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騙子

奔跑、奔跑、奔跑，就這樣一直跑下去，拼盡全力跑下去。

：「找到那些可疑的傢伙了，快開槍！」

他們的身後是追擊的惡徒和子彈，艾蘭他們不得不去尋找隱蔽的地方。

：「可惡！再拖下去的話！」

艾蘭一拳打在牆上，不甘、焦急、氣憤交織在一起，但是現在卻無能為力。

：「艾蘭，我來掩護你，這麼潮濕的氣候你的能力被限制了，但是一個人逃跑還是沒問題的吧？」

羅克握緊手槍，追擊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你在說什麼羅克前輩，如果這樣的話……」

：「沒有如果，放心吧。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前輩，這種事還是能做到的。」

羅克高大的身軀擋在她前面，如同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又如同一面堅不可摧的盾牌。

：「讓我們做好各自的事，對吧？」

羅克掏出三顆手雷，然後他朝外跑去。

：找到了！快開槍打死他！」

羅克拔開保險把手雷丟出去，手雷朝追兵飛去，爆炸聲很大，這也將所有火力吸引了過去。

槍聲和叫喊聲不再朝艾蘭逼近，而是去了另一個方向。

：「…………」

我在幹什麼？艾蘭再次朝牆上捶去，血順著拳頭流了下來，已經沒有人能阻止她了。

她轉身朝海岸跑去，跑著跑著，一顆子彈打中了她的肩膀，她摔倒在地，幾個拿著槍的男人圍了上來。

：「是個小姑娘啊兄弟們。」

：「看來有的玩了。」

猥瑣的笑聲和疼痛感讓艾蘭皺緊了眉頭。

：」給我滾開！」

電子化的艾蘭穿過其中一個人的身體，她把槍對準那個人的頭，槍聲響后，那個人的頭被打爆。艾蘭沒有給其他人機會，她一個上勾拳將那個男人打飛然後朝他胸口連開兩槍，轉眼間，地上多了兩具屍體。

：「什麼東西？開槍！開槍殺了她！」

子彈呼嘯而來，艾蘭電子化來到剩餘的人身後，她拿出手雷拔開保險。

：「死吧。」

手雷爆炸的火焰和飛散的彈片將剩下的人全部殺死。

而艾蘭沒有顧及這些，她繼續朝海岸跑去。終於，她的視線里出現了目的地。

：「到了……到了……」

但是下一秒，海岸線那裡突然湧出許多人舉槍將她圍住。

：「這是……怎麼回事？」

艾蘭眼神里充滿了絕望。不管怎麼做，不管犧牲多少人她都沒有辦法完成任務。這裡大概有近50個人，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全部殺死他們。

不可能？你又要放棄了嗎艾蘭.芙樂薇？現在！你的身邊只有你一個人啊！！！

：「電子同化！」

艾蘭繞到一個人身後毫不猶豫的朝他開了一槍，其他人看到這一個情況連著屍體一起射擊，子彈穿過了屍體划傷了艾蘭的胳膊，艾蘭忍住疼痛再次化作電子，她拉開了其中一個人身上的手雷將他踢到了人群里，手雷爆炸炸死了五個人左右。但他們並沒有管誰死了，而是繼續抓住她實體化的瞬間朝她開槍，即使是殺死自己人。

漸漸的，艾蘭身上沾滿了血跡，她已經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敵人的了。

隨著敵人的減少，她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子彈和手雷全部用完了，現在她只能拿著匕首找準時機來幹掉敵人，但是代價也是巨大的。

終於，她的腹部和小臂中彈，也因為失血過多她有些頭暈了，她實體化的瞬間，一個人拿槍托重重的砸向了她的頭，她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我要死了嗎，眼前的景象是灰暗的畫面和拿著槍的惡徒。

