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何為天命3
石門關閉之後,紅衣將婚服放置在石桌上。
紅衣問「為什麼是他?」
「恰好就遇到了,所以就是他了....這衣裳真好看。」落嫣輕撫著火紅的婚服,喜慶得太過刺眼。
「可你根本就不愛他,你這明明就是在玩弄他的感情!這樣你難道就不會覺得心裡有愧嗎!」
「可他甘願被玩弄不是么,不然他也不會同意你將這喜服送過來。」
落嫣顯得異常的平靜,就好像這些都與她沒什麼關係一樣。
紅衣實在看不過落嫣刺眼的表現。拔出一把匕首鎖在落嫣的脖頸上「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呵呵,好啊,我倒是不介意再去冥界去走一圈。」落嫣不緊沒有退讓反而扶著紅衣的手將刀子直接放在喉嚨上。
「你這是瘋了!」紅衣見狀一把將落嫣推開將匕首收起來。
落嫣只是慣性的朝前移動幾步便順勢坐到一旁的石椅上。
「衣服我是送到了,你最好考慮清楚,了再做決定。」紅衣轉身走到石門那裡停了下來。
落嫣也沒什麼甩一甩長袖石門便打開了,紅衣走出去沒多久軒轅靜香才走進來。
「嫣兒!」軒轅靜香走到落嫣身旁。
「娘親,什麼都別說了,可好?」落嫣摟著軒轅靜香閉著眼睛靠著她無力的說道。
「好,不說了!」輕輕拍著落嫣的背。
安靜了許久落嫣開口道「娘親可為嫣兒準備了嫁妝?」
「有,嫁妝當然有,還不少呢,妖王說了,你是於聖女的名號嫁過去,舉行的可是妖界王族的婚禮,嫁妝呀肯定是少不了的。」
「謝謝,娘親!」
軒轅靜香,默默的抬頭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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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珏神殿內,姬瑤本是一直守在玉珏的身旁,只是一個人的日子太過無聊守著守著便趴在旁邊的玉桌上睡著了。以至於沒發現玉珏潔白的素衣之下傷口正在慢慢的發生著變化。傷口的寒玉突然裂開了,血液開始進入到寒玉的本體里。
姬瑤晃神間突然聽到什麼碎裂的聲音,睜開眼睛,找到聲音的來源之時,本能的起身,跑到玉珏的卧榻旁,掀開他胸口的衣裳,只見胸口處那裡被神劍穿過的地方,寒玉正在退化皮膚逐漸顯現出來。姬瑤驚訝的張嘴,雙手緊緊的捂住嘴巴,驚喜喜形於色。轉身朝殿外飛去,她得趕緊告訴她得父皇和母后,還得讓太白金星在來看看。
從妖界回到仙界的軒轅靜文剛來到東天門就看見瑤池仙子從神殿跑出來,還一臉的笑意。待姬瑤走遠之後,軒轅靜文迅速潛入到神殿內,神殿安靜得出奇,整個神界只有天神一人,這是眾所周知的,她來神殿的目的也就是想為嫣兒討個說法,哪怕是暴露身份也無所謂了。
神殿很大,軒轅靜文也是找了一會才找到玉珏住的地方,整個地方除了玉還是玉。當看到卧榻上的那塊玉時,軒轅靜文怔住了,在走進看清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和天神一模一樣的白玉。這其中肯定還有什麼事沒有讓人知道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天神並不是想象的那樣將嫣兒拋棄了,是天神不想讓嫣兒知道自己將石化成玉才不得已離開嫣兒的。
「你說的可是真的?」門外傳來聲音,軒轅靜文即刻跑到另一扇門后躲起。
玉門被推開了,進來四人,天帝,天後,太白星君和瑤池仙子。幾位匆匆走到玉珏的卧榻旁邊,太白伸手輕輕的掀開了玉珏身上的白衣。
太白星君嚴肅的面容突然眉開眼笑道「好,好啊,天神正在恢復肉身。」
天帝掀起衣物再次確定之後亦是喜笑顏開「果然如此。」
「太好了,這下終於可以放心。」天後亦是欣喜。
