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夜的夢
港口黑手黨大樓的最高層,陽光透過琺琅彩玻璃倒映到地板上,變幻出天空和雲朵瑰麗的模樣。
「長宗君,Q這幾天怎麼樣了?」
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的男人一邊批閱桌上的文件,一邊詢問站在下首的黑衣人。
「報告BOSS,Q大人他最近情緒很穩定,一直都在通過網路自學英語,除此之外就是在畫畫。」
「畫畫?」
「是的。」
「他在畫些什麼?」
「……」
「怎麼了?」森鷗外放下手中的鋼筆,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一個令人看不透的微笑,「是有什麼問題嗎?長宗君。」
「不、不是的。」黑衣人低下頭,恭順道,「Q大人的畫風一向有些……抽象,屬下猜測,他畫的可能是蝙蝠。」
「蝙蝠?」森鷗外眯起眼睛,殷紅的眼瞳中凝聚出一個光點。
「是的,蝙蝠。」
……
「我認識六隻小蝙蝠
高的矮的大的都有
有隻蝙蝠他特別得黑
翅膀撲閃撲閃地帶頭飛……」
屬於Q的禁-閉室當中,牆上、地面上、桌子上……到處都是堆放在一起的畫板和畫布,少年瘦小的身軀被遮擋在寬大的畫架之後,專註地舉著畫筆在上面塗鴉,在他手中的調色板上,淺藍、墨綠和黑色調和在一起,共同在畫布上鋪就成了一種獨一無二的顏色,那是一種很有質感的啞光黑,在光芒之下映出些許冷藍。
少年口中哼著那首名為《SixLittleBats》的英語童謠,在畫布下「唰唰唰」大刀闊斧地塗下那屬於黑夜的顏色。
如果有人能夠在邊上旁觀的話,一定也說不清楚他畫的是什麼。
只有親眼見證過那個場面的人才知道。
少年畫的是成千上萬隻蝙蝠撲閃著翅膀包簇擁一個男人從黑夜中降臨的畫面。
不僅如此,在他的腳邊,頭頂,在整個房間的各處,無處不見蝙蝠的痕迹,就連少年懷抱的人偶身後都多了一個黑色的披風。
黑色為本就不怎麼明亮的房間又增添了幾分壓抑,但少年卻好像毫無所覺,哼著歌愉快地在畫布上隨心所欲地塗抹著。
一張張千姿百態的蝙蝠偏偏落下,展翅翱翔的,圍攏翅膀休憩的,屹立在屋檐上觀察的,在天空中斡旋的,撲閃著翅膀糊成一團黑影的……這個有著兩隻尖角和骨翅的小動物在少年的筆下彷彿有了自己的靈魂。
一個沉默的,強大的,堅毅的靈魂。
鐘聲響起,到了睡覺的時間,Q抱著那披著黑色披風的人偶躺到了床上,在一眾蝙蝠和人偶的環繞中,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
嗡——嗡——嗡——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少年滿懷期待地睜開了眼睛。
「他來了!」
陌生的女聲響起,帶著浮誇的上挑音調。
少年怔了怔,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面前的是一個化著濃妝的長發吉普賽女郎,她的脖子上穿著一條帶有骨頭、牙齒和某種彩色羽毛的奇怪項鏈,額頭上帶著寶石裝點的髮飾,手掌隔著虛空在面前的水晶球上摸來摸去,語氣神神叨叨的。
「他來了,他來了,我可以看見他了——他就在那兒!」
吉普賽女郎直直指向少年。
少年眼中的星星驟縮,不由地夾緊了懷裡的人偶。
「這是真的嗎?」另一個有些急切的女聲響起,原來那個吉普賽女郎面前還坐著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有著一頭金髮,臉上有著歲月流逝的痕迹但卻不妨礙她那出彩的姿色。
特別是那雙眼睛。
深情的,楚楚可憐的,總是令人難以忘懷的天藍色。
她是迪克的媽媽,瑪麗·格雷森。
Q見過她一面,那時瑪麗的表現和這時可太不同了,她在迪克面前看上去溫柔又沉穩,就像是每一個靠譜的大人那樣,令人不由地想要依靠,但現在的瑪麗呢?浮現在她臉上的唯有焦急和擔憂,她皺著眉頭,像是遇到了什麼天大的難題。
到底是什麼讓這個可以在十米以上的高空中翻跟斗都不變顏色的女人如此焦慮?
「您真的看到他了嗎?他是誰?他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兒子?」
「噓……噓……別著急……別驚擾了他,讓我問一問……」那個打扮奇異的吉普賽女郎轉過身來,望向Q的方向。
「這位先生,您找這位女士的兒子有何事呢?」
隨著她的發問,瑪麗也跟著轉過頭來,看著他。
「我……」
少年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著面前兩個神色各異的女人,張了張嘴,不知如何作答。
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裡,眼中的星星閃爍著,一身單薄的睡袍,顯得寂寥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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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謠《Sixlittlebats》是加拿大團體Kiboomers做的,很耳熟,我小時候肯定聽過哈哈哈。
//最近的晉江好崩啊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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