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午夜冤魂(二)
下馬車之後,薊芙蕖順著江野說的案發地,帶著王滿摸了過去。
約莫走了一刻鐘,前面明顯的大批侍衛堵在路上,應該是在保護案發現場,隱隱約約看到江野和仵作,還有幾個宮裡的人在侍衛的包圍圈裡。
薊芙蕖停住了腳步,這麼多人她這麼帶著王滿過去也不合理啊。
仔細想了想,「王滿,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藏身,等他們走了再去看吧,反正痕迹一時半會是抹不掉的,倒是我們被發現了就完了。」
剛一扭頭準備往回走,薊芙蕖脖子上就架著一把刀!「何人擅闖此地!」定睛一看,竟是夜冥淵的侍衛,左邊就是坐著輪椅的夜冥淵。
王滿見狀,立馬走向夜冥淵身邊,「王爺恕罪,是在下帶著姬公子過來查案,如今刑部都在忙這個案子。」
「姬公子?確定不是薊小姐?」夜冥淵玩味的看著薊芙蕖,「再者,查案還需這樣偷偷摸摸的真是第一次見。」
這身裝扮這真的是...太失敗了...
薊芙蕖真是想去撞牆了,真是太太太不順了吧,先來個李青,這又來個夜冥淵。扭頭擠出笑容說:「王爺恕罪,這本不是芙蕖本意,實在是一身身手難以施展,無意欺騙王爺,下下之策罷了。」
看夜冥淵沒有發怒的意思,用手輕輕推開在脖子前還沒出鞘的劍柄。
「薊小姐既如此聰慧,便也該知道,這案發現場待會兒說不準就會有其他王爺趕來,再不離去事情可就大了。」
「是下官愚鈍了,不過王爺既已開口,想必是有法子幫我二人的,對吧。」薊芙蕖想了想其中的利害關係,臉也不要了,腆著臉說道。
「薊小姐當真是有本事,若本王幫你這一次,人情怎麼還可是要想好了。」說完,夜冥淵直接轉臉對旁邊的侍衛說道,「十七,先推我去凌陽殿吧。」
「你們兩個也跟上。」
薊芙蕖一臉茫然,王滿會意,壓低聲音說道:「凌陽殿是王爺建府前住的宮殿,自從腿傷以後一直住在宮外,這殿就空到現在。」
說罷,王滿和薊芙蕖快走跟上了夜冥淵。
進了宮殿,除了他們幾個以外,還有兩個侍女和一個嬤嬤,殿內雖冷清,卻也是乾淨整潔,架子上都是些賞心悅目的物件,花瓶裡面不知是什麼品種的小花也顯得生機勃勃。
看來雖然長期無人居住,也是每日打掃。夜冥淵揮了揮手,遣退了她們。
「現在天色還早,你們隨那嬤嬤四處去看看吧,待晚些時候再帶你們去案發現場,有事書房找我。」
等約摸差不多的時候,夜冥淵抬頭看了眼外面,看天已經快黑了,便放下手中的筆,對十七說:「你去拿兩套侍衛的衣服給他們換上,然後把人帶過來。」
十七應了一聲,向薊芙蕖所在方向走去。
等薊芙蕖和王滿收拾好的時候,夜冥淵已經在書房門口等著了,四人一同去了那冤魂現場。
長道上空無一人,兩旁的牆上隱隱約約有血跡,除了樹的沙沙作響聲,連一聲鳥叫都沒有,薊芙蕖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找出之前用平行空間造的手電筒,蹲下來仔細看了看血跡,紅的發黑,已經結成了塊狀。
夜冥淵看著薊芙蕖手裡發光的物件,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不過自小喜怒不形於色的他很快就壓下好奇,恢復如常。
「還我---命!」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這聲音尖銳刺耳,似近非近,讓人毛骨悚然。
「王滿你先待在這裡再看看,我去會會這所謂的鬼魂。」薊芙蕖說著腳步已經動了起來。
「十七你也待在這裡,我隨薊小姐去看看。「夜冥淵說完掌心向下一用力,輪椅竟飛出去數十米,直接跟上了薊芙蕖。
薊芙蕖回頭看了一眼夜冥淵,二人眼神匯聚一處,一齊向那聲源奔去。
面前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披頭散髮,瘋瘋癲癲,嘴裡還喊著「朝廷冤我啊!」,又做出抹脖子的動作,血順著脖子流了滿地。
抬頭看見薊芙蕖跟夜冥淵,腳步一滯,隨即又大喊了一句「都是陷阱哈哈哈」,猛地轉身狂奔,只留身後回聲傳入人耳。
薊芙蕖和夜冥淵一驚,趕緊順著血跡追去,走著走著,便發現越來越荒涼,碎瓦壓著枝椏,蜘絲隨風飄落,地上雜草叢生,除了風聲,再不見其他聲音。
而血跡到此已經消失了,薊芙蕖望了望旁邊,想要再找一下線索。突然,身後一涼,等薊芙蕖向後一望,只看見了一道黑影掠過,這時又響起那詭異的聲音,頓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
卻截腰栽在夜冥淵懷裡,「薊小姐可是在對本王投懷送抱?若只是這麼還人情我可不接受」夜冥淵看著薊芙蕖曖昧的笑了笑,手腕翻轉間帶著薊芙蕖劃出去好遠。
薊芙蕖趕緊跳下來,扭過頭生硬的說道:「人情自會還的,現下還是辦案重要。」
夜冥淵轉過頭朝著那黑影道:「空有這裝神弄鬼的本事有何用?只能生活在黑暗裡,還不是見不得光。」
「我冤!你一個王爺如何懂得!」那黑影叫喊愈發凌厲,「朝廷冤我良臣啊!」
「李尚書有何冤屈?倒是講來聽聽。」薊芙蕖趁勢追問。
「說與你聽又有何用,還我清白!我只要清白!」那聲音愈發激動。
「說與我是沒什麼用,可這位是王爺你方才也猜到了,王爺為證,若真是冤假錯案,我定替你平反!」薊芙蕖決定先穩住這黑影,再做別的打算,畢竟大晚上這也太滲人了。
「真的!?我如何信你們?」
「本王作證。」夜冥淵開了口。這麼一說,就等於他會幫忙,薊芙蕖聽此鬆了口氣。
「平反?哈哈哈哈,平反......祖父啊,在天可聽到了,你可以洗刷冤屈了!」說著聲音竟顫抖起來,撥開頭髮,臉上滿是淚痕。
「你可是那李尚書的孫子!李忠?之前抄李家,滿城追捕沒找到的,現在終於出來了。」
「王爺恕罪,祖父冤死,九族被斬,罪民實在是走投無路!」說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薊芙蕖不解,平冤的方法有多種,可他偏偏選了最危險的一個,不過也是,劍走偏鋒,像他這樣的人只能放手一搏,指望事情鬧大了能重查那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