「唉,血液那麼少還是稀釋過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姬瑤在一旁嘆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天神為了救那隻妖不但受了神劍極刑,還耗盡了天神之血,才會成這個樣子,又不能從那小妖的身體里直接取血,也只能這樣了,就慢慢等著吧。」
軒轅靜香再次怔住了,天神竟是為了救嫣兒幾乎耗盡天神之血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還替嫣兒受了這世間最痛苦的極刑。嫣兒犯的可是重罪但天帝並沒派人到妖界去捉拿嫣兒,原來是天神在為嫣兒在承擔著責罰,嫣兒身體恢復的那麼快也是因為天神用自己的血去救了嫣兒。
若不是軒轅靜文在門后聽著他們的對話,那這些事可能就會一直被隱藏著,她必須得再到妖界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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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梳,梳到尾,二梳,姑娘白髮齊眉,三梳,姑娘兒孫滿堂。
火紅的喜服上金絲細線繡的龍鳳呈祥栩栩如生,落嫣站在那裡任由著妖王派來的丫鬟給她穿衣,化妝,沉重的鳳冠霞帔,落嫣一點大婚的喜悅都沒有,手裡依舊緊緊的握著桃花簪。她不知道是如何被接出羽蕪洞的。妖界聖女大婚,自然是無比熱鬧,可落嫣的世界里卻無比的安靜。
花婆婆的小木屋自然也是安靜的,花婆婆本來已經出門了,去忘記帶了準備送給嫣丫頭的禮物便返回小木屋。回到小木屋時只見門口有一人在那裡東看西看的。
「你這臭小子,終於出現了啊?」花婆婆抬起拐杖就往桑岩身上打去。
「啊.....」桑岩疼得直哆嗦「婆婆你幹嘛打我」
「幹嘛打你.....不是你嫣兒會成那個樣子的?」花婆婆氣憤的說道。
「嫣丫頭,怎麼了?」說道落嫣桑岩就緊張起來。
「怎麼了?你去仙界闖一圈試試看會怎麼樣!沒有被打得魂飛魄散已經是萬幸了。」
桑岩突然安靜下來「我就知道,肯定是不會很好!那玉珏天神呢,她難道沒有見到天神?」
「罷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當初就不應該將六界錄放置在房頂。」桑岩是個不按規矩出牌的主,發現六界錄也是常理的事。
「那嫣丫頭到底怎麼樣了?」這才是桑岩此刻最關心的。
「你就回魔界等著吧,等著叫她一聲大嫂。」
桑岩又懵了「什麼意思」
「就是,那丫頭被天神就回來之後天神就一走了之了,又剛好魔君說什麼結妖魔兩界的秦晉之好來提親,嫣兒一氣之下就答應嫁到你們魔界去了,還是嫁給你大哥桑渠。」
「她自己愛誰她不知道么,怎會那麼糊塗!」
「所以才是一氣之下了,說不定現在都已經到魔界了呢!」
「這...這.....胡鬧....」桑岩這了許久才這出胡鬧倆字,然後都沒和花婆婆道別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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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家隨送落嫣出嫁的是落英,本來計劃是落繽送去的,可考慮到怕到時候出入不便所以就由落英一同隨行了。
妖界和魔界也只是一層結界相隔的距離,隨行的隊伍在進入魔界時也基本退回去了,進入魔界,則由魔界的人來接送。
火紅的喜服,在進入魔界之時,果然變成了黑色的,就連綉樣也是黑色的。衣袖裡的手依舊緊緊的握著那隻簪子,她終究是放不下。
迷霧朦朦,桑渠一身黑色的華袍毅然站在魔界的雲霧之中,他來接他的新娘子,他是高興的,因為新娘是他想娶的,可他的也是難過的,因為新娘子愛的人不是自己,這點他清清楚楚,可就是有那麼一股勁想賭一賭,所以他才沒有阻止紅衣去送喜服,成親的當頭他毫不猶豫的穿上自己的新郎裝,帶著迎親的隊伍在魔界靜靜的等著。
