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 第五十六章 無法說出口的愛慕（十）
孫望溪正在家中練琴，突然周小婷跑了進來。
「這麼晚了有什麼急事嗎？」他疑惑地問道，小婷這個點幾乎都不出門的，十年都是這樣。
「我就說些事，說完我就走。」她說著，語氣有些清冷。
「什麼事？」
她沉默了一下，手裡的拳頭緊握，欲言又止了幾次，終於還是開了口：「望溪，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她知道的，耿惜這麼快和林羨分了手，那麼她和孫望溪就再也沒有半點機會，與其這樣，不如自己主動退出，至少大家都能體面，以後還能做閨蜜。
「嗯，好的。」
他尊重著她的決定，內心並也沒有太多的波瀾，甚至是有了一些解脫了的感覺，這幾天相處確實很愉快，甚至也有過心動，但是他知道自己愛的人不是她。
他的態度讓她變得有些惱火，這不咸不淡的表情，好像他們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原本她已經鼓足的勇氣，瞬間破了防，恨恨地質問道：「問都不問一下為什麼嗎？」
「我對誰都不會抱有期待，畢竟我的皮膚使得我的父母都虐待我，拋棄我，其他人的話我也不會有什麼期待。」
她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心裡一次又一次地組織著語言，質問地問道：「說得好聽，如果是耿惜的話，你會抱有期待嗎？」
他想了想，認真地說道：「會，如果是她的話我會有抱有期待，但也做好了她隨時會因為我的皮膚而離開的心裡準備。」
周小婷這才意識到，他，誰也不信。
「你的皮膚和性格我是第一天知道嗎？我在意的是我的男朋友在跟著我約會的時候擔心著別的女生，哪怕那個女生是耿惜！」
「對不起。」他愧疚地道歉，她說得很對，他的心裡確實只有耿惜，即便坦白過了，但他也真的傷害了一個真心對他的女生。
「對不起？我要的不是對不起！我知道你喜歡耿惜，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可是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今天我可以陪著你一起去的！我可以陪著你飛奔過去，哪怕跑得狼狽不堪，我願意的！是為你，也是因為她是我最好閨蜜！
可是！
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什麼都不顧，把我丟在那裡，我算什麼，
我算什麼！」
她咆哮著，近乎瘋狂地抓著他的領口，相識十年小婷一直都是那種好像什麼事都能在她計劃之內，遇到事情也能淡定自若的女生，這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歇斯底里。
這一刻他才完全確定她真的是認真的，也是這一刻，他知道他錯了，從一開始就不能答應她的。
「我。。。」他想解釋說當時的情況太緊急了。
或許這個解釋只是讓他心裡好受些，因為他們都知道她不會相信，甚至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只是剛開口就被她打斷了，她突然又變得平靜了些：「我現在只想聽你親口說一句實話！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何必呢，她應該很清楚答案是否定的，他的心裡只有耿惜不可能有其他的人啊。
他沉默著，並不擅長說謊，這是很努力地搜尋腦海中關於她的回憶，整個房子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知道了。」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像是我孫龍德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難受至極。
「還是有過心動的，那天你睡著的時候你很迷人我看的有些移不開眼睛。」他老老實實地回到說道。
小婷的臉上有了一些釋然，心動過嗎？心動過就好，也不是那麼慘。
她擦了擦眼瞼的眼淚，可眼淚有滴溜溜地在她的眼睛里轉悠，她倔強著抬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其實，你知道嗎？最近一段時間我一直後悔小的時候」
「嗯？」他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
「你知道嗎，你們第一天在醫務室相遇，是我送她去的，如果那個時候多停留片刻那你最先遇到的絕對是我。
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違約，老老實實地陪著耿惜去喂小野貓，也許在垃圾堆里撿到你的人也會是我。
如果第一天同班的時候，我沒有猶豫，比耿惜更早地挺身而出，那讓你覺得安全感的也一定是我吧。
如果你出事那天，我沒有跟著我爸去參加集團的年會，我也能在醫院守著你。
可是一切都是是如果，我總是就差一點就能在你最需要人的時候陪在你身邊，每次就差一點，每次，每次！
就差一點。」她眼淚還是掉了下來，如果這些，哪怕只要有一個決定是陪他的，那或許就不是現在這樣了，可是每次在關鍵的時候耿惜都在，她怎麼能不後悔？
「你。。。」他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許久之後，她擦乾了眼淚：「我沒事了已經，我剛想清楚了，當事者若初心不忘，後來者怎能居上？
我們分手吧。」
他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輕輕抱住了她：「嗯，謝謝這幾天給我帶來的美好，我真的為你心動過，只是你，真的來晚了。」
他看不出她什麼表情，只覺得被她摟著的後頸的肉被捏得有些痛，但依舊沒有鬆手。
讓她發泄也好，讓她報復也罷，終究是負了她。
「對不起，我打電話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跟以前一樣每天分享著各自的事情。」耿惜一直都在門口聽著，沒敢進來打擾他們。
「我知道，你沒有那心機。」小婷說完就要離開，她現在心裡很亂。
「我們以後還會是很要好的朋友吧？」
「嗯，我先回去了，我現在心裡很亂。」說完小婷就直接開了，她真的很亂怕自己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
「那我們呢？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嗎」他終究沒有勇氣對耿惜告白，尤其是現在剛傷害了小婷。
「嗯，我們也是最好的朋友。」她終究也沒敢開口，比起現在，她更期待的是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