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母子平安
「我不能沒有你啊!若是你不在了我也就好不下去了……你一定要堅持住,千萬不要放棄啊!」胡國慶拉著白芳蘭的手幾度哽咽到說不下去。
「國慶,現在讓你選一個,你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若是這麼耗下去的話,真得會一屍兩命了……」陳白氏滿手是血,一臉痛苦地開口說道。
「選孩子……」白芳蘭用盡全身力氣,嘶吼了一句。
胡國慶看看陳白氏,又看看面色雪白似一張紙一把的白芳蘭,毅然決然地對陳白氏說道:「保大人,務必要保住芳蘭的命,孩子沒有了以後還可以再生,但是芳蘭只有一個……」
陳白氏聽了胡國慶的話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作為母親來說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好好活著。但是如今白芳蘭已經嫁了人,決定權自然就是胡國慶了。
陳白氏生怕白芳蘭所託非人,胡國慶會為了孩子不顧自己女兒的性命。但是胡國慶這番話無疑是給她吃了一個定心丸。她抹著眼淚欣慰地笑了起來。
白芳蘭聽了胡國慶的話,渾身好像突然來了力氣,她圓睜著眼睛,嘶聲裂肺地大喊了一聲,用盡全身的力氣……
不多時,就聽見一陣微弱的嬰兒哭聲響了起來。
陳白氏和其他幾個婦女,高興地喊道:「出來了……出來了,生出來了,是個大胖小子,真是太好了,母子平安。」
胡國慶聽到這番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意識也慢慢恢復了過來。他這才感覺到有人在不停地搓著他的腿。
他不由得回頭一看,這才發現白老漢端了一盆雪,正在不停地揉搓著他凍得失去的知覺的雙腿。這讓他感覺心裡猛然一熱,一股溫熱的液體席上了他的雙眸。
胡國慶咧著嘴,傻笑著說道:「爸……孩子生出來了,母子平安呢!你說多好……」
白老漢手上沒聽,唇角掛著笑說道:「既然她母子平安,你更應該照顧好自己,畢竟你也是當父親的人了,肩上的重擔又加重了……」
胡國慶點了點頭,脾氣溫和地說道:「爸說得對,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
兩個人正說著話,原本平靜下來的白芳蘭忽然又皺著眉頭叫了起來,臉上露出一種痛苦之色。
胡國慶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怎麼了?」
「肚子疼,肚子里還有一個……」白芳蘭疼得滿頭大汗地說道……
最終再天亮時分,白芳蘭平安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兩個都是大胖小子,這一消息簡直讓13連的戰士高興壞了。
胡國慶一手抱著一個孩子,想到躺在靈堂的兩位戰友,不由得熱淚盈眶。他呢喃地對兩個新生兒說道:「他們離去了,而你們降生了,這是不是就是一種生命地傳承呢?」
「你說的對,我們的戰友雖然離去了,可是他們的精神會永遠留下來。有一天我們也會離去,但是我們的子孫後代會成長起來,在一片熱土上繁衍生息,代替我們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所以我們今天所經歷的所有苦難,都是有意義的。」胡國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回頭一看,便看到滿臉倦容的李軍和汪鵬。
他們兩個人接到消息以後,連夜趕了過來,雖然臉上滿是疲憊和哀傷,但雙眸之中越發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胡國慶給李可兒和史雙文遠在內地的親人打電話,原本一直不支持李可兒來新疆支邊的丈夫,在電話那端沉默了良久,最後才哽咽著緩緩說道:「指導員同志,我只想問一句話,可兒她在犧牲的時候勇敢嗎?面對死亡威脅的時候退縮了嗎?」
胡國慶努力掩飾住激動地心情,一臉堅定地大聲說道:「她一直非常勇敢,為了搶救牧民同志的生命,她毅然決然地現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面對死亡威脅的時候,她絲毫沒有退縮。李可兒烈士這種大無畏的精神,是我們全軍上下學習的榜樣……」
電話那端又沉默了良久,最後李可兒的丈夫說道:「那就好……我們川軍將士一向以忠義、勇敢為名,她這個瓜娃子沒有丟我們川軍將士的臉……」說完再也忍不住再電話那端失聲痛哭了起來。
李可兒和史雙文的追悼會如期舉行,雙方的親人都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李可兒的丈夫,那個不支持她工作的中年男人,在得知她的死訊之後一夜間急白了頭髮,幾次哭得在現場昏厥了過去。
胡國慶一直以為李可兒的丈夫對她感情並不深,可是看到眼前這一切以後,他才知道自己是真得錯了……
李可兒和史雙文被司令部授予烈士的稱號,並且雙雙榮立了一等功。在李可兒下葬了以後,她的丈夫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留在了李可兒曾經戰鬥過的這片熱土上。
他說:「可兒活著的時候我不理解她,不支持她,才讓她一個人獨自面對所有的危險和痛苦。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我不放心,她膽子最小,怕黑,我要留在這裡陪著她……」
這個四川漢子的一句話,惹得在場之人全都落下了眼淚。
白芳蘭出了月子以後,才來到烈士陵園來探望李可兒和史雙文。望著昔日的戰友,如今變成了兩塊冰冷的墓碑,白芳蘭用手摩擦著李可兒的照片,淚如雨下地說道:「以後我不能照顧你了,到了那邊自己照顧好自己……歷史不會忘記你們的付出的……」
寒冬臘月,新疆最冷的日子到來,地窩子裡面就算是日夜不停的燒火,依然是滴水成冰,冷得讓人直哆嗦。
大人還好一些,兩個初生的嬰兒受不了這麼寒冷,凍得日夜啼哭。
陳白氏用舊衣服給兩個孩子做了兩套厚厚的棉衣,又用厚被子裹起來,才稍微好了一些。
因為孩子哭鬧,白芳蘭晚上沒辦法休息。再加上冰天雪地的沒有什麼可以吃的,白芳蘭的奶水越來越少,兩個孩子根本就不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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