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方勢力降臨
兩天後,大比的日子如約而至,沉寂了多年的天音寺在這一刻也是變得忙碌起來。
天音寺寺內,來往人影密切,今天一早一共有九個門派趕至寺內,現在由雜役院的弟子們負責接待,眾人忙得不可開交。
而在天音寺上下急著招待客人時,有兩處地方卻陷入了緊張嚴肅的氛圍中。
一處是菩提院後方的一座小院里,鹿行川盤腿坐於櫻花樹下,臉色認真的計算著什麼。
「到底要不要在此時突破?」
是的,今天一早鹿行川已然觸碰到了如來心法的第四重境界,隨時可以選擇突破。
但比賽在即突破時間他卻有些拿捏不準,或許十分鐘足夠,或許要一天也不一定能完成突破。
「可惜,三層的如來心法完全不足以將金剛不壞之身發揮到極致。」鹿行川嘆道。
他的金剛不壞踏入第七重大乘境界后,原來的如來心法明顯不夠支撐其發揮出應有的威力。
並且大乘的金剛不壞之身所衍生出的殺招:金剛浮屠手,他也沒辦法使用。
而第一招:『金鐘罩』以及第二招『大