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章 病弱攝政王的金絲雀(11)

第 174 章 病弱攝政王的金絲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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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燃死的不光彩,屍身都損壞的眼中,胸膛處的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根,凹陷了下去,下葬時只一件白色長袍,連太子的服制都沒有。

他靜靜的躺在棺槨里,連一個燒紙祭拜的人都沒有。

「這個太子當得有點慘。」沈燃已經從太子的身體里出來了,他就靠在一旁,只是誰也看不到他,他下意識的抬手觸碰了一下胸膛,嘆了口氣道,「死的狼狽。」

這話倒是不假,999也沉默了下來,太子死了,不管是老皇帝的□□,還是朝廷的動蕩,都將止步於此,他將背上足以遺臭萬年的枷鎖,記載在史書上。

忽然外面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沈燃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只見一人穿著黑色的斗篷走了過來,沈燃扯了扯唇角,他不用猜都知道來人是誰。

果然這人停在了棺槨前,他摘下了斗篷,露出那張熟悉俊朗的臉,蕭寰抬手觸碰著棺木,沈燃注意到他的指尖細微的顫抖著,彷彿正在壓抑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情緒。

【沈燃:他的黑化值下降了嗎?】

【999:在看到那份假遺詔的時候下降到了百分之五,現在是百分之三,還在繼續下降中。】

沈燃聞言,轉眸看了眼蕭寰,道,「那還剩下最後一步了,應該能完成這個任務。」

他不知道為什麼陸洲忽然這麼著急,不過也好,早點結束任務,就不必再心驚膽戰,生怕任務失敗了。

太子出殯當日,簡直就是草草了事,倒是也有百姓來圍觀,可是無一例外都是帶著爛菜葉子往沈燃的棺槨上砸,沈燃本人其實就在旁邊看著,他倒也無所謂,反正本來就是他布置的局。

只要他成為了天下的罪人,然後蕭寰再殺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成為天下共主,成為帝王,他相信蕭寰的治國才能,也相信他的人品,這天下因為老皇帝□□而引起的動亂,民不聊生,終結於他這裡即可。

葬禮由始至終,蕭寰都沒有出現,沈燃下意識的有點兒失望,可一想到很快就會再次遇到他,便又打起了精神。

蕭寰此時正靠在塌上,他一手扶著桌案,一邊咳嗽,嘴裡的血嗆咳出來,面露痛色,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去后,面不改色的將血跡清理乾淨。

手旁的那封詔書不知道放在這裡多久了,外面響起了短促的腳步聲,蕭寰聽到有人稟報道,「皇上,德福來了。」

蕭寰應了一聲后,德福這才由小太監領著走進了殿內。

「奴才給皇上請安。」德福跪在了地上,沒有蕭寰的命令,他不敢抬頭,就聽到蕭寰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了,道,「你倒是很聽太子的話。」

這話一出,德福更不敢抬頭了。

「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為什麼呢?你不是先帝的人嗎?」蕭寰看上去有些疲憊,微弱的燭火下,隱隱可見他的兩鬢竟然有了白髮,德福跪在地上,渾身發抖,顫聲道,「奴才……奴才的確是先帝安排的,但是太子仁厚,比起先帝更加令人信服,後來奴才回到了先帝身邊,太子卻並不計較奴才的過失,這才保住了一命。」

德福不敢抬頭,只得低聲道,「王爺……皇……皇上,太子殿下他早就知曉這一切了,這次,也是他在去大殿之前,讓奴才在他死後,將這東西拿出來的,殿下早已料到了。」

蕭寰低咳出聲,他深吸著氣,一隻手總是壓著腹部,似乎在強忍劇疼,「除了這個,他還讓你做什麼了?都一起說了吧,你說他仁厚,可仁厚之人,又怎麼做得出弒君殺父,害死無辜這些事情?未免太過牽強了。」

「皇上,奴才知道您對殿下心有仇恨,可這一切,真的不能怪罪於殿下啊。」德福身子往上抬了抬,依舊不敢看蕭寰,只是說道,「當初皇上您還是王爺,朝廷大權和兵馬皆在您手中,先帝對您十分忌憚,早就想要除之而後快,殿下不得不領命除去您,因為如果殿下不領命,是其他人去了,王爺會更加危險,殿下看似是將您逼入絕境,可實際上又何嘗不是放了您一條生路?」

蕭寰皺起了眉頭。

「天牢之中,是殿下在御書房跪了一夜,將您帶了回去,後來風寒侵體,又被責罰,險些丟了性命,這些王爺都忘了嗎?還有雪災之時,王爺您墜崖……若非殿下料到此事,堂堂太子出行,身邊怎麼可能只有這麼一點侍衛?可是王爺的人,一箭傷了殿下心脈,其實就算殿下現在不死,他也活不了幾日了。」德福笑了起來,「至於弒君殺父,更是障眼法罷了,先帝正在城外的莊子里養著,雖無權柄,卻也無性命之憂,太妃與先帝離心,在冷宮大半輩子了,殿下早已派人護送太妃去江南遊玩,為人子,他已經儘力了。」

