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景祐二年夏,白玉堂十五歲,他拜別師傅下山開始闖蕩江湖。他師傅是孤岐尊上,名叫西鑰遲,最擅長刀法和輕功,因為只收了白玉堂這一個徒弟,所以對白玉堂尤為寵愛,把全部本領都傳授給了他。
白玉堂收了師傅送的畫影劍下了孤岐山,首先去了松江府陷空島拜訪了四位結義大哥,接著輾轉浙江金華白家港看他的親大哥和大嫂,然後開始遊盪江湖。
展昭師出武當正宗,是游玄清的首席大弟子。景祐五年春,展昭下山開始闖蕩,他在回常州的途中碰到了遇難的包拯,便出手相救,然後護送包拯一路上京。展昭溫文儒雅,武藝出眾,名聲一時傳到了皇上耳中,聖上一聽,不覺好奇,便招來了展昭,讓他在耀武樓獻藝。
展昭武藝有三絕,第一,劍法精湛;第二,袖箭百發百中;第三,他的輕功超群。他獻藝之後,聖上大為驚嘆,封他為四品帶刀護衛,任職開封府,還隨口賜了一個御貓的稱號給展昭。
展昭礙於包拯顏面,不得不接受,開始任職開封府。
展昭這御貓的稱呼開始傳出江湖,自然也傳到了陷空島。原來陷空島五位義士又稱陷空五鼠,展昭得了御貓這個稱呼,強壓一頭,這幾人中自然有人不服氣。
陷空島五義廳中,白玉堂依坐在位置上,他有著一雙丹鳳眼,眉眼微涼,出塵如仙,他頭上帶著束髮藍寶銀冠,如墨的髮絲順著耳側一縷縷灑在肩膀上,細膩的白月色的華錦衣裳著身,月朗清華,他腰束淺藍色祥雲紋的寬片腰帶,腰間綴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玉佩上面刻著一個玉字。
排行老三的徐慶把手中的大刀拍在了桌子上,「兄弟們,要我說,這展御貓就是沖我們來的,要不好好的稱呼他不叫,偏偏叫這個!」
盧方是五鼠之中最大的一位,他瞥了眼徐慶,又看了下自家事不關已的五弟,然後道,「這稱呼是皇上取的,也許他也不喜歡。」
蔣平排行第四,有著智囊這一稱號,但是他就是喜歡煽風點火,瞎湊熱鬧,「他不喜歡可以不接受啊!」
白玉堂看了眼蔣平,手指微微敲打這桌子,「哥哥們可曾見過這個展昭,他是個什麼人?」
「據說開封府的百姓們對他都是讚不絕口,至於模樣如何,哥哥們也沒見過。」排行老二的韓彰對著白玉堂道,「五弟可是對這個南俠有了興趣?」
白玉堂微翹嘴角,曲著右手捲起了自己的一抹頭髮,然後再捋直,「還行,就是想看看傳說中的御貓是不是真的那般溫文儒雅,要知道,貓炸毛了可是很可怕的。」
蔣平知道白玉堂來了興趣,他搖著羽毛扇子道,「也好,那就麻煩五弟上開封府一趟,替我們會會這個展御貓了。」
「爺可沒這個時間,雪影居還沒建好,爺得催催他們。」白玉堂笑著說完,拿著畫影起身出了五義廳。
徐慶在他身後嚷嚷,「這可不行啊五弟,哥哥們年紀大了,不好去,免得別人說欺負人,你和那展昭年紀相仿,最適合去了!」
白玉堂勾唇一笑,使著輕功飛走了。
半個月後,晴空萬里,透藍的天空,懸著火球似的太陽散發著炙熱,蜻蜓都躲在樹蔭下,不敢四處飛,一陣微風拂面而來,帶來了陣陣的燥熱,這天,白玉堂騎著馬上了汴梁。
開封府內不可騎馬,白玉堂便把馬放在了城外由著它自生自滅去了。現在貿然去找展昭不好,白玉堂便尋了個酒樓住下。
這酒樓名叫泰禾樓,白玉堂獨自進了店門,看了眼,這店子還挺大的,生意也不錯。
「公子,您好,請問是打尖還是住店?」小二甩著抹布來到白玉堂面前問道,他仔細瞧著這位公子,這模樣是出奇的好看!
