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小試牛刀
陳大牛近來有兩樁煩心事。
歐陽璞突然重掌草堂，而他的大靠山李思已經半個多月沒有露面，即便自己去請安也見不到人，浮萍劍閣上下都說門主在閉關，雖然不知歐陽璞為何遲遲沒有動作，但這種利劍高懸的感覺讓他每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這便是第一樁煩心事。
獨子陳光不知為何染上了逍遙散，如今已經成癮，修為倒退不說，甚至會影響生育，眼看再這麼下去，他老陳家就要絕嗣了，這便是第二樁煩心事。
這兩件事一近一遠，無時無刻不在困擾著他，讓他寢食難安，人就這麼日漸消瘦起來，已沒有了往日的魁梧。就連性子也跟變得喜怒無常，往日刻意壓制的暴戾也時而顯露出來，門下弟子但凡稍微有讓他不滿意的，動則打殺，這麼一來，幫中上下無比對他畏而遠之，再無往日那種上下一心的氛圍。
就在陳大牛心煩意亂之際，有幫眾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臉上儘是慌亂，嘴上大聲嚷嚷著：「幫主！幫主！大事不好了！」
陳大牛臉色一變，罵道：「慌什麼慌，你見到鬼了！？」
那人被陳大牛兇惡的樣子一嚇，心裡一咯噔，說話變得結巴：「不，不，不是……是，是，是，少幫主……」邊說邊指著外邊，臉上憋得通紅。
陳大牛急忙起身，也不管那個結結巴巴的幫眾，邁著大步向外邊走去。
「陳大牛，你兒子公然調息我師妹，你得給我個交代。」斗場之外，前莫問一見陳大牛急沖沖的跑來，便老遠的喊道。
待其走的近些時，他突然一抬腳，把陳光踢了過去。
「光兒！我的光兒啊！」
剛接著陳光，陳大牛就發現他獨子已經死了，悲痛湧上心頭，他忍不住叫了出來，一時間老淚縱橫，心生凄慘，陳光不管如何不肖，但畢竟是他的獨子，如今卻突然死了，他老陳家真的絕後了！
「前莫問，我要你死！」
陳大牛大吼一聲，雙眼通紅，已然是失去了理智，揮拳便向前莫問攻去，前莫問讓歐陽筱站到一邊，不慌不忙閃過陳大牛滿是破綻的一招，一腳踢在他腹部，陳大牛倒飛了出去，他窮追不捨，又是隔空幾掌揮出，陳大牛就像一個皮球一般，在空中連續翻滾了好幾圈才落在地上，連續幾口鮮血噴出。
「狼牙幫眾人聽令，給我上，亂刀剁了他！」
陳大牛雖然被前莫問幾下打的吐血，但也恢復了理智，連忙招呼幫眾上前圍毆，他此刻已經顧不得許多，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要把前莫問剁成肉醬，方能消除心頭之恨。
懾於陳大牛的積威，在場的幫眾雖然有些畏懼前莫問的實力，但一想到自己人多勢眾，便紛紛提著各式武器嗷嗷叫的沖了過去，陳大牛也拎起一把大刀殺了過去，他雖然是以拳法見長，但一身刀法也不弱。
「哈哈哈！真是天真，圍毆？今日你便讓你們見識見識小爺我的手段，替我草堂慘死的弟子討回一些利息！」
面對洶湧而來的敵人，前莫問毫無懼意，把手中的扇子往天上一拋，腳踩連環，迎了上去，雙掌接連變幻，彷彿落葉飛花一般在敵人身上一沾而走，卻不發力。那些被他擊中的狼牙幫眾正奇怪時，腦海中卻突然出現一個聲音，在快速的重複著一句話，繼而鑽入他們的魂魄深處，讓他們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狼牙幫，狗糧養的，殺我全家，我殺了你們啊！」
異狀突發，一位平日素來以敢打敢殺而聞名的幫眾突然調轉刀頭，朝身邊的同門發起了進攻，砍出的一刀完全超越他平時的實力，那位同門根本無從反應，被一刀劈成了兩半。
「龔老二，你瘋了嗎？」
一位弟子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怒罵著，卻不料一把利刃從背後襲來，給他來了個透心涼。
一個接一個幫眾臨陣倒戈，攻殺起昔日的同門來，手段分外的狠辣，且個個都是用搏命的招式。而有心人發現，這些反水的幫眾有一個共同的地方，都曾被前莫問揮掌擊中。
難道在那短暫的接觸時間，前莫問對他們做了什麼嗎？
這個疑問出現在所有人的腦海，但狼牙幫上下註定是沒有辦法知道答案的。
殺戮仍在持續，前莫問早已飄身而回，靜靜的平復著翻騰不已的魂海，剛才他看似魯莽的上前以寡敵眾，實則是為了施展小紅教授給他的幻術技巧，他現在境界不足，只能貼身把幻術植入對方腦海。
而他施展的幻術其實是最簡單的催眠手段，用念力形成一個念頭植入那些狼牙幫眾的腦海，繼而滲透他們的魂魄，達到操控的目的。
那個念頭便是：「狼牙幫殺我全家，我要報仇！」
那些幫眾大多是意志不堅定的人，魂魄都很弱，很容易便被洗腦，失去了心智，同門操戈的大戲自然而然地上演。
被操控的幫眾殺傷力大的驚人，剩下清醒的幫眾被殺的節節敗退，有的更是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得拔腿就跑，只剩下一小撮人圍在陳大牛周圍，還在奮力廝殺著。
但雙拳難敵四手，那一小撮人也很快被殺光，最後只剩陳大牛一個人。
陳大牛怒吼連連，大刀捲起成片的寒芒，手下無一合之敵。
「我不能這麼死去！」強烈的不甘支撐著他繼續戰鬥，刀起刀落，妄圖殺出一條血路。
終於，眼前最後一個敵人也倒下了，他殺出了包圍。
但，就在這時，一道凌空劈來的迅猛掌氣把他擊打的倒飛而起，他又一次跌落到敵群中，之前的奮力搏殺化作泡影。
「啊！我恨啊！」
一聲不甘的怒吼，道不盡的悔恨，沒人知道他在悔恨什麼，也沒有人會關心他在悔恨什麼。
一道血光衝天而起，一顆大好頭顱高高的飛起，陳大牛被一個雙眼通紅的幫眾斬下腦袋，那雙充滿著悔恨的眼睛仍然不願意閉上。
腦袋滾落而來，前莫問隨意的看了一下，讓曾麻子拾了起來，轉身就走，他還有一個地方要去，既然開了個頭，那今天便索性把事都辦了。
那些紅眼的幫眾默默的跟在前莫問身後，彷彿是最忠誠的奴隸一般。
這一幕，看呆了所有人，只覺得一股寒氣直衝天靈。
這前莫問莫非會妖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