縱然表面平靜,可心裡卻在翻江倒海,直到迷霧當中幾個黑影出現,沉重的面色多了幾分緊張。他想最壞的就是玉珏天神突然出現在這裡將落嫣帶走,可不曾想過半路殺出來的竟是自己的四弟桑岩。
「怎麼回事?那人是誰啊?」轎外傳出聲音。
「嫣兒,有人攔路....」落英在外面小聲說道
轎攆突然停住了,上面的人兒突然欣喜,剛想起身準備下轎外面的聲音卻讓她回到位置上做好。
「四弟,你這是在做什麼?」桑渠不悅。
「大哥,這很明顯嘛。」桑岩還是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你明知道這丫頭不喜歡你,你幹嘛偏要娶她呢,你這不是強迫人嘛!」
「這不關你的事,你讓開。」
「嫣丫頭,你倒是說話呀,你會後悔的!」桑岩大聲說道。
落英看著前面的兩兄弟,她早已看清眼前要娶嫣兒的就是那日在妖界遇到的那個人。只是另一位衣著鮮艷的男子不曾見過,但起碼可以肯定這是兩兄弟,還都和嫣兒認識。
桑渠怒了,阻止這場婚禮的竟然是桑岩,從小到大他與三個兄弟都不怎麼親近,也不怎麼交流,桑岩和他對著干也是常有的事,這些他都不想去理會,可今天不行。桑渠想伸手將桑岩拉開,桑岩以為桑渠要向他動手便一掌回了過去將桑渠推了倒退好幾步。桑渠也沒想到他會先動手,於是都不客氣的扭打起來。
「前面有人在交流法術,嫣兒不著急,咋們就在這等等,看看戲。」落英看著兩兄弟竟為了妹妹打起來心裡也是好笑。這打來打去,還不都是一樣,嫣兒喜歡的人還是天神。
兩人撕扯了一會竟真的開始運功使用法術了。
「真的是越打越厲害了。」落英看著也不是辦法,是時候該制止了。
落英剛跑出幾步,一個物件突然從轎攆里拋出。桑渠和桑岩看到東西迅速分開了更遠的距離,一頂金色的鳳冠砸到兩人的中間。看清了地上的物品時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轎攆。轎攆頂端,落嫣一身黑色的魔界喜服頭上的鳳冠已被她丟下,長長的黑髮與衣服連成一體,皎潔明亮的雙眼,烈焰紅唇,嬌嫩欲滴。更為明顯的是那對潔白的羽翼和身上的衣裳形成鮮明的對比,潔白刺眼。站在高處的落嫣,竟有點高不可攀的錯覺。
落嫣揮動著翅膀穩穩的飛落在桑岩和桑渠的中間。半蹲撿起地上金色的鳳冠。撫摸著鳳冠上的黑色寶石,然後走到桑渠面前「這個你帶回去吧,這鳳冠呀我註定是帶不了了。」落嫣將鳳冠遞給桑渠。
桑渠沒有接過去,反而是將鳳冠攤開,鳳冠再次掉落在地「你知道父君跟我說你要嫁給我的時候我有多高興么?」
「高興,呵呵,可我一點都不高興,我在想啊,你們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何能如此決絕。」
桑渠問「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呵呵,看來還真是喜歡我了,只是不知道你可還記得木維湘?」
「她?這事與她有何關聯?」
「有何關聯?你難道會不知道她的心思?」
「我知道,可我和他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你以為一句說清楚就完了,桑渠,你知道么木維湘她死了,在婚禮山自刎而死的。若不是因為你,她會那樣么!」
「她的死,我只能表示遺憾。」
「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會愛她,為什麼又要去招惹她,她曾經跟我講過她自從在懸崖上救了你,她的心就不是自己的了,這是你策劃的一部分吧!你一堂堂魔界皇子,會怕掉落懸崖,會需要一個凡人去救你.....你現在卻心安理得的說是要娶我,呵呵,為何你們都能如此狠心。」落嫣撫著胸口,感覺心好痛,落英急忙走過去扶著她。
桑渠竟是無言以對。