白玉堂抬眼微微看了看四周,「先給我找個臨窗的地方,再準備一間廂房。」
小二回神,一點頭,「哎,是!公子請隨小的來。」
小二帶著他來到右邊臨窗的雅座上,白玉堂看了眼其他座位的人,他身後有著一個拿著寶劍的藍衣男子,這男子右手邊的寶劍刻有龍紋,劍身寬大沉靜卻閃著寒光。
白玉堂在他身後坐下來,然後順手摸了摸掛在腰間的畫影,小二鞠著腰道,「公子,需要來點什麼?」
白玉堂斂眉,「一壇女兒紅,一疊花生米,一份拔絲山藥。」
「公子請稍等,馬上就好。」小二點頭說完便下去了。
白玉堂微側身偏頭看了會這把寶劍,然後開始打量他身後的這位藍衣公子。
這人穿著淺藍細紋的袍子,手腕處緊緊帶著白色的護腕,簡潔華美。白玉堂看著他的側臉,薄薄嘴唇,色淡如水,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被藍色緞帶高高挽起,一側劍眉下眼角微勾,有著卓爾不群的風姿。
展昭今天正在查城內幼嬰失蹤一案,到了中午便順道上了附近的泰禾樓用餐,他正吃著飯,感覺有人在看著自己,微微側臉,身後不知何時坐著一位白衣公子。餘光微微看到這人烏黑垂直的發,英挺的劍眉,削薄輕抿的唇,還穿著一襲耀眼的白衣。
白玉堂慢慢坐正了身子,這人好像察覺到了自己在觀察他。
小二送來了酒和下酒菜,白玉堂付了他一定銀子,他又慢慢退下了。
白玉堂朝後又看了眼那人,誰料這人突然轉身,拱手道,「公子為何一直盯著我?」
白玉堂眨眨眼,微愣,「我......」他目光最後落在展昭的巨闕上,「你這把劍挺好的。」
展昭手握巨闕,溫和的一笑,「兄台真是好眼光,這是上古寶劍巨闕。」
巨闕?白玉堂覺得耳熟,「喔。」他點頭一笑,突然把手中的女兒紅遞了出去,「給!」
展昭看著他,然後接過,「兄台這是何意?」
白玉堂轉身拿著兩碟下酒菜坐到了展昭的對面,然後又拿過了一個大碗,「不介意我和你坐一起吧。」
「相逢既是有緣,兄台請坐。」展昭把女兒紅放在桌邊上,伸手請白玉堂坐下。
展昭點了一份涼拌海帶和一份剁椒魚頭,他把碗移開,笑道,「不知兄台大名是?」
白玉堂解開腰間的畫影放在一邊,然後抬頭微笑的看著展昭,白玉堂丹鳳眼微眯,不說話。
展昭挺直了身板一笑,道,「在下開封府展昭。」
白玉堂一怔,劍眉微挑,「開封府?御貓展昭?」見到對面那人點頭后,白玉堂自己也笑著垂下了眉頭,他抬頭慢慢道,「在下陷空島五鼠白玉堂!」
「原來是白兄,在下失禮。」展昭拱手淺笑。
白玉堂伸手拿過了酒罈子,取下塞子,然後倒了兩碗酒,「不介意一起喝一杯吧?」
「展某酒量不好,就怕掃了白公子的雅興。」展昭把空碗推給他。
白玉堂倒了兩大碗酒,推了一碗給展昭,「不要這樣稱呼我,叫我白玉堂就行。」
展昭點頭,「是,白兄。」
「隨意。」白玉堂一聳肩,「來,白某敬你。」
「展某酒量真不好。」展昭苦笑,和他相互碰了一下碗,然後微微抿了一口。
白玉堂喝了一大半,然後滿意的點頭,「十年陳的女兒紅,味道真是不錯!」
展昭放下了碗,笑道,「白兄很喜歡喝酒?」
「一般一般,爺只是最愛女兒紅和東陽酒。」白玉堂點頭。
展昭喔了聲,拿過酒罈給白玉堂滿上酒,「白兄這次上汴梁是有什麼要事?」
「爺是來找一隻貓。」白玉堂微微捏了口花生丟進了嘴裡。
「貓?白兄的貓掉了?不過這貓怎麼會跑的這麼遠,從陷空島跑到了開封府?」展昭好奇的問道。
白玉堂突然一笑,「這貓可不是普通的貓!」
「怎麼?」展昭還沒聽出他話里的意思,微微皺眉問道。
「這貓可是有皇上御賜的名號,是只御貓!」白玉堂說完笑著盯著展昭瞧。
展昭神色尷尬,「白,白兄是來找展某的?」
白玉堂笑而不語,過了會道,「是哥哥們不服氣你這稱號,不過話說回來,爺本以為御貓展昭是個粗漢子,沒想到你生的這麼文質彬彬!」
「很多人都這樣說,白兄不是第一個了。」展昭端著酒碗看著他,「白兄,你不會也不服氣吧?」
白玉堂眯眼瞧著他,「你是貓,爺是鼠,爺自然是不服氣了!」
「那白兄是來汴梁找展某較量的?」白玉堂話音剛落,展昭就開始笑著問道。
展昭一笑,白玉堂就看見了他嘴角兩邊淺淺的梨渦,白玉堂看著也不自覺翹了翹嘴角,他端著酒碗碰了碰展昭的碗,「在你的心裡,白某就是這麼衝動的人?」
展昭喝了口酒,似乎已經慢慢習慣這種濃度,「不是,展某不是這個意思,不過,白兄若是來找展某較量,也是情有可原。」
「爺才沒這個閑工夫,有這空閑還不如好好遊玩會汴梁,展大人不介意做白某的嚮導吧?」白玉堂喝了口酒,唇上還泛著水光,他微微舔了舔唇說道。
展昭慢慢點頭,「可以,這是展某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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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卷後面都有一個獨立的番外!
五爺告白是在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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