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十一月初，天氣轉涼，周六上午。

吃完早飯的何慶跟著陳大貴來第一個豬圈這邊，因為臨近年底，他們家打算賣兩頭公豬出去換錢，老闆會叫人過來收。

陳大貴檢查一下兩頭懷孕的母豬，最近成年的母豬開始懷孕，這兩頭是第一次懷孕，整個狀態一直不是特別好，所以陳大貴就將這兩頭母豬跟其他豬隔開，他摸了摸肚子，說還要一陣子才能生。

何慶聽陳大貴跟他說怎麼看豬懷孕時的狀態，大概還有多久會生，認真聆聽。

過一會，他看到有人開著車過來。

緊接著陳大貴跟老闆交談，拿到錢之後，就一起把要賣的公豬抬上鐵欄。

許是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悲慘命運，豬叫得特別凄慘跟刺耳，四肢亂動，在沒抓到的豬在豬圈瘋狂跑動，引起其他豬的躁動，跟著叫起來，何慶有些不忍心，自己餵養的豬可能被宰殺，他站在一邊，愣愣地看著。

兩頭豬都被弄進鐵欄送上車后，何慶才回過神。

陳大貴心情好給他一塊錢零花錢，讓他拿去買零食。

何慶拿著錢走開，剩下的打掃交給陳大貴。

他來到小賣部，又碰到田鵬宇，他在裡屋打麻將，剛贏錢就出來買一瓶啤酒時撞見他，嘴裡叼著煙，見到他時眼神突然一凌厲，彷彿要衝上來打他。

據說田鵬宇因為村裡人罵他欺負小孩子，他出去一個月才回來，所以這段時間他也沒見到他。

何慶定定地看著他，眼神沒有畏懼，因為有其他人在，他也打不到他。

「慶慶，想買什麼？」看店的張美珍親切地問他

何慶拿了兩顆泡泡糖跟小浣熊速食麵，結賬的時候問方新成是不是去補課了。

「嗯，他嚷嚷著要補課，現在補課費那麼快，一個學期要幾百塊，也不知道能不能讀出來，你成績那麼好那麼聰明，不用花這個錢補課，他腦子不好，怕是半桶水晃來晃去，對了，有人打電話找你，說是你弟弟，你要不要回電話？」

何慶看得出張美珍是為方新成高興自豪的，只不過說話謙虛一點，他搖搖頭說不用，然後走開。

他零食拿回去跟小月她們分著吃，無聊時就看漫畫書。

等到傍晚的時候，何慶吃完晚飯剛準備拿衣服洗澡，忽然間就聽到外面有人喊停電了，因為天還沒徹底暗下來，他尋思著沒電除了跟小夥伴玩耍也不能做別的，玩肯定會流汗，乾脆晚一點再洗澡。

他一走出去，不少小孩子都已經從家裡跑出來。

「何慶，要不要玩攻營？」二壯過來問他。

他點點頭。

十幾個人一起到更空曠的地方。

何慶見到方新成，問他補課怎麼樣。

「老師講得好快，我有點跟不上。」

「你可以讓她慢一點。」

方新成嘆一口氣，說又怕別人說他笨，他就假裝聽懂，等回來再慢慢複習。

何慶被推做隊長猜拳選人，他猜贏后第一個選方新成，很快小夥伴被分成兩隊。

一直到晚上八點，電還沒來，沒人過來搶修。

他們一直玩遊戲，一直跑，一整個村子跑遍，玩膩攻營遊戲后，他們又改完捉迷藏。

黑暗中，何慶跟方新成躲到一堆磚頭後面，兩人剛剛跑過來還急急喘氣，周圍又很安靜，只能聽到他們彼此交錯的喘氣聲。

「你說他來了沒有？」

「不知道。」何慶側耳試圖聽腳步聲，還探出腦袋，沒見到抓人的二壯才鬆一口氣。

方新成的手放下來時不小心碰到何慶的手，他尷尬地縮回去，他看了看何慶，他完全沒察覺，一心在遊戲中。

何慶建議道：「我們要不要分開躲，萬一二壯過來，一下子就找到兩個怎麼辦？」

「算了，我懶得跑，找到就找到，這個地方很隱蔽。」

方新成還是想跟何慶待在一塊，直接拒絕。

「那行，你待在這邊，我去別的地方。」

沒等方新成說話，何慶直接起身，左顧右盼后迅速跑遠，只想不被抓到，取得遊戲勝利，根本不知道方新成的小心思，他經過巷子時，忽然聽到不一樣的聲音，這聲音特別奇怪。

他又退回到剛剛經過的窗子前，仔細聽裡面的聲音，真的不像人平時說話的聲音，沒有交流，也聽不清他們說什麼，十分細碎，窗子關得緊緊的。

出於好奇心，他踮起腳尖，輕輕將木窗嵌著的玻璃往上面推，很快出現一條縫隙，他往裡面看進去。

結果看到的畫面讓他震驚，失去所有言語，驚訝到嘴巴微張。

裡面是一個男人跟女人沒穿衣服，他們沉浸在他們的世界中，根本沒注意到有人在偷看。

意亂的臉龐，情-欲的聲音，不算好看的胴-體衝擊著他的視線，他看幾眼嚇得跑出巷子，跑出巷子時還摔了一腳，直接把膝蓋磕破，上次受的傷才結痂褪去，這次又有新傷。

他覺得自己的臉跟耳朵都是熱的，彷彿被火烤過一般。

這是何慶第一次接收到真正意義上的性-畫面，第一次性-啟蒙，以致於他很多年後都一直記得，終生難忘。

「何慶……」

他聽到前面的二壯大喊一聲，他被看到了。

方新成在這一輪遊戲中最後一個抓到，躲了超久。

晚上九點多，家長就出來趕人回家睡覺，哪怕依舊沒來電。

何慶回到家，剛準備洗澡，方新成就跑過來，給他兩支白蠟燭。

孫巧晴見到他手上有白蠟燭，還問他怎麼拿到的。

「新成給我的。」

「我去他們家買蠟燭都沒有了，說是賣光，原來他家還藏著兩根，點上拿進去洗澡，太晚了，要睡覺了。」

昏黃飄曳的燭光下，何慶開始洗澡，洗澡時腦海中還是那幅畫面，畫面中的主人公。

洗完出來后，他把那支蠟燭拿進他房間，過一會，家裡跟外面都安靜下來，他睡覺前把蠟燭吹滅。

跑了一個晚上，何慶原本以為自己睡不著，結果躺在床上不到十分鐘就睡著，連什麼時候來電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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