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教訓猥瑣大叔
「福匝,別衝動!」趙施姬被嚇了一跳,但心裡很是感動,沒想到弟弟會如此愛護自己,拚命也要保全自己。
劉簍子推她上前擋住自己的身體,以免他誤傷自己,又一腳踩在趙福媃的背上,才道:「你兩個姐姐都在我手上,再不放下兇器,我我我……就先踩死你二姐!」
趙福媃被踩在地下掙扎無用,一句髒話梗在喉上,差點沒憋住,為今之計只能找機會自救,故意喊道:「趙福匝!千萬別放下鐮刀,你就莽過來,這老孬不敢殺我!」
劉簍子大怒,腳下開始用力,道:「誰說我不敢?!」
「二姐……」趙福匝抖著雙手,慢吞吞地挪了幾步,天知道他此刻有多害怕。
「啊!!!」
突然,劉簍子慘厲的叫聲響徹雲霄,他的腳已被快速翻身的趙福媃抱住,全力一掰就折了,整個腳掌往內側彎去。
趙施姬看著他移位可怖的腳掌,心裡一涼,已嚇趴在地上,渾身發冷的看著自家妹妹,她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心狠手辣了?她一個女子,怎麼敢如此傷害別人的身體?
但轉念一想,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趙福媃這一翻身扭轉的動作,已用盡全部的力氣,她漠然地看著慘叫的劉簍子,冷道:「我還能讓你這種賤人給欺負,少惹我!」
既然來到這個世界,面臨這種環境,那就要振作,若不心狠一些,將來還會有無數的人來欺負他們。
「嘶~趙福媃,你死定了,竟敢這樣對我!在落扇村沒人敢這麼對我!」劉簍子忍著疼痛大罵,卻不曾想趙福媃是個瘋子,直接跳起來握住他的手指,咔嚓一聲便掰折了,食指耷拉的吊在手背上。
乾淨利落,毫不猶豫!她面帶微笑的捧著他醜陋的臉,每一個字都像吐出一把刀子:「知道臉頰骨折的滋味嗎?」
「什麼?」他疼得冷汗直流,還未明意思,又聽見咔的一聲,那聲音好像是從腦部發出的,雖然不痛卻腦瓜子嗡嗡的,再想張嘴,卻發現上下唇歪了,一說話舌頭就往外跑。
「這只是下顎錯位,我只需再輕輕一掰,你的臉就真的折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認錯且保證永遠不來騷擾我們,今天的事就算過去了。」趙福媃陰惻惻地望著他。
「嗯……」劉簍子臉色慘白,連連點頭,只求她放過自己,誰知她這麼難拿捏,早知就不來惹了。
認錯和保證后,他便連滾帶爬地離開了趙家。
趙福媃才發現身上的芭蕉葉衣裳破了幾道口子露出肌膚來,又見皮膚被芭蕉葉磨得都起了繭子,一時啞然失笑。
「二姐,你快別這麼笑,我頭皮發麻……」趙福匝扔了鐮刀,與大姐並排站在一塊,莫名感到陰風陣陣的。
趙福媃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道:「大姐,可有新的衣裳?給我一件布做的衣裳,拿芭蕉葉做衣服穿,虧你們想得出來。」
趙施姬也發現她的衣服破了,雖性子孤傲,也不由得紅了臉:「芭蕉葉晒乾撕成條再積緊些,還是能穿一陣子的,我……再去給你弄一件吧,我們家沒有布……」
「我的天呀!」她仰起脖子,加之饑寒襲來,莫名的落淚,這個家好窮好窮,窮得見者落淚,聞者傷心。
「二姐,想開一點,你看!今天還是很幸運嘛,劉簍子沒把米糠餅帶走,我們可以飽食一頓了。」趙福匝拿起一個餅往她嘴裡一塞,又給大姐遞了一個,滿足的說,「聞著就香甜,我們都吃飽飽的,明天肯定會更好。」
趙福媃猛咬一口,隨即「啊呸」地吐了出來,目光懷疑地盯著餅:「這濃烈的雞屎味……」
趙福匝心疼地撿起她吐掉的餅,拍了拍塵土,一把扔進嘴裡嚼了起來,也不忘埋怨道:「這明明是米香味啊,二姐怎可這般浪費。」
衣不蔽體,食不飽腹!趙福媃向來開朗,但還是忍不住有些絕望。
……
夜漸漸深沉。
姐弟幾個收拾了一下,又咽了點米糠餅,簡單洗漱后準備睡覺。
這處屋子兩房一廳,廳的屋頂已無乾草遮擋,一到下雨天就濕噠噠的,自從父母過世就沒有修繕過,唯一的好處是炎夏時,夜裡可以躺著看星空。
趙施姬洗漱好回房,見趙福媃躺在床上發獃,邊上的蠟燭閃爍著微光,不悅道:「蠟燭很貴的,我們就剩這麼一截了,要留著過年燒。」
說完后,呼的一聲給吹滅了。
「大姐,你就沒想過發財致富嗎?」趙福媃聞著蠟燭的味道,竟有些滿足,覺得肚子都飽了些許。
「呵。」趙施姬在夜裡摸黑找東西,發出細微的聲音,譏笑道,「在這個糧食短缺的世界,像我們這種苟延殘喘的人,能活著就是天大的福氣,還發財致富?不覺得很可笑嗎?」
滿滿一盆冷水潑來,趙福媃不急著反駁,確實要做點什麼才更實際,便換了一個話題:「我剛才翻了放在床底的箱子,裡面有一匹厚布,明天給我縫身衣裳好嗎?」
「不行,這是福匝的布,是你娘留給他將來成親用的。」趙施姬翻身上榻,拍了她一下,「睡過去點,不要挨著我!」
切,我還不想挨著你睡呢!趙福媃不喜的挪了一下,后又感嘆道:「我娘真是偏心,就想著她兒子了,想我一個女孩,竟連件布做的衣裳都沒有。」
趙施姬道:「也有給你留,但被奶奶搶走了。」
她們女娃做婚服的紅布已被搶,獨剩趙福匝這匹粗藍布,也沒什麼好要的。
奶奶和叔叔來搶東西的時候,趙福媃恰巧沒在家,自然不知道布的事。
趙福媃的娘是趙施姬她娘死後才嫁進來的,性子弱得要死,在自己男人病死後,又時常被婆婆欺負,一時想不開跳水死了。他們姐弟就這樣在壓迫下長大,如今說起離世的爹娘,倒沒多少印象了。
「這個臭奶奶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們呢?明明我們流的也是趙家血脈。」趙福媃憤憤不平道。
「討厭還要理由嗎?不喜歡就不喜歡嘍。」趙施姬心若死水,激不起任何波瀾。
「算了,不說他們。大姐呀,那匹布拿出來用吧,像我們家這條件誰願意嫁給福匝啊。」趙福媃摸了摸身上的芭蕉葉,全身跟被螞蟻咬了一樣又疼又癢,一不小心扯到身上的傷口,真是生不如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