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山
路言反應也很快,在路恬變臉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妹妹什麼意思了。
心裡驚訝於妹妹這般大的變化,面上配合的換上義憤填膺的表情,輕輕安撫著『受驚』的妹妹,怒斥唐松柏。
「你差點逼死恬恬,現在還來侮辱我們兄妹,簡直欺人太甚!」
「我們兄妹不需要你們那假惺惺的可憐,爐子不用你賠了,拿上你的東西滾出去!」
地上的唐松柏聽到這話簡直想原地冒煙!欺負他們?!
從進屋到現在,誰欺負誰?!
而站在大門口等著人應聲的常嬸聽到路言的話,生怕兄妹兩個吃虧,也不在意那麼多了,直接抬腳進門。
只是,急匆匆的走到堂屋門口,看著屋子裡的場景,臉上的急色僵住。
什麼情況?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常嬸想開口問路恬有沒有事,但是,眼前這場景很明顯,吃虧的是唐松柏。所以,關心的話她實在問不出口。
「路恬,你個賤人等著!我一定要弄死你!」唐松柏眼睛猩紅,是被打的,更是被氣的。
他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子,竟然被路恬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不要說別人,他自己都覺得丟人!
「松柏,松柏......」唐松柏的母親於氏從外面進來,嘴裡還喊著唐松柏的名字。
她讓兒子來送東西,但是又不放心,擔心兩人再打起來,到時候村裡人再說他們松柏欺負路家兩個沒爹沒娘的孩子。
所以,猶豫了一下就跟過來了。
她怕有人看到她在路家門口站著不好,就沒靠太近。
只是,兒子進去太久了,後面又看到常氏進了院子,她擔心萬一出了啥事,便趕忙進來看看情況。
於氏一隻腳進門,看清屋裡場景,眼睛發直,發愣。
她第一時間不是關心兒子,而是不可置信!
於氏想到過兩人有可能再發生矛盾,但是,結果肯定和現在完全相反才對。
應該是路家倆兄妹坐在地上,她的兒子毫髮無損!
「娘,去叫爹和哥哥他們,路言和路恬這兩個野種打我,娘,讓爹打死他們!」
「什麼!他們打......」
「嗚嗚嗚,哥哥,我不要活了。唐松柏他不是人,他欺人太甚!哥哥,我們報官吧,我害怕,嗚嗚嗚......」
那邊於氏惱怒的話都沒說完,就被路恬的哭聲打斷。
於氏原本不想顧及這兩兄妹啥情況,現在吃虧的是她的兒子,這事就沒完。
只是,聽到路恬說報官,於氏有些心虛。
她知道自己兒子什麼樣,早上才把路言打了,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
如果這個時候報官,肯定對她兒子不利。
想到這,於氏趕忙上前,想查看唐松柏的情況。
若是自己兒子吃了虧,報官她也不怕!
「兒子,哪裡傷到了?快讓娘看看......」
「吸!娘,我渾身都疼,快去叫爹他們過來。」唐松柏心裡窩著一肚子火氣,他現在只想弄死路言兄妹!
路恬聽到這話偷偷翻個白眼,瞥嘴,然後換上悲憤欲絕的表情,轉身看著地上的母子倆,聲音凄凄哀哀。
「松柏哥,你怎麼可以這樣?明明是你自己進門不小心踢到了爐子,然後又被灑出來的粥滑倒摔疼了,你怎麼能說是我打你?」
路言努力維持著氣憤的表情,眼神不敢看自己妹妹,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來。剛剛還翻白眼,這會兒眼裡已經泛起淚花了,太會演了。
站在門口的常氏聽路恬說完,瞭然的看看地上。
小米粥灑到石頭地上確實比較滑,摔倒了沾一身也正常。
常氏看看灑的到處都是的黃豆面和地上的油紙包,能猜出來唐松柏是來送黃豆面,然後自己摔倒,還不小心把黃豆面灑了出來。
「你放屁!路恬,你別裝!就是你這個賤人動的手,你還敢不承認!」唐松柏平常是一個挺聰明的人,這會兒也被路恬氣的暴跳如雷。
於氏有些不知道該相信誰了,看看自己兒子,再看看那邊柔弱的一陣風都能吹走的路恬。
按理說她是應該相信自己兒子。但是,自己兒子身上好像沒什麼傷,臉上有兩道黑印,看上去是鞋印,被黃豆粉蓋住了一大半,不能確定是鞋印還是蹭的泥。
再看看那邊兄妹兩人,路言臉上的傷還是早上那樣。
至於路恬,柔弱的都不夠松柏打一下的。
於氏自己大概分析了一下,覺得可能是自己兒子摔疼了,如今又這麼狼狽,抹不開面子,所以才想賴在兄妹兩人身上。
心裡這般想,她卻是絕對向著自己兒子的。於是虎著臉看向兩人,「你們到底用什麼打的松柏,它現在起都起不來?!還敢不承認!」
「我說於氏,恬恬這丫頭說的夠清楚了,是你兒子把他們的爐子給踢了,自己被灑到地上的粥絆倒了!看看這屋子弄的,一會兒兄妹兩人還得收拾,你可別誣陷這倆孩子。」
常氏看不下去了,站出來維護兄妹兩人,「於氏,今兒早上你家松柏剛把路言打了,瞧瞧這臉上的傷,還是我家那口子給上的葯。還有恬恬這丫頭,要不是你兒子帶著那個呂氏過來說那些難聽的話,恬恬這丫頭怎麼會跳河?!」
「你兒子打了人家,還逼的恬恬尋死,於氏你一個大人怎麼還跟著糊塗?!你就不怕到時候全村都罵你們?!你家裡可還有未嫁出去的丫頭,不顧名聲了嗎?」
常氏說著話站在路言兄妹兩人前面,維護之意很明顯。
「於氏你要是再污衊這兩個孩子,那我這就讓我家那口子去縣城報官,到時候請官老爺給他們作主。」
常氏也就順著路恬剛剛的話那麼一說,主要是想嚇唬嚇唬於氏母子兩人。
真要報官的話,這事就鬧大了,也根本不可能。
「報就報!讓這個賤人去做......」唐松柏惡狠狠的開口。
「閉嘴!」於氏看唐松柏不服氣的嚷嚷著,立刻呵斥道。
唐松柏不懂事,她不能不知輕重。
跟路言兄妹兩人吵吵幾句是為了解氣,現在常氏向著他們,再鬧下去萬一真的報官了,吃虧的可是他們。
而且,常氏說的很對,村裡人都知道路言的傷是松柏打的。路恬跳河也跟松柏有關係。
他們還要在大河村住,可禁不住那些看熱鬧的村民在背後對他們家指指點點。
再有一個,松柏將來是要考科舉的,萬一污了名聲,耽誤了前途,那就更加划不來。
至於這兄妹倆,等將來松柏做了官,隨時都可以收拾。
於氏想清楚了,拉著唐松柏慢慢起身,瞥著兄妹倆道,「我們松柏在你家摔倒的,我也不賴在你們身上了。」
視線一轉,於氏看著路恬,臉上充斥著不喜,「不過,以後你也不是我們唐家未過門的媳婦,咱們兩家兩清。」
路恬看看凌亂的地上,又看看那邊陰沉的看著她的唐松柏,點頭,「可以。」
哥哥的仇已經報了,讓唐松柏吃了啞巴虧,再揪著這事不放也沒什麼意思。
唐松柏冷哼一聲,看了兄妹兩人一眼,一瘸一拐的跟著於氏出門。
他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他也明白自己是著了路恬的道,被他們兄妹給陰了一次。
不過,這事沒那麼容易就算了,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