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日常
大清早，馮明明一如既往的早起，在刷牙時注意到了自己幾個月沒理的頭髮。
用手捋了捋，馮明明沒太在意，打算等分班考試之後再去理。
馮明明的發質有點硬，而且髮根稠密，頭髮長起來會向外直立，有一種爆炸感。
頂著濃密的髮型去學校，馮明明自己沒感到有什麼異常，只是第二個走進班級的趙婷婷同學，第一眼就發表了評論，「你的頭髮真不好看，該剪了啊。」
馮明明愣了一下，也沒覺得尷尬，只是說道，「沒時間啊，下了晚自習就太晚了。」
「剪個發用不了多長時間，我記得學校附近就有一家理髮店，晚自習之後也開著門的。」
馮明明又捋了捋額前的頭髮，有些苦惱，「太晚了，理髮好麻煩的。」
在生活習慣上，馮明明是個不輕易做出改變的人，他在食堂吃過的窗口，就會一直在那吃，甚至連點的菜都不會有變化。
買東西也一樣，去固定的便利店，固定的文具店，固定的書店，固定的超市，還有固定的網吧。
連理髮店也是一樣，只不過之前都是在鎮上的理髮店，是個老師傅，自從小時候第一次和爺爺去那裡理髮，就再也沒變過。
只是這一次馮明明已經離開了小鎮三個多月了，同樣，也已經三個多月沒理過頭髮。
從縣城到家裡的小鎮，坐車要一個多小時，如果只是為了理髮而回去一趟，顯然是件更麻煩的事。
「我還是等到考試之後再理吧。」馮明明計劃考試之後肯定要回老家一趟，看看爺爺奶奶，順便理個髮。
「考試還有兩個星期呢，你頭髮這個樣子，怎麼上課？」
似乎趙婷婷今天就和馮明明的頭髮較上了勁，一定要除掉明明頭上礙眼的頭髮。
馮明明納悶今天的趙婷婷是怎麼回事，又在心裡想著，昨天的頭髮和今天有什麼不同，為什麼昨天不說呢？
再往前推，頭髮又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直到趙婷婷評為「難看」的呢？
搖了搖頭，將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趕了出去，「好吧，今晚我去理一下。」
「你說的那個理髮店，你去過嗎？」
「沒有，只是放學時路過注意到了，應該還可以吧，店面看起來挺好的。」
又說了幾句閑話，兩人便開始各自開始了早讀，一般其他同學還要等個二三十分鐘才會來，這段時間只有明明和婷婷兩人，還好相處久了，兩人都不會覺得尷尬。
兩人的誦讀聲雖然不大，但都聲如流水，清晰可聞。
馮明明習慣先讀英語，在趙婷婷的幫助下，馮明明總算是惡補了音標知識，現在已經可以對注音標，自行熟讀了。
馮明明覺得「讀」是一件很輕鬆的事，當把一篇文章讀熟之後，馮明明不用想自己在讀什麼，甚至是腦子想著別的事情，而嘴巴就自動把文章讀了出來。
在馮明明看來，讀書或是學習都是不停的重複同一件事，不停的重複就會獲得經驗，經驗夠了便會升級，然後再進行更難一層的重複。
如果馮明明選擇理科，將來就會在生物學里學到，學習是強化反射的過程，通過不停的重複，在大腦中形成固定的反射弧，直到把某項知識或技能變成人的本能。
馮明明想過自己分班后的選擇，他更想選擇文科，可能由於天生的優秀記憶力，馮明明更喜歡閱讀，背誦一些東西，對於物理化學中的規律變化不是很感興趣，也不願去刷理科的題海。
「想過分班后是學理科還是文科嗎？」趙婷婷在課間閑聊道。
「我會選文科吧，背書對我來說要簡單一點。」
「確實，你的記憶力很好呢。我也會選文科，女生總不太擅長理科，而且我很喜歡歷史。」
「那太好了，沒問題的話，我們應該會一起留在(3)班了，楊老師人也挺好。」
「嗯，你很自信嘛，英語學的怎麼樣了？憑你的記憶力，把基礎補足后，英語應該也不難吧。」
「多虧了你，我感覺英語好多了。」
趙婷婷眼睛彎了起來，「一起加油啊，別到時候成了大話，還不得讓人笑死？」
dota的心在這樣的日常中漸漸變淡了，喜愛某件事物很簡單，堅持喜愛就會很難，如果是認真完成日常學習工作，變得筋疲力盡之後，還能堅持喜歡，就非常難了。
晚上，馮明明去到了趙婷婷說的那家理髮店，在家的反方向，所以馮明明沒有見到過。
進到理髮店裡，馮明明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自己曾經來過，「或許是理髮店特定的裝飾吧，讓每個理髮店看起來會很相似。」馮明明這樣想到。
理髮師傅是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抽著煙，看著電視上的綜藝節目。
看到馮明明進來，把手上的煙頭摁熄在手邊的煙灰缸里，站起身來，招呼明明往裡屋去。
「先洗一下吧。」
馮明明第一次享受洗髮的服務，小鎮上的老師傅都是直接便開始理髮的。
「水溫還可以嗎。」
「嗯。」
馮明明任由中年人擺布，洗完后，回到了前屋，坐在椅子上開始理髮。
「是一高的新生吧，頭髮好長啊，很久沒理了吧。」
「嗯，幾個月了。」
「小夥子挺帥的，頭髮要勤剪，看起來精神。」
師傅話不少，手裡的活也沒停，也沒問馮明明要什麼樣的髮型，直接按著自己的想法來了。
「家不是縣城裡的吧，是哪的人啊？」
「馮庄的。」
「呦，還是老鄉啊，馮庄鎮上，農機場旁邊有個老理髮店知道不？」
馮明明心裡一頓，自己和爺爺常去的那家好像就在農機場旁邊。
「好像知道。」
「那是我父親的店，幹了快四五十年了。說不定你小時候，還給你理過呢。」
當然理過，馮明明心中說道。一種奇妙的緣分，好像讓馮明明明白了今天早上心中的問題。
頭髮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呢，為什麼今天一早起來會注意到頭髮？而不是昨天，前天，或是明天？
為了來到這家理髮店，這也許是一個原因吧。
「小叔，你知道一高旁邊那個理髮店的老闆，其實是鎮上我和爺爺常去的那家理髮店老闆的兒子嗎？」
「真的嗎？這麼巧？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你在縣裡待了三四年都不知道嗎？」
「我又沒去那理過發，不知道不是很正常。」
「不過看起來手藝不錯，你的髮型挺好的。」說著，小叔便朝明明的腦袋伸出了手。
被明明輕巧的躲開后，明明也問道了昨天的事，「昨天的幾個小姐姐里有我小姨的人選嗎？」
一句話便讓小叔惱羞成怒起來，「去，小孩子懂什麼，早點洗洗睡吧。」
「你不是說要找個玩dota的女朋友嗎？」
「這是你該操心的事嗎？理了個發你還理的八卦起來了。難道在你頭上剪了個太極圖？快過來我看看。」
「我先去睡了。」
「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