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拂護崽母更甚

未拂護崽母更甚

在這個夏天,天樞多了個小公子花久長,然而,花未拂高興沒多久,心情便低落了起來。

花未拂讓夜尋花重金去請了個奶娘回來,並囑咐羅月融好好坐月子,先休息好再去照顧久長,但是這個女人從來就沒讓他省過心。這一次來房間看看久長,孩子又不見了,花未拂為了這個孩子,每天都在提心弔膽。

夜尋嘆了口氣,「二公子息怒,我多找幾個人過來看好羅姑娘,省得她再跑過來抱走小公子。」

搖籃里空蕩蕩的,只剩綿軟的墊子。花未拂很頭疼,打算親自去羅月融房間,「不必了,孩子是她生的,我也有血有肉,豈能讓她們骨肉分離?我主要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擔心她沒有精力照顧好久長。」

夜尋跟在一側,嘟了嘟嘴,「是啊,你為他們顧慮那麼多,他們只會對你揣著惡意,何必呢?我看羅姑娘最近瘋瘋癲癲的,必是早產緣故,身懷六甲就給家主用催情香,讓她來照顧小公子,別說是二公子了,我都不放心。」

「別說了,過去看看吧。」

「嗯。」

羅月融孩子早產,身體虛弱,精神受損,自從她生產後醒了過來,便惹出來好多亂子。她害怕花未拂出爾反爾,便偷偷把久長抱回了自己的房間。門開的一瞬間,羅月融驚嚇得把孩子抱緊了,勒得嬰兒直啼哭。

門的前面被桌子頂住了,夜尋推了一下沒推開,在花未拂默許后,他一掌推開了門,桌子也發出了刺耳的聲音,伴隨著還有嬰兒響亮的啼哭聲。屋裡的侍女都讓羅月融趕了出去,門窗也被封得死死的,以至於屋裡既悶熱又陰暗。花未拂皺眉,這麼熱的天兒,遲早得憋壞久長。他示意夜尋去打開門窗透透氣,那個女人那麼瘋癲,他怎麼放心把久長交給這樣的瘋女人呢?

「你走,你走,你休想搶走我的孩子!」身為一個孤苦無依的母親,羅月融對孩子的保護欲極其強烈,喊叫著不讓花未拂靠近。

「你別激動,我只是想看看久長。」聽著久長啼哭不止,花未拂皺起了眉,不便靠近,只遠遠地看了一眼,「我不搶,你別激動,這時辰也快到了,久長要吃奶的。」

羅月融不相信,懷裡孩子哭個不住,她眨著眼淚輕輕拍著,「好孩子不哭不哭,娘會一直保護你。」她偶然抬頭看了花未拂一眼,眼睛里都是敵意,再低頭看久長時,目光立刻柔和了起來,「好孩子,不哭。」

許是因為做母親的貼心,久長頗為乖巧地止住了哭聲,吐著自己粉嫩的小舌頭。可愛的孩子,讓一直為了名利地位生活的羅月融笑了,也讓時刻銘記復仇的花未拂花容綻開。但是孩子在羅月融懷裡,花未拂只能眼饞,走近了一兩步,用商量的口氣說道:「能給我抱抱嗎?我只抱一下。」

羅月融警惕地抱著孩子往床角躲去,「你別做夢,只要我還活著,你就別想搶走我的孩子。」

「嗯?」心情大好的花焉知提著酒壺過來,聽到了這一句,看出了花未拂眼裡的羨慕與失意,於是輕輕咳了兩聲,「你這個瘋女人,別以為生下了久長,你就可以攀龍附鳳了,你這才是做夢,孩子是我生給二公子的,你再做出什麼蠢事,我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久長。」

