路。
「不過眼下還有更有效的一條明路。」柳棠目不轉睛的看著皸裂的牆面。
這牆後面所隱藏的東西極有可能就是案子通向終點的星光大道。
身在迷霧之中,沈放第一次有了即將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
說干就干,五個人先從皸裂嚴重的牆面開始著手,小心翼翼的扒開牆面,一點一點,生怕將紅色底紋摳了下來。
「這是一隻手?看起來像是女人的手。」沈放扒開其中一大塊牆體,手指修長,白皙如雪,晶瑩如玉,泛著透明,沒有一絲血色。
無名指上露出一抹紅色,沈放小心的將其表面的牆面扣下,那是一枚戒指,血紅色瑪瑙戒。
血紅色瑪瑙戒戴在透明白皙的手上,在血紅色長指甲的渲染下,那幾根手指顯得異常奪目,甚至泛著詭異。
噗通一聲巨響,嚇眾人一跳,盧樂樂磕碰椅子摔倒在地,「那……那手指好像動了一下。」
眾人將視線聚集到那根手指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它動的那一刻。
「哈哈……你們還真信。」盧樂樂拍腿大笑。
這TM是**吧,這要是給人嚇出問題來,做鬼也不能放過他。
牆面有破損、皸裂的地方輕而易舉的便將牆體摳了下來,不過大半的牆面緊實完好,摳不下來。
經過幾個小時的努力,除去了小半的下半部分牆體,裸露出來的是一幅端莊的少女畫像,她身披霞帔,金鳳騰飛,祥雲環繞,那一筆一劃,筆觸分明,栩栩如生,只是那色調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耳邊彷彿還會響起詭異的聲音。
這幅壁畫大面積都是紅色,自身周遭更是血樣的暗紅色,透明如玉的手指顯得格格不入。
五個人望著壁畫有些入神,他們透過牆體彷彿看到了被遮住的美女面容,一時間金光普照。
「好美!」盧樂樂一臉痴漢相,色眯眯的盯著壁畫,情不自禁的向前走去。
那壁畫有一股魔力,一股令人深深著迷,無法自拔的魔力。
轟的一聲,沈放碰到椅子絆倒在地,此時的他才如夢初醒,搖晃著嗡嗡轟鳴的腦袋,眼前模糊不清,「我這是怎麼了?」
沈放拍了拍腦袋,看著同樣沉迷在虛幻之中的其他人,「不好,那幅壁畫……」
他立刻扯下黑板上的黑布,將那半幅少女壁畫蓋了個嚴實,眾人各自為營,柳棠和吳天額頭靠在牆上,懟著牆繼續向前,王耀坐在椅子上傻笑,時不時的扭頭看向四周,那嘴角的哈喇子拖著粘液,已經流到了地上。
最辣眼睛的就是盧樂樂了,此時他正抱著桌角在做勻速運動,很有節奏,一下下的頂著桌角,直到把桌子頂到了牆邊,仍孜孜不倦。
沈放皺著眉頭,他不是覺得噁心,而是覺得疼,那一下一下實打實的撞在了上面,觸目驚心。
只見盧樂樂雙目無神,滿面春光,沈放拍了拍他的後背,沒有任何反應,或許是力道小了,沈放加大力度,仍沒有反應,盧樂樂就像是個不會壞的機器,持續運轉。
肩膀、手臂、大腿、屁股試過了各個地方還是沒有效果,「我剛才是怎麼醒過來的?」沈放揉了揉摔疼的臉頰,這一瞬間他微微一笑。
沈放哈了哈手,掄起手掌,宛若一聲炮鳴在不可思議社響起,「沒用?」
愈演愈烈的鞭炮聲有節奏的響起,直到沈放氣喘吁吁,盧樂樂憤怒的盯著沈放,腫著嘴嘟囔著什麼,沈放雖然聽不清他說了什麼,不過他眼神中的憤怒,明顯是在罵街。
隨後沈放相繼叫醒了其他人,只是其他人輕輕一拍就醒來了,柳棠的額頭破了點皮,手指關節膝蓋也相繼如此,吳天的情況要重些,額頭流了點兒血,問題不大。
盧樂樂一手捂襠,一手捂臉,咬牙切齒的蹲在角落裡忍痛。
「大家都沒事吧。」
「誒,自封你的臉怎麼了?」王耀有點幸災樂禍,比起盧樂樂的受傷程度,他更關心的是受傷原因。
「這桌角怎麼有血啊?」吳天說完下意識的捂住了嘴,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王耀拍了拍盧樂樂的肩膀,「兄弟,辛苦了,下次記得找個軟點兒的東西。」
「你……你……為什麼不晚點叫我。」盧樂樂癟紅個臉,脖頸青筋暴起,勉強聽得清他說什麼。
