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英雄
在這場著名的鐵領保衛戰過了很久以後,葉珣在跟別人吹牛皮的時候,對他這次的表現,都會歸納於自然反應。
因為他當時確實沒想到會這麼輕鬆把怪物的武器奪過來,更沒想過怪物這麼不經打,輕輕一下,就讓他把腦袋給拍碎了。
不得不說,好戰是男人與生俱來的天性。
雖然被這麼噁心的東西噴濺了滿身,葉珣卻絲毫沒覺得害怕和不適,反而覺得有種莫名的興奮,心中似乎有團火焰瞬間被點燃一般,只想盡情地將這股火焰發泄出去。
葉珣並不知道他剛才的表現已經震住了城上城下廝殺的兩軍。
一個箭步就向城牆跨去,他本想跳上城垛,順便擺個照型,裝個X什麼的,只可惜他這具身體卻好像不太聽他使喚,這一步邁出去竟然邁大了,直接邁出了城牆向城下落去。
「啊!」
身子飛出城牆那一刻,葉珣也清醒過來,心說這玩笑開大了吧?怎麼會跳這麼遠?行啊!摔死就摔死吧!
「快讓開,別砸著你們。」
身子一邊下墜,嘴裡一邊很有禮貌地向下面的人建議著,上學時老師說過不要亂丟東西,人這麼跳下去,和亂丟東西有什麼區別?萬一砸到小朋友怎麼辦?就算砸不著人,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於是乎,葉珣在下墜過程中,手中的狼牙棒像指揮交通般,在空中不停地揮舞擺動,希望底下的人儘快閃開。
葉珣是無意中掉下城去的,可交戰雙方不知道啊!
城上的軍民不由暗挑大拇哥「真英雄、真漢子,這麼高都敢跳。」
城下的女真兵可就不怎麼想了,也沒人能聽明白半空中的葉珣在喊什麼,只是在想,這妖孽殺了一個巴都禮不過癮是怎麼的?還要下來殺我們!這麼高的城牆跳下來,也不怕摔死你?
說時遲、那時快,轉眼間葉珣就到了地面,砸沒砸到花花草草不知道,手中揮舞的狼牙棒卻是硬生生給他清出了一片帶血的空地,無數被狼牙棒掃中的女真士兵慘叫著跌向四周。
而安然著陸的葉珣也終於明白一件事,就是被他佔據的這具身體有古怪,這樣都死不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只有太監才會的絕世神功?
那個男人心中沒有武俠夢?雖然是太監,可好賴不濟也算得上是半個男人吧!
胸中的熱血在沸騰,不就是女真韃子嗎?爺爺臨死前也要多抓幾個墊背的。
片刻的愣神后,葉珣就再次揮舞狼牙棒追著女真潰兵的尾巴殺了上去。
得說人到生死關頭,能激發出來的潛力是無限的。
就在葉珣微一愣神的功夫,被怪物嚇破膽子的女真士兵已經如潮水般退了開去,在這些女真士兵心中,葉珣根本就不是人,他才是地獄出來的惡鬼。
葉珣邁動雙腿急追而上,就這樣,戰場上更加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前方是大群沒頭蒼蠅般亡命奔逃的女真兵,後面卻只有一個葉珣在追殺,號稱勇猛無敵的女真勇士,這個時候滿腦子竟然想的都是逃命,根本沒人想過葉珣只有一個人,是不是可以返過身群毆他一下。
另一方面,這時候城中若能殺出一支人馬配合一下葉珣,也或許能擴大一下戰果,只可惜,城中的明軍都被老奴及其手下嚇破膽了,根本沒人敢開城殺出來。
這種情況下,別說是努爾哈赤了,換做任何一個女真將領也得急眼啊!要不努爾哈赤怎麼會踹莽古爾泰呢,女真勇士什麼時候這麼拉稀過?
女真勇士以前拉沒拉稀過不知道,但多了葉珣這個穿越者的時代,他們更大的災難還在後頭呢!
沒人知道,這時候葉珣的身體也在悄然發生著變化,不過葉珣卻沒多想,除了覺得身體中的血液沸騰速度更快,彷彿要爆體而出一般外,暫時還未感覺到其他不適,還以為自己是有神功護體呢!
疾馳中,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殺死普通士兵有什麼意思?要玩就玩個大的。
其實葉珣早就看到了前方不遠處,黃籮傘蓋下、被眾將嚴密保護的努爾哈赤。
葉珣雖然還不知道那就是老奴,可在古代能用明皇色的,除了帝王還能有誰?而且還是個女真帝王,不管他是誰,幹掉他絕對夠本了。
想到這,葉珣猛地站定腳步,微一凝神瞄了個准,掄起手中的狼牙棒,向著努爾哈赤的方向就丟了過去。
這就是剛剛發生過的事情,只可惜事與願違,老奴並沒有被葉珣打死,反而又生龍活虎般的上馬了。
前面潰逃的女真兵都跑光了,手中的兵器也丟了,現在葉珣前方面對的是重重疊疊、戒備森嚴的女真大軍,努爾哈赤也處於重重保護之下,這時候別說丟狼牙棒,就是丟炸彈怕也傷不到老奴。
從未經歷過這種場面的葉珣也傻眼了,接下來該幹什麼?是繼續衝殺、還是掉頭回去?
就是這麼一猶豫間,葉珣終於感受到了來自身體的變化。
腦袋一下變得混沌一片,眼前儘是一片血色,幾乎已經看不清前方的景象,身上的血液也彷彿在逐漸凝固一般,讓他再無法移動分毫。
前方努爾哈赤一方有數萬大軍,很顯然,如果真撲上來,任憑葉珣的神功再高,也一樣會被女真士兵所淹沒。
可讓葉珣沒想到的是,女真大軍似乎並沒有要衝殺的意思。
於是,神奇的場面再次出現了,偌大的戰場上,除了一地的屍體,竟然只有葉珣一個人孤單地面對著數萬敵人。
一側是高聳的城牆,一側是殺氣衝天的女真大軍,中間孤零零地站著個人,這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神奇場面,根本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
卻沒有人知道,城上城下、無數人為之敬仰的英雄此刻已到了崩潰的邊緣。
身體反應越來越大,兩耳「嗡嗡」作響,口乾舌燥,雙腿不受控制地抖動著,卻不是嚇的,至於什麼原因,他根本就不知道,因為這具身體本來就不是他的。
其實如果身體可以的話,他也很想學學當陽橋邊的張飛,來一句:「戰又不戰,是何道理?」只可惜嘴巴像鯰魚似的,動了動卻一句話都沒喊出來,卻原來是連嘴都不受他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