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借它山石為攻玉
這二人也不矯情，聽了璇璣這話，便是點了點頭還就各自歸坐。
「其實這修者界......」
道濟開始講述修者界的有關常識，甚至於一些秘密。
因著璇璣之前所講的那一個故事，此時這道濟二人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除了自家門中不可為外人道的機密之外。
墨兒不明白璇璣所講的那個故事中的道理，一是因為她如今還算不得一個修士，道家或者釋家修練上的理論她知道的不多，二呢，或許就是她的悟性不夠。
不過道濟和扶搖卻是不同，就這一個故事帶給他們的好處那是巨大的。
他們心中其實有些想不明白，那麼深刻的一個道理，這龍鈺怎麼就能用一個故事講述出來。
對於修行中的道理，想要講的明白，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同一個道理，由境界不同的人來講，受道者所得也是不同。
比如就道濟二人所知，他們的師傅也是沒有那個能力，將龍鈺之前所講那個故事裡的道理講的如此明白。
而且，就在璇璣之前講過那個故事之後，他們二人更是做到了心有所悟。
修士修道，或會在某一個特殊的時刻，因著某一件特殊的事情，或者某一個特殊的事物而心有所感，這叫作悟，那是心境成長的體現。
而他們卻是因著龍鈺的一個故事而有了一次大悟的機會，想想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此時，他們實在不敢想象龍鈺這是有意為之。但縱然是因人家無心插柳而使得自己得了一片乘涼的濃陰，這個好還是應該記的。
「小姐，之前姑爺講的那個故事到底幾個意思？怎麼就叫那兩個傢伙聽了之後呆愣了半響，還對姑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別了道濟兩個，主僕三人從林樓出來一路到家，墨兒一直在想之前的事情。
很明顯，自家姑娘那句『朽木』之評，分明是說她沒有聽明白自家姑爺那故事裡的深意。
可是，這姑娘一路想過來，想過去，倒底還是沒有想得明白，姑爺那故事裡到底有著多深的道理。
不就是兩個和尚各作了一首什麼鏡啊樹啊的詩嗎，也不見得有多高明的文采，對仗亦不見得工整，實在看不出好在什麼地方。
可看自家姑娘，還有那兩個傢伙，明顯是一副心有所得的模樣呢。
若是論起學識，文采，比著自家姑娘，墨兒自然是甘居其後的，可是她卻不信，還就差過那臭道士和臭和尚了。
小姑娘很是想不通，到了家之後，這墨兒就實在是忍不住了，便一步一步蹭到素心跟前，囁嚅著開口，向自家姑娘請教起來。
「那故事，我聽了也從其中得了一些東西，不過這些東西要讓我講出來可是有些為難，莫如你去問你家姑爺，或者他能讓你明白也說不得呢。」素心笑著，輕輕一腳，便將這皮球踢給了璇璣。
「姑爺。」怯生生，很委曲的一副模樣，墨兒將一杯剛剛沏好的香茶遞到璇璣面前。
好笑的看了這妮子一眼，璇璣心下不覺搖頭。
還好，此時掌控身體的是自己，若是龍鈺，那裡能敵得過這種溫柔攻勢。
「這個故事，個中道理其實說起來也不複雜，就是一個心境高下的問題。故事裡的那位高僧，他代表的是釋家中的一個流派，叫作禪宗，而這一宗門呢，他們傳法與別宗不同，講求的是『不立文字，明心見性』。」
說到這裡，璇璣笑著看了墨兒一眼，看其神色依舊懵懂，便只好搖了搖頭道：「說起來，這故事裡的道理雖是簡單，其所涉及的道境卻是頗深，若不是有些根基的，想聽得明白也是個難。
你呢，嗯，還有可兒她們幾個，實說起來還不算是步入了修士行列。嗯，這故事裡講的道理，你呢，現下先不要去琢磨了。自明日起，我先教你們修士修練的基本東西，一步一步來，沒有學會走時，那裡就能先飛起來呢。」
道理，沒有再試圖講下去，對於墨兒他們這些個小妮子們來說有些高深了，對於她們呢，也只好先從最基礎的教起，讓她們先真正成為一個修士再說。
「哼，讓姑爺來教還不如讓我家姑娘來教呢，好象，我家姑娘比起姑爺你來，修為上可是要高的太多太多呢。」不想這墨蘭卻是小嘴一嘟，翻了一個小白眼，很不領情地道。
「哦。」她的這種態度，倒是把個璇璣給逗樂了。
什麼時候一個小小的黃級修士，竟然比她這個，哦，比她這個曾經把那些個天境強者都不放在眼裡的存在還要吃香了？這墨兒肯要素心這個黃級修士作師傅，卻不肯讓自己這個天境強者都不放在眼中的人來教。