「你住嘴。」花未拂冷冷說道。

花焉知無精打采,靠在了門口的桌子上喝了口酒,「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了。」

「孩子是我的,孩子是我的,我誰都不給,是我的,是我的。」羅月融神經兮兮,就連花焉知的話也聽不進去。

「啊啊。」懷裡的孩子忽然又哭了起來,不管是不是因為花焉知,花未拂轉頭就斥責著:「一身酒氣,也不怕熏著久長了,要喝出去喝。」

花焉知咽了一口酒水,眼神輕蔑,「不就是個小崽子,兩個人也至於。」

「你……」花未拂側頭不再說話,那邊喝酒的花焉知晃晃悠悠地離開了。他在旁邊站了許久,將近一上午了,久長一直在哭,羅月融也哄不好,直到夜尋過來把奶娘帶了進來,想是孩子餓了,「抱去餵奶吧。」花未拂滿眼都是依依不捨,好不容易讓羅月融放手了,他才看了兩眼,就得把孩子抱給奶娘去餵奶。

這個夏天,漫長又無聊,煩悶又燥熱。

蕭世言總算是知道花未拂有多喜歡小孩子了,有了孩子就忘了他。請了那麼多的奶娘,又不是不能照顧,非得三天兩頭往久長那裡跑,更何況還有一個瘋女人總是跟花未拂作對。蕭世言酷暑難耐,心裡默默期盼著夏天趕快過去。星星再好看,有什麼用呢?又沒人陪自己看。

亭下白衣麗人,也只能趴在欄杆上看花,無聊至極。花未拂那個傢伙,指定又去看那個小崽子了。蕭世言撐著紅傘,就站在亭子底下觀賞荷花。

那是個大池塘,中間被一個白漢玉拱橋阻隔開,盛夏的時節,池塘里荷花擁簇,因為荷花的顏色和石欄杆的顏色不太搭配,花焉知不喜歡,所以找了人把池塘邊的欄杆拆了,準備再搭一道欄杆。

「撲噔。」那個白衣身子從欄杆上滑到了地上,實在是太熱了,被太陽曬得睏倦,儘管手裡有花未拂的奪命傘,可是也難擋這麼大的太陽啊。

一個侍衛左右張望了一下,躡手躡腳地在拱橋旁邊倒上去一些東西,這還不夠,花焉知派人先立了幾根四四方方的石欄杆,在那些石欄杆附近,也被侍衛倒了一些東西。而這一整個過程,全都是在蕭世言眼皮子底下發生的,蕭世言太困了,無暇顧及,趴在地上直接睡著了。

花未拂把久長送過去餵奶了,回來的時候,看著被花焉知重新修繕的池塘,心裡不是惱火,而是很莫名其妙。「世言大人?」居然趴在亭子底下睡覺?花未拂抿嘴笑了,繞過欄杆走向了白衣麗人。

花未拂啊花未拂,你到底在哪兒呢?蕭世言睡夢中都念念不忘,哪怕是在夢裡,陪陪自己也好。額上的汗很快乾了,身上一股涼意,清爽非常,他疲倦地睜了睜眼,才看見是花未拂在抱著他。

「不妨事,繼續睡吧,我抱你回房。」見他醒了,花未拂輕輕說著。

也許是因為太困了,蕭世言還真就從小亭子一直睡到房間。天氣太熱,花未拂抱進門也不關上,打算通通風,否則真要悶壞蕭世言了。怎麼就這麼可愛呢?花未拂在這一刻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過錯,許久沒有好好陪過他了,含著冷氣的口貼在了發熱的唇上,薄薄的一層衣裳被花未拂解開了,花未拂把他胸口那塊捂熱了的玉墜移了移,隨後,解下了墨玄青。

「唔。」蕭世言皺了皺眉,困得依然不想睜眼。

「世言大人且睡著,我來服侍。」耳邊低沉的嗓音讓蕭世言紅了臉,很配合地放鬆了身體。要是他也能生就好了,花未拂才不會去關心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呢,「來。」因為他睡得太死,花未拂怕動作幅度太大弄醒了他,便哄著他翻了個身,撲在床上。

