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露鋒芒
比武台上,煙霧散去。
「這,這這...」一些人瞪大雙眼,心頭顫動!
此刻,張雲風衣衫不整,被烈火掌焚燒得破碎不堪,頭髮凌亂,隨風飛揚,他吐出一口鮮血,身形晃動,隱隱有些站不穩,但脊樑依舊筆直!而後桀驁的眼神掃向台下,彷彿在告訴所有人,今日之後,他張雲風不再是之前的張雲風。
他張雲風絲毫不運用靈氣,對戰天才張澤,對轟之下依然站著,反觀張澤,竟被轟至台下,宛如死狗般,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張澤當然沒死,他只覺彷彿被一座巨山擊中,五臟六腑位移,氣息虛浮,但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羞辱,他不敢睜眼,不敢看周圍人看他的眼神。
他回想起這幾年來,身為苗家天之驕女與張氏張崇海之子,錦衣玉食,修行資源豐富,十四歲入開元境三重,雄姿英發,如今卻被他最看不起之人轟至台下!
「對,一定是我太大意了,讓了他一隻手,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張澤心頭猛然想到,如此這般安慰自己,殊不知他此刻已被憤怒不甘蒙蔽了心智。
他面容逐漸扭曲,趨於瘋狂之色,支撐起自己的身子,看向張雲風哈哈大笑道:「我讓你一隻手,你能與我戰到如此程度,不錯不錯,但若是我雙手齊出,使出全力,那便是你的末日,你可知?」
張琳看著這一幕,心中嘆息,張澤已被羞恥蒙蔽了心智,他看不出來,張琳又怎麼會看不出來?若是兩人盡皆全力,勝者依舊會是張雲風!於是張琳看向張澤的眼光便沒有以前那麼熾熱了,看向台上鋒芒畢露的張雲風的眼神閃爍著別樣的光。
「張澤,可悲之極,我若全力,必碾壓於你,你信還是不信?」張雲風聲音滾滾,傳遍整個比武場。
此刻的他再也沒有面對長輩的謙遜,面對妹妹的溫柔,而是年少輕狂,意氣風發,他問張澤,信還是不信?
「碾壓於我?哈哈哈!」張澤發了風似的狂笑:「張雲風,今日之恥,大比之日我必雙倍奉還!」
張雲風並沒有回答,而是搖了搖頭,留下一席震驚的圍觀之人自故離開,他知道,張澤已經再不配為他對手。
沉睡的巨龍即將蘇醒!
此戰消息由比武場開始,傳播極為迅速,在張家產生不小的震動,人們紛紛議論,有的人認為張澤讓其一只手,並沒有出全力,若是全力戰鬥結果不至於如此,有的人則認為張雲風可能已經引靈氣入體,跨入開元境。
而引起轟動的張雲風並沒有關注這些言論,依舊是整日淬鍊劍法第一式,去藏書閣閱覽群書,為即將到來的族中大比做準備。
張雲風知道,每年大比時,苗家,楊家皆會有長輩帶領弟子前來觀武,楊家中立,而苗家觀武是假,實則每年都會藉此機會來打壓張家,這族內大比便隱隱會發展為兩族子弟間的爭鋒。
張震張老爺子之後,張家一代不如一代,反而苗家族內出現不少天才人物,每年都會例行過來羞辱張家一番,對此張家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長輩帶弟子前來「切磋」並無不妥之處。
張澤戰敗后,再無往日風采,魂不守舍,見到下人丫鬟便呵斥一番,再加上張琳再也沒有來找過他,更令他惱羞成怒:「小賤人,待我日後殺了張雲風,我父奪得家主之位,看我如何羞辱你!」張澤里一股怒火一直憋著無法發泄。
但畢竟是大家族少爺,衝動過後略微冷靜下來思考,張澤回憶了前幾日擂台一戰,他也隱隱感覺張雲風並未出全力,心中冰涼,自知這屈辱可能永遠無法洗刷。
當夜,張家大長老府。
一道身影哭跪在大長老張崇海與苗夜容前,不是張澤還有誰。「爹,娘,求求你們幫幫孩兒」。
「那張雲風當眾羞辱於我,說我不配為張家子弟,說爹娘教導無方!」只見張澤聲淚俱下,心理已經嚴重扭曲,搬弄是非。
