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就放肆了
「你是何人?」
威壓嗎?也不算是,這應該是……不好講,李去濁反正就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這誰啊,怎麼這麼厲害。只是簡單往這一坐,就能讓人有這麼大壓力。
定了定神,李去濁說道:「寒武鐵衛李去濁。」
簡單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其實也是,怕個毛線。青丘國都沒了,她就算來頭再大,那也不可能壓到自己頭上。
「你為什麼要讓她回去?」說著,安陽殿下指了指琉璃。「她不過就是一不成器的孩子,就算回去又能如何!」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只是過來執行任務,其他並不是我能決定的。」李去濁抬起頭,目光如炬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換一個能決定的人。」安陽殿下眉頭一皺,有些不悅的說道。
「這恐怕不行,我來的時候,接到的命令是必須要找到太平公主,並把她帶回去。」李去濁不屈不撓的說道。
「你找到了嗎?」安陽殿下問道。
李去濁剛準備說,「已經找到了的時候」,就看到有幾個配著刀劍的人走了過來,站在了不遠處等著。
李去濁下意識的握住手中劍,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安陽殿下笑了笑,說道:「我能有什麼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要找的太平公主並不在這裡,希望你能識趣的知難而退。」
「這,這,這,就算如此,那我也要試一試。」
李去濁還是很不甘心,他覺得就算最後會失敗,這個時候也應該努力一把。
站在旁邊的蘇塵,從開始到現在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這件事彷彿與他無關。他不是挺欣賞李去濁的,怎麼還會眼睜睜看著……你說是吧。還有這位宋王后,她來這裡,可不是簡簡單單過來,那一定有什麼目的。
就算開始時沒有察覺,事到如今,難道還沒發現!
做人做事,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雙看穿事物表現的慧眼,不然會被慢慢腐爛掉的。
「既然你心意已決如此,那麼本宮就不客氣了。」
安陽殿下拍了拍手,就看到那幾個人慢慢拔出了手中的刀劍,一點點朝著李去濁走過去。就在快要交手的時候,琉璃站出來說道:「你們都住手。」
這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被場上的眾人聽到。
怎樣,那些人有沒有停手?
肯定沒有啊,怎可能。
他們聽命於宋王后,又不聽命琉璃。只要宋王后不發話,讓他們停下來,他們還是該幹嘛就要幹嘛。只不過,就算沒停下,他們手上的動作也已經慢了不少。
眼瞅著自己就算說什麼也無用,他們就要上手的時候,琉璃再一次說道:「姑姑,你究竟想要琉璃怎樣?!」
這一次可是有用?
自然是有用的。宋王后說了一個字,「停」,然後那些人就停了下來。
「琉璃,姑姑不要你怎樣,姑姑只想問你一句,你是怎麼想的。」宋王后眼神柔和的看著琉璃。
「姑姑,我只想按照我心中想的過完這一生。」
琉璃說的很小聲,彷彿是怕別人聽到一樣。
「那你心中所想的是什麼?」宋王後繼續問道。
「姑姑,這個……我能不能不說啊。」琉璃有些小孩子氣的詢問道。
「你說呢,琉璃。」
宋王后雖然說的很客氣,但在場的他們都夢聽出那裡面的意思,作為當事人的琉璃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姑姑,我知道了。」
琉璃露出了沮喪的表情。是啊她怎麼能不沮喪,那明明是姑姑,是她最後的親人,可是現在她竟然用這樣的方式逼迫自己。要是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想把心中所思所想都說出來。可是她……她不能。那是她的姑姑,青丘國的安陽殿下,宋國的王后。她是什麼?她什麼都不是!一個沒有國家的公主殿下,除了淪為別人的玩物,籌碼以外,還能如何。她心裡也明白,當年要不是有她姑姑,她還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子。只是啊,這道理誰都懂,但就是有一道彎轉不過來。
不願意,不管你怎樣籌謀,怎樣算計,怎樣安排。只要我心裡不願意,那就是不願意!
琉璃抬起頭,眼睛有些紅腫的看向了宋王后,「姑姑,你這樣有意思嗎?」
「琉璃你這是何意,姑姑我怎麼有些不懂了。」安陽殿下說道。
「姑姑你不懂啊。那世子殿下你懂不懂呢。我想,像世子殿下心智這麼好的人。應該不會不懂吧。哼,還有你這個所謂的寒武鐵衛,你們這樣做,可曾問過我這個當事人。」
「琉璃,莫要胡鬧!」宋王后臉上有些鐵青的說道。
「胡鬧,我哪裡胡鬧了,姑姑。這麼多年,我在這南郡城中聽到最多的就是胡鬧,莫要胡鬧,你是公主,是青丘的繼承人,是未來的女君。可是啊,可有誰問過我,這一切是不是我想要的。當年,他不問緣由,抱著必死的信念把我救出來時,我真的很感動。因為我知道,有很多人都死在了那裡。可是後來,當我知道我為什麼被救出來,我將來要承擔什麼時,我不止一次的想過,為什麼不讓我去死,要讓也活到現在。」
就在琉璃說的很激動時,宋王後站起來,直接給了她一巴掌。
「你放肆!」
琉璃抬起頭就那樣直愣愣的盯著宋王后看。在她的眼神里,沒有一絲絲的怯懦,有的只有毫不猶豫的堅定。
「姑姑,我放肆嗎?姑姑,如果這就是放肆,那麼我就放肆這一回就。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按照姑姑說的在活。以前我一直在想,我的這一生究竟是為了什麼。現在我明白了,我最起碼應該先找回自己,不讓自己變成一個傀儡。」
琉璃的這些話就如同掉落的水滴一樣,一滴一滴滴在宋王后的心中,滴在那份早已經沒有多少情感的回憶里。
這樣究竟是不是對,是不是正確。宋王后,這位在異國他鄉得到了至高權位的異鄉人,她也有些不明白了。
這麼多年,她機關權利,步步為營,究竟是為了什麼,她啊,她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