：「………………」

果然，我就是個累贅，一個沒有用的廢物，我甚至連發出信息這麼簡單都任務都做不到。

一支槍抵在她的頭上，艾蘭明白，她完了。

一個人影從上空跳下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是白莎。

一把巨大的冰劍從她上方閃過，地上多了三十多具無頭屍體，她走了過來，她的頭頂上是武裝飛機。

：「組……長……」

：「起來，你難道想要在這裡睡覺嗎？」

聽到白莎的話艾蘭掙扎著爬了起來，傷口如同撕裂了一般疼痛，身體如同被壓了千斤重物一樣沉重，腦袋昏昏沉沉的，眼前一片模糊。

：「這是緊急救助針，沒時間等你了。」

丟給艾蘭一個盒子后白莎用寒冰做成一條滑道朝艾蘭來的方向滑去。

：「我才不要……就這麼結束！」

艾蘭打開盒子拿出救助針朝胳膊上打去，藥物進入身體后傷口漸漸有了好轉。即使是麻醉也罷，只要能再次站起來……

她重新站穩，遠處，槍炮聲不絕於耳。

她邁開腳步跑了起來，她的身體還有疼痛感，她還是有暈眩感，但是身體卻輕的出奇。

快點！快點！快點！

一路上是儘是被凍住的石頭和破碎的冰塊還有一些四肢不全的屍體，艾蘭順著冰道不停的跑去，她的腦海里一一閃過川梓琦和羅克的樣子。

：」這一次！這一次！」

終於，她跑到了冰道的盡頭，白莎和羅傑都在前面，那裡是川梓琦之前掩護他們的地方，但是現在卻幾乎成了平地。

：」組長！羅克前輩！川梓琦前輩怎麼樣了？」

－－－－－－－－－－分割線－－－－－－－－－－－

如果……一切都是一場夢，該多好。

醫院裡，千年禁閉雙眼躺在病床上，她身旁的心跳儀顯示著不平常的心跳活動，好像……做了什麼噩夢。

烏雲密布的天空將最後的光明吞噬殆盡，眼前是受傷的羅傑、低著頭的白莎以及……

：「梓琦……前輩？」

艾蘭的瞳孔不斷擴大，心臟傳來一陣陣絞痛，她跌跌撞撞走過去，那裡，是川梓琦殘破不堪的屍體。

被扯斷的手腳、腹部被切開的傷口、額頭上的彈孔、已經滿地鮮血。

：」這是什麼？怎麼可能……不可能的！」

艾蘭不相信的搖著頭，她抬起手，上面沾滿了血跡，是川梓琦的血；眼前，是川梓琦的殘屍。

真的、假的、真的、假的、真的、假的、真的、假的、真的……

：「川梓琦已經死了。」

白莎平靜的說出了事實，艾蘭明白，她知道，她懂的。但是——

：「沒有！」艾蘭低著頭跪在地上，眼淚不停的從眼睛里流出。：」沒有啊！他沒有死！還可以的！只要……只要去找清予軒的話……」

：「不可能的，殺掉他的，是那顆子彈。他的大腦已經……。」

：「不會的！一定還有辦法的！不會的啊！他說過的……她說過不會死的，他說過他很強的，他說過啊…………」

那些溫馨的場面、那些溫暖的場景、那些溫柔的話語在艾蘭腦中變得稀碎。好疼……好疼啊……梓琦前輩，是你在怨我沒有早點找到組長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雷鳴聲透過厚厚的烏雲傳了下來，一滴、兩滴、三滴……大雨傾盆，彷彿老天也在訴說著不公。

：」我再也不會對敵人有同情心了、我再也不會挑食了、我會和千年前輩好好說說不會讓她再和你炫耀了、我再也不會只躲在你們後面了……所以……所以啊……不要離開我啊，我知道……你只是累了而已吧？就是因為我太天真了所以生氣了，想要睡一會緩解一下對吧？沒關係的……等你醒過來我就已經能夠和你們一起面對任何事了，所以啊……所以啊…………」

大雨沖刷著一切，這樣就好，這樣，誰都不會發現我在哭……只不過、只不過好疼啊！撕心裂肺的疼！心臟如同插了一把刀子一樣！胸口如同要裂開了一樣！

羅克緊緊抓著受傷的左手，頭髮擋住了他的表情，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場大雨淋濕了。沒錯，這場雨下的很大。

「我是川梓琦，算是這群人里比較正常的人。」

那天，那個棗紅色的少年這麼介紹自己，真是奇怪啊，明明前輩你也很不正常吧？

「喂！笨蛋，新人被噎到了！」

那次歡迎會，梓琦前輩全程都在照顧我，真是的，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

「那麼，開始今天的訓練吧。」

每天都會出現在訓練場的對話，雖然不重要但是卻感覺不能少，明明沒有那麼重要的吧？

「來，給你。」

美食街上，看到自己的生煎掉了川梓琦偷偷把白莎的生煎送給自己，真是的，其實只是為了減少重量好偷懶而已吧？

「早上好，艾蘭。洗漱完了嗎？」

梓琦前輩真是的……簡直像老太婆一樣……啰嗦……

」放心吧，我很強的。」

我知道的，我知道啊！你根本就不強！如果你很強的話……你就不會死了啊！

：「………………騙子！！！說什麼自己很強！說什麼只要我和羅克逃走你就能活著！你不是總是拚命訓練我們嗎？為什麼現在從這裡躺著啊！你的訓練不是一點用都沒有嗎！！！」

：「接受現實吧，這就是……弱小的代價。川梓琦的錯誤就是把你們保護的太好了。他是個失敗者。」

：「閉嘴！你知道什麼！」

艾蘭抬起拳頭朝白莎掄去，白莎抓住她的手腕一扭然後將她按在地。

：「你看，你什麼都做不到。是你們的弱小和川梓琦的過度保護殺死了他。」

：」不是！」

：「不是？但是你現在連打我一拳都做不到。之前也是，如果沒有艾璃和夜的話，你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吧？你只不過是個天真的小鬼而已，天真到了以為所謂的任務就是遊戲；天真到了以為這就是你的未來；天真到了以為就算不拚命也能活下去，直到你所有至親的人都為了你而死才會這樣。」

：」不是的……不是的……」

：「什麼不是？夢還沒做夠嗎！難道所有人都死了你才願意醒過來嗎？真正的世界不是「美好」，是「殘忍」，是「弱肉強食」是一次次的分離。這個世界，是沒有溫度的「零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