只見一道獨腿身影端坐在主座上,手持一條碧玉色的玉拐杖拄在地上,臉色陰沉,口中漠然吐出一道聲音:「當年父親一直覺得二弟強於我,青年時在無極山歷練,我二人同時被一頭凶獸盯上,父親舍我救了二弟,這才有了如今這殘疾之軀」說著,眼睛掃向了自己一側空落落的下身。
「家主之位暫且不提,如今,又要欺我兒了嗎。」張崇海語氣森然,顯然積怨極深。
「夜容,苗家那邊運作如何了」隨後張崇海將目光移動到身邊這漂亮女子身上。
這女子身材高挑,豐乳翹臀,婀娜苗條,扭動著腰枝為張崇海端上一壺茶,躬身為其倒了一杯說道:「應該還有一段時間,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吧。」聲音細膩好聽。
只見張澤聽后,又趕忙流下來淚水,哭訴道:「娘,眼看著族內大比了,您得幫孩兒洗刷屈辱啊。」張澤為了報仇哪裡還顧得上面子。
苗夜蓉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心中有些不快,男兒頂天立地,修行修心,一次敗績便成這副模樣,如何成就大業?但畢竟母子親情,於是出言道:「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等到偌大的張家落到我們手裡,澤兒想怎麼樣對那張雲風便怎麼樣,如何?」
一想到自己將會在幾天後的大比上再次被當眾擊敗,心裡頓時扭曲苦悶,憋屈十足,於是不甘心的看向張崇海:「爹。」
「出去吧。」清淡的聲音從張崇海口中吐出,張澤看著他的表情,隱隱感覺爹要生氣了,連忙道了一句:「那爹娘,我這便回去努力修行了。」
子時。
一道身影從黑暗中出了張家,一路經西門,到了一片交易場所,赫然就是鬼市!
張澤小心翼翼地尋覓著什麼,忽然在一座攤位前停下,攤主是名戴著鬼面具的婆婆,身上一襲黑袍,胸口上綉著血色的陰陽圖案,令人心悸。
「我看這牌匾上所寫,這顆丹藥能瞬間使開元境之內的人連升三境,藥效持續半個時辰,果真如此?」張澤開口問道,心裡盤算著,連升三境即是開元境六重,即使只有半個時辰,足夠了!
「呵呵,那是自然,只是這半個時辰后的代價,怕是不好承受。」一道十分沙啞的詭異之聲從老婆婆口中傳出。
「你說便是。」只要能報仇,張澤已經豁出去了。
「此丹名為血魔丹,激發開元境修士之血脈,使之沸騰,爆發更強力量,逆天而行,提升境界,這代價便是。」這戴鬼面的老婆婆慢聲細語,忽然語氣凌厲「便是體內半數之血將化作虛無,你,可敢?」
就在張澤猶豫之時,頓時腦中想起張雲風站在比武台上那充滿不屑與憐憫的眼神,一咬牙:「半數之血而已,有何不敢?!這血魔丹如何交易。」
「老身平生最見不慣這恃強凌弱之事,想必你是受了欺凌,這顆血魔丹便送於你了。」
「如此多謝!」張澤驚喜道,拿起丹藥,眼睛眯成一條縫,張雲風,大比之時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跪在我面前求饒認輸!
張澤走後,鬼臉婆婆攤旁。
一位戴著面具的男子朝著這婆婆躬身作揖,身上竟也有相同的血色陰陽圖案:「恭喜婆婆,離嗜血術大成又近了一步。」
「呵呵,分殿主大人命我屍婆婆來這偏僻的天墉城之境域,本以為撈不到什麼好處,沒想到這裡的蠢貨這麼多,倒是因禍得福了。」只見屍婆婆一笑,聲音顫抖而沙啞,語氣竟像是一具屍體!
當然,這些張澤渾然不知,只是期待著族內大比之時將屈辱加倍的還在張雲風身上。
張雲風則是每天淬鍊自身,開山劍訣第一式愈加熟練,一息間,竟能斬出九九八十一劍,心境通達,不日,跨入開元境三重!
隨著諸位張家年輕一輩子弟們的期盼,每年一度,家族長輩齊至的族內大比之日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