「古人有買櫝還珠者，如今看來，你這妮子比那古人還要有眼無珠。」素心也是很好笑的白了墨兒一眼。
從道濟二人處得來的許多信息，倒是讓璇璣對於這一世界上的修士圈的許多事情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概念。
最主要的就是，從這二人處得來的消息中，璇璣知道了，在這世上還是有著一些東西，一些方法，能夠有助於修士修為的提升，只是那些個東西，那些個方法，在璇璣看來實在是有些太過粗糙了。
「想不到，在這世上，就連基本的練丹之道竟也如此簡陋。」
打發幾個侍女下去休息，璇璣和素心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此時就只二人在，所以說話也就不必再有什麼顧忌。
「練丹之道？」很明顯，素心對於此道是一無所知的，最多也就是之前龍鈺在為她調配藥方時提過一嘴罷了。
「嗯，道家修練有著兩種法門，一為結內丹，也就是一個修士，憑著自己練氣步步進階，終至開紫府，結金丹，得證大道。」
「而另一種法門卻是以天地之靈藥修合金丹，服丹破境以進階。」
看著素心不明就理，璇璣便笑著向其解釋一句。
「這兩種法門該是相輔相成的關係。這麼說來，修為的提升就未必便要一味苦修了？」
聽璇璣這麼一說，素心的心不由有些激動起來。
是啊，若是那種能夠助人破開修為境界的靈丹能夠練制的話，那不就能夠讓人的修為境界，以最快的速度提升上來。
「丹藥的效用倒也沒有你想的那般厲害，總要在諸般條件滿足的情況下才會起到作用。
」
「而且，這世上也沒有個能夠讓人一飛衝天的丹藥，所以這想要憑著一枚丹藥之力就能了道成仙的，那就只能是妄想了。」璇璣搖頭。
「我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天下間可是沒有白吃的午餐，只有對等的付出才可得有收穫。」素心點了點頭道。
「你倒明白。」璇璣笑看了素心一眼又道。
「咱們既然知道了在這北郡城裡就有一家兼營修士所須物資買賣的古董行，哪就有必要去看上一看，說不得能淘到些合用的東西呢。」
「那咱們是不是也多派些人去那大山深澤之地，按圖索驥，依著道濟他們兩所開列的清單，將那些個藥草尋些回來？」素心建議。
之前道濟兩個，不但向她們詳細講說了這一世界修士圈的情況，臨了了，還抄了一張藥材清單送給她們。
那清單上所列的藥材，自然就是對修士有著極大助益的東西。
只是讓璇璣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道濟他們對於這些個藥材的使用方法，不是將其用來依方合丹，而是生服，或者煎湯，其間更是不存在什麼君臣佐輔，陰陽調合之說。
不過，說起這幾味藥材的效用，便只是生服，那也足以讓墨兒幾個小妮子眼紅了，甚至就是素心也有些心動。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這些個藥材，尋常地界肯定是尋不到的，必得往那人跡罕至的險山惡水處才有可能尋到。」
「你的那些手下一個一個不過尋常之人，如何到得了這些個險惡之地？」
璇璣笑著擺了擺手，否定了素心的想法。
隨後她又接著道：「嗯，按咱們目前的情況，自然不能如道濟他們兩個一樣，滿世界里去尋什麼機緣，那就只好去那些個秘店碰碰運氣了。」
「秘店，若是此行店裡真能收得這一類的藥材來，怕是第一時間就會被人買去了，哪裡還能輪得到咱們。」
「再說了，這修士圈裡貨物交易，用到的卻不是金銀等物，咱們縱是在那裡見到了合用的東西，又如何能得到手呢？」素心皺眉問道。
「之前為了捉鬼，你夫君不是制了許多東西么？如今這鬼也不用再捉了，那些個東西放在身邊也就沒了什麼用處。秘店肯定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璇璣胸有成竹的道。
「只是有些少，你莫不如多制些個出來？」素心笑著提議道。
「那些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我才懶得做呢。再說那秘店裡有沒有咱們想要的東西還是兩說，一切還是等逛一次秘店之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