「所以呢?王府上下這麼多人,就活該被活活燒死嗎?」蕭寰說道。

「王爺!」德福情急之下,錯喊了蕭寰的稱呼,可蕭寰卻並未計較,德福道,「這還是之前奴才說的,只有這件事情,殿下接下了,親自去辦,才能讓王爺和更多的人活下去,王府之中,殿下無力保下所有的人,但大部分,都在城外,改日皇上有空,可以去看看。」

「你的意思是,王府的人……被他救了。」蕭寰的面色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似乎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可能?王府的火是我親眼所見,那些人……」

「是您親眼所見,也是無數人親眼所見,更是要給先帝看的。」德福小聲道,「皇上,孰真孰假,您去看一眼便知道了,又何必在這裡糾結?再說了,殿下已經死了,這種事情,奴才騙您就是欺君之罪,又能有什麼好處呢?」

沈燃死了,徹徹底底的死了,他的棺槨已經下葬,沒有入皇陵,像是一個笑話。

沈燃並不知道皇宮發生的一切,但這都是他安排的,也猜的八九不離十,只是這裡荒郊野嶺,著實無聊,所有人都知道新下葬的這位太子不得民心,就算是死了,這墓碑上還被人潑了污水。

【999:一切按照宿主您的安排進行著。】

【沈燃:那就等他來找我了。】

既然德福已經將事情都告訴了蕭寰,只要蕭寰去一辯真假,基本這個黑化值就可以清零了,沈燃算的很好。

可是他沒想到,他和999剛剛說完話,這大半夜的就看到有人騎馬而來,沈燃認識這匹馬,這就是當日他死的時候,蕭寰騎著的那一匹馬。

這馬停在了墓碑前,沈燃起身走了過去,他看到蕭寰似乎是準備從馬上下來,可最後還是沒動,沈燃有些愣了,不明白他準備幹什麼。

「德福把事情都說了。」蕭寰的聲音有些嘶啞,熟悉的聲音讓沈燃站在了原地,他聽到蕭寰說,「以一人之力,承擔整個朝代腐敗帶來的污名,太子之尊,淪落至此,值得嗎?」

「值得。」沈燃看著蕭寰,他不確定現在的蕭寰能不能看得到他,但是無論是出於沈燃,還是站在太子的位置上,沈燃都覺得值得。

這是一件值得豁出性命去做的事情。

「以你的性格,應該會告訴我,這值得。」蕭寰笑了一聲,他低咳了兩下,無奈嘆了口氣,「沈燃……」

他似乎是有太多的話想要說,可到最後,嘴唇微動了兩下,卻也只是喊出了沈燃的名字。

【999:宿主,黑化值歸零了。】

這一下讓沈燃愣怔了一下,他下意識的看了眼坐在馬上的蕭寰,正對上蕭寰的目光,那一瞬間,他是覺得蕭寰是能看到他的。

「陸洲。」沈燃喊出聲,他道,「黑化值清零了,這個世界要結束了。」

坐在馬上的人沒有回答他的話,沈燃本想再停留一下,想繼續在這個世界看著蕭寰後來的如何,可是999卻反常的沒有答應。

理由十分簡單,999說主系統非常脆弱了,經不起這樣折騰,沈燃一想到這主系統多糟心,就也不敢冒險,現在就差一步了,算起來應該只差最後一個世界,他就可以回去了。

沈燃走的時候,即將踏入虛空時,他忽然頓住了腳步,下意識的回望了一眼坐在馬上的人,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好像要失去什麼,似乎再不看一眼,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這樣強烈的不安幾乎攥緊了他的心臟,沈燃微微抿唇,他搖頭自嘲般的笑了一聲,「想什麼呢?快點結束任務,快點回去……回去見他,見真正的他。」

而沈燃不知道的是,虛空的裂縫剛剛合上,本來穩坐在馬上的人忽然身形微微搖晃,整個人從馬上一頭栽倒了下來,他痛苦的將自己蜷縮起來,全身都在微微發顫。

他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墓碑,勉強靠近了過去,小聲低語,笑著道,「這算不算是……死亦同穴了?」

他嘴裡瘋狂的湧出鮮血,滴在了墓碑上,起初他還抬手擦拭,後來越來越多,也擦不完了,只得這樣安靜的靠著,微微闔眼,發冠不知何時蹭掉在了地上,他低垂著頭,像是在做一場夢。

雪還在下著,這裡安靜無聲,城中燭光通明,只是一座城牆的距離而已。

【999:何必呢?最後落得這個下場。】

【陸洲:這算什麼?我樂意。】

從他遇到沈燃的第一天開始,就註定了無論是什麼事情,只要對手是沈燃,他肯定必輸無疑,比如這場任務,二選一,他一定會輸。

【陸洲:這場任務里,我和他都是任務者,只能出去一個人,二選一,真是個殘酷的遊戲規則。】

【999:沈燃不知道這個遊戲規則,所以他拚命的贏,你知道這個遊戲,所以拚命的輸,還真是另類默契。】

999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這樣的事情,想想就覺得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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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修羅場里乘風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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