「如今這被戲弄的滋味,怕是也不好受啊!」落嫣看著桑渠說道。
「落嫣.....」
落嫣長吸一口氣說道「結束吧,就到此為止,以後你我各走各
的!」落嫣轉身想要離開,桑岩和桑渠意識的一人各握起落嫣的一隻手腕。
落嫣看向桑渠說道「每次你這麼抓起我的手,我心裡都會覺得特別的....厭煩。」
桑渠怔住,最後還是放開了手。
落嫣再看向桑岩,桑岩尷尬一笑也放開了手。
「桑岩,這些日子去了哪裡?」
「我被冥王都到海里,本來以為要死了,誰知道幾天後自己在海邊醒過來了。」
「謝謝你!」除了謝謝,落嫣似乎也沒有其它說的了。再次面對落英說道「姐姐,這親怕是成不了了,我想離開。」
「成不了就成不了,沒事,有姐姐在呢!」落英很乾脆的答應了。
「姐姐回去和爹娘,哥哥芬姐姐他們說一聲,說嫣兒去散散心,很快回來。」落嫣轉身準備離開了。
桑渠似乎不舍想去阻止,落英卻一步跨到他面前說道「讓她走!」
落嫣走了,桑岩思慮一會也跟著走了。旁邊接親送親的隊伍也被遣散了,只剩桑渠和落英站在那裡。不遠處的迷霧的樹叢中卻站著一個人,紅衣。她目睹了整個過程,然後憤怒的離開了。落英和桑渠對峙了一會都沒開口講話,突然聽見迷霧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兩人不約而同的的向聲源出走去看到一些魔兵裝備齊全穿過凡間和魔界的結界出去了。
桑渠感覺異常便準備跟去看看被落英拉住問道「他們是去什麼?」
「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才要跟去看看情況....」
落英放手,跟著桑渠一起離開了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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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
送走了落嫣之後,落繽也是難得清閑,雖說擔心自己的妹妹,不過嫣兒太固執,有很主見,也只能如此了,與明陽相約兩人坐在樹林的一個小斜坡的草地上。
「諾,給你!」落繽遞給明陽一個小酒壺。
明陽接過打開聞了一下甚喜「桃花釀!」
「嗯!」
「這喝過的酒呀,就屬嫣丫頭的這桃花釀醇香。」明陽對這桃花釀也是喜歡的不得了,落繽也是,無論什麼時候都會隨身帶些回妖界和明陽一起暢飲。
「唉.....」落繽飲一口便倒在草地上。
明陽問「為何又嘆氣?」
「前些日子嫣兒問了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若是我心悅之人就這麼離開我了我會如何?」
「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我就說,我會將那人的心給挖出來,吃了,這樣她的心便就永遠屬於我了。」
明陽扭頭看著落繽問道「你捨得?」
「捨不得!」
明陽仰頭又是一口桃花釀酒香甘醇「你應該不會遇到的。」
「說的也是。畢竟我那麼好!」
明陽微笑「這些事完結之後你又準備去哪裡遊盪?」
「凡間」
「又是凡間」明陽皺眉
「嗯,說不定,還在凡間來個桃花運,嘗試一下凡間的愛恨情仇。」
「咳咳..咳」明陽似乎喝急了嗆到了。
落繽迅速做起「喝那麼急做甚,沒事吧?」
「這酒怎會越喝越是苦澀?」
「不會吧,我嘗嘗看。」落繽不信拿起明陽手中的酒一口喝下「不會苦呀,一樣的香醇。那要不你喝我這壇!」然後將自己手中的酒遞給明陽。
明陽看來落繽一眼,接過小酒罈,置於唇邊停了一下仰頭,一口桃花釀過喉,酣暢淋漓。
「好喝吧?」落繽微笑道
明陽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繼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