「我怕再晚點兒,你兄弟就命不久矣了。」
「至少……至少我真正享受過……」
沉默冷清的不可思議社一時間充滿了歡聲笑語,只是歡聲笑語之後迎來的是更大的沉寂,目前最有希望的調查方向不能用了,這幅壁畫隱藏著的魔力不是他們能夠企及的。
「紅蓋頭的女人!!!」柳棠驚叫道。
「紅蓋頭的女人?那是什麼?」沈放一頭霧水。
「我……我來……宣布。」盧樂樂捂著襠,艱難的站起,作為社長,向新人介紹不可思議榜是他的工作,他當然不允許別人搶了他裝逼的風頭。
就在他掙扎忍痛之時,柳棠直接揭下不可思議榜的第一位——紅蓋頭的女人。
「原來藏在這裡,怪不得這麼多年都沒找到。」柳棠站在黑布前感慨。
不可思議榜共有七位,一直實行的都是六加一模式,六是固定的六位,因為長期以來很少有人能解開不可思議的真相,所以榜上一直存在的六位屬於幾十年不動的「釘子戶」,而在這六位中僅有兩位是真實存在的,第五位的讀愛和第六位的安河橋自殺,其餘的一至四位由於時間原因,逐漸淹沒在時間的長河中,很難找尋。
「我記得前輩曾經說過,不可思議榜的前四位是絕對不能觸碰的,不然輕則半身不遂,重則屍橫荒野。」
吳天的話宛若驚雷霹靂,一字一句敲打在眾人的心裡,尤其是那屍橫遍野四個字,時時刻刻警戒著他們,這是絕對不能觸碰的潘多拉魔盒。
「不可思議社留下的U盤信息里除了不可思議榜的全部排名外,就沒有與榜單前四有關的信息。」
「看來這唯一的切入口就是雷記玲了。」
王耀的肚子咕咕直叫,緩過神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柳棠望著寂靜的黑夜陷入了沉思,躲在不可思議社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出了不可思議社,和陳曉慧、段嬌嬌有關的記憶或許還會消失,這倒不是最嚴重的,畢竟通過再次講解說明還是可以恢復這段記憶的。
柳棠最怕的是出了不可思議社,記憶消失的不僅限於和陳曉慧、段嬌嬌有關的記憶,如果牽扯到其他的記憶,那到時就後悔莫及了。
柳棠將自己的想法和推理告知了大家,得到了大家的統一意見,選擇一個代表出不可思議社,一探究竟。
經過非常民主和諧的投票,胖子王耀在萬眾矚目之下中舉(盧樂樂身體不適,未參加)。
「胖子,自封不在了,你就是我們的社團核心,只有你才能配得上不可思議代表的位置。」柳棠說完話羞愧的扭過頭,心裡默念胖子對不起,我這也是無奈之舉。
王耀雖憨倒也不傻,「我知道我們幾個裡我是最笨的,選我沒錯。」
「不,胖子你說錯了,我選你只是因為無可奈何,並不是因為你是最笨的。」沈放說話間看了眼蹲在角落裡的盧樂樂。
就這樣王耀作為代表去了食堂買飯。
「等胖子回來我們就知道今晚能不能回宿舍睡覺了。」
沈放躊躇不決的舉了手,「其實有件事兒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沈放想要提及的正是安河橋上遇到的小男孩的事情,兩次相遇,小男孩口中提到的陳曉慧和柳棠兩人的名字給他一種不好的感覺。
「其實這幾天我在安河橋上看到了個小男孩……」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別吞吞吐吐的,沒事,說。」吳天最不喜歡一句話分兩次說的,這就像是一集動畫在最關鍵的時刻結束,讓人著實蛋疼。
沈放將過程詳細的道了出來,聽完以後,柳棠臉色慘白,惴惴不安,那顆心撲騰撲騰跳個不停。
片刻后,柳棠弱弱的問道:「那個小男孩是不是穿著背帶褲……」
沈放驚愕的看著他,那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再次令他雞皮疙瘩滿地,「你……你怎麼知道……」
「那是不可思議榜的第四名——背帶褲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