「嗯……」光滑平整的床單被扯皺了,蕭世言手裡輕輕攥著。身上又出了好多汗,就連花未拂潔白的肌膚上都開起了許多小花。熱,好熱,蕭世言鬆開床單叩住了花未拂的手指。

真的這麼熱嗎?花未拂在疑惑的同時,都不知道自己熱紅了臉,另一個手冰涼,摸過他的臉,遊走著,蕭世言像是剛浸過熱水一樣,身上到處熱氣騰騰。「嗯哼?我給世言大人消消暑。」花未拂貼在他身上眨眨眼,長長的睫毛颳得蕭世言後背發癢。

動作太輕柔,呼吸聲細細,睏倦的蕭世言握緊了花未拂的手,「啊。」從他嗓子里蹦出一個字,他聽得出那顆珠子劇烈震動的聲音,想翻過身來,花未拂便撐了撐身子。一雙眼睛無精打采,但人熟練地投入了花未拂的懷抱,從含著冷氣的口中索取更多。

太陽之下,矯健的身影迅速地翻過欄杆,跑向花未拂房間的方向。兩道門都開著,夜尋有要事來找花未拂,直接闖了進來。沒想到屋裡這麼精彩,蕭世言氣喘不止,門口和床上的兩個人都是一愣,只有蕭世言軟軟地躺在床上。門口的夜尋「撲通」就跪下了,尷尬至極!「屬下冒犯了,求二公子寬恕。」

「嗯。」花未拂保持平靜應了一聲,咬了蕭世言一口,才問道:「又出什麼事了?久長不是送去餵奶了嗎?」夜尋在屋裡,他應該不會出聲吧?花未拂打了個小算盤,動了一下。

「啊!嘶……疼!」蕭世言仰頭痛叫。

「……」誰知道這傢伙張口就喊叫出來啊?花未拂鎮定從容,夜尋也被蕭世言的一聲叫憋紅了臉,一時間忘了說什麼。「沒什麼大事就先退下,等我片刻。」花未拂不打算放過蕭世言。

不止片刻吧?夜尋咬了咬唇,低頭說道:「小公子是沒事,但是……但是……羅姑娘出事了,她又偷偷跑出來了,應該又是去抱久長,但是在去的半路上腳滑了,人摔進了還在修繕的荷花池。因為早上蕭公子在那邊賞荷,沒人敢過去打擾,然後羅姑娘不慎溺水而亡。」

不慎落水,真的是這樣嗎?花未拂在聽完后愣了愣,跟蕭世言歡好的興緻全然消散,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身下的公子睡得發懵,也沒怎麼聽夜尋的話,眨著還沒睜大的眼睛問著花未拂:「怎麼不動了?」蕭世言準備坐起來,懵懂無知的面容慵懶著,無意間往門口的方向看去,「啊!夜尋!」蕭世言捂著臉又躺下了,羞死了羞死了。

「……」夜尋尋思,自家的二公子該不會就好這口,喜歡傻子吧?

花未拂起身穿衣,感覺很虧欠蕭世言,「羅夫人在荷花池溺水身亡,我先過去看看。夜尋,你過來幫他穿衣。」

「不不不,我自己會穿。」還沒等夜尋過來,蕭世言首先拒絕了。難為情的同時,蕭世言忽然想起了什麼,「等等,未拂,你是說那個姓羅的溺水身亡了?」

「嗯?」花未拂看了夜尋一眼,應該是真的。

蕭世言用衣服裹住身子,重重拍了一下床榻,「一定是謀殺!」

「謀殺?為什麼?」

「午時我在亭子下面睡覺,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我隱約看見有個人在荷花池鬼鬼祟祟。」蕭世言努力地回想著,一口咬定了,「就是謀殺,會不會是哪個侍女嫉妒她,找了個侍從在荷花池旁邊做了手腳?但是她都瘋成那樣了,誰會這麼狠心呢?」

花未拂與夜尋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人,答案似乎太過明顯了,也就一直閑散的蕭世言猜不到。「照顧好他,我先過去了。」

「嗯嗯。」

才剛跟蕭世言溫存,天氣又這麼熱,身上的花兒遲遲不消退,花未拂毫無良策,只能裹緊了衣服。等到花未拂趕過去的時候,侍從正在收拾屍體,那個女人真的死了,花未拂難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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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盡姑蘇花未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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