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多了兩個夥伴
黑衣人身影再次發動，原先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一道殘影。
殘影如游龍奔雷在奔逃的人群里掠過，僅僅眨眼之間，又回到了原來站立的地方，與還未消散的殘影再度重合一起。
頃刻，王虎的身邊便只剩下了三個騎手。
身子在發抖，語言無法重組，靈魂似乎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懾得要離體而出，他見過如飛蝗一樣遮天而來的箭矢，也見過人山人海廝殺在一起的震撼場面，但這些跟現在比起來，都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好半晌，王虎身子一軟，從馬上跌落下來，艱難的跪在黑衣男子面前，「好漢....不，大俠.....不，神仙，神仙爺爺饒命，小人一時鬼迷心竅衝撞了聖威，求神仙爺爺饒我一條狗命，小的........」
話沒說完，就感到喉嚨被什麼東西輕輕拂了一下，有熱騰騰的液體流進了脖頸，王虎看著面前的人，他似乎並沒有動，用手一摸自己的喉結，有液體嗤嗤泉噴，其餘三人也一樣，除了『咕咕』悶哼，再也說不出任何求饒的話語了。
出手果斷，不留余情，斬盡殺絕。
那人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話。
「給過你們活命的機會。」
「該、該死。」有個聲音不倫不類的附和著。
山風依舊，夜色如幕，自然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寧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你來了。」黑衣男子對著漆黑的夜色低聲說道。
青涯在地上撿起掉落的火把點燃，從夜幕中走了出來。
「流蘇，你這樣會不會太狠了一點？」面對如此絕情的殺戮，說是無動於衷根本不可能，最少在青涯來說是這樣，這完全顛覆了他和流蘇第一次見面時的印象。
「我要殺，便無人可活。」流蘇淡淡的說道，有些不理解，「他們若是上了山，便會殺你想要保護的人，不是么？」
「或許是吧。」青涯答道，看著滿地肢離的屍體，說不清心裡是同情還是厭惡，或者兩者都不是，作為一個穿越者，他能很快的從某些負面情緒中回到自己該有的立場，但是殺人的流蘇卻是在屬於自己的那個時代要與之相處的人，所以他有些糾結。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流蘇說了句令青涯意想不到的話，他看出青涯的擔憂，接著出口打消了青涯的這份擔憂，「明日一早我便去附近村子僱人將這些敗類掩埋了，他們平日禍害鄉里，老百姓都對此恨之入骨，又是賊匪打扮，只要銀錢給得多，村民不會懷疑的，定會守口如瓶。」
「我靠，原來你能一次說這麼多話啊？」既然沒了顧忌，交流自然沒那麼重的心事了，青涯一拍流蘇的肩膀，當即流露出痞里痞氣的神色。
流蘇有些局促的搖了搖頭，「還是一點都沒變。」
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在空氣中久聚不散，死去的人身上應該還能搜出一筆不菲的銀錢，青涯現在很窮，但對這些死人錢沒有半點想要佔為己有的念頭，還是將這些死人錢留給掩埋他們的人吧。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在鬼市給我買烏金軟甲的人也是你吧。」青涯捂著鼻子問，滿地的殘肢斷臂，那味道實在是太讓人不適。
「嗯。」流蘇點頭，「你走後不久，九姐就將我和渡渡一併送來了。」
「嗯？」青涯像看二愣子一樣看著流蘇，一種極不公平的怨念油然而生，低聲嚷道：「好你個狐狸精，對我那麼摳摳搜搜，這倆傢伙過來你就那麼大手筆，真有你的。」
「你誤會九姐了，那一千兩金是我的。」
青涯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你，你的？」
「這些年東奔西走，有些余財不奇怪。」
土豪啊！青涯心裡有個怪怪的聲音在吶喊，正想著要怎麼開口巴結一下流蘇，就見流蘇掏出幾錠黃金遞給青涯，「一共欠我一千一百兩。」
「用得著分那麼清嘛？」青涯不屑地嘟囔著，手卻很誠實，一把將金錠接了過來。
「黃金，不是銀子。」流蘇不忘提醒道。
「守財奴！」
「隨你怎樣想，日後得還。」流蘇也不怒，像是有意要捉弄一番不知好歹的青涯。
「哦。」青涯應道，債多不壓身，反正貌似自己也沒有還得起的能力，也就隨口應下了，更何況，流蘇說自己和他以前的關係還不錯，天知道這傢伙以前有沒有欠過自己錢呢？反正自己一無所知，就全當是有了，這樣一想，這錢就拿得更加安心了，至少比在阿九那裡拿錢要來得痛快不是。
渡渡的小翅膀下多了一個小布袋，裡面裝滿了各色各樣的乾果和水果，牠見青涯和流蘇都不說話了，於是躡手躡腳溜到青涯跟前。
「你、你們打算就這樣站一個晚上呀？」
青涯一把將渡渡擰起拽在手裡，任牠一對爪子四下翻騰，惡狠狠道，「大肥雞，你怎麼也跟著一塊來湊熱鬧了？告訴你，少跟這傢伙在一起，他心狠手辣的，怕你跟他呆久了學壞。」青涯邊說著邊用手指了指默不作聲的流蘇。
渡渡放棄了掙扎，委屈地看著青涯，「我、我們才沒你想得那麼壞，九姐姐把我們送、送到了好幾百裡外的地方，為、為了找你，我們路上可沒歇過，差、差點就被累死啦。」
「你們帶著傳音玉簡？」青涯疑惑道。
流蘇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牌晃了晃，「當然有。」
「難怪能找到我。」青涯明白了，不過更讓他不解的是，為什麼最近兩次的穿越，定位都越加錯的離譜了，先前還以為是狐狸精在故意整蠱自己，現在想想，流蘇和渡渡兩個倒霉蛋更悲催。
「說，到了金陵城為什麼不和我碰面，是不是流蘇帶你逛青樓去了？」青涯威脅著使了一把力，捏得渡渡哀嚎亂叫。
「沒、沒有啊，我、我們就住在離北山不遠處的客棧里，很、很近的呀。」渡渡雙目都要溢出眼淚來了。
「算你老實。」手一松，渡渡立即使出牠的絕技，閃電一樣跑到流蘇身邊。
「吃裡扒外，以後再也不給你買好吃的了。」青涯還是有一種被渡渡出賣了的感覺，氣鼓鼓地威脅道，早知道他們倆跟著來了金陵，要是早些出現，說不定自己也不用在這邊呆那麼久。
「九姐說，盡量不要和你還有身帶魂晶的人接觸。」流蘇出口解釋了。
「對、對呀。」渡渡跟著說。
「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了，早些回客棧休息去吧。」青涯也沒了想帶流蘇和渡渡回北山草廬的想法，楊悠出行在即，少一事還是遠比多一事的好，於是不耐煩的擺手要告別。
「你事未完結前，我會一直住在客棧里。」流蘇也不多話，轉身就走。
「衛所官兵少了上百人，不是小事，我怕後面還會有麻煩事，要是真出什麼岔子，少了你我可應付不來。」青涯恍然想起了還有滿地的死人。
「平日里就習慣了欺上瞞下的作為，少了些人他們便多了些空餉可吃。」
夜濃如墨，流蘇的身影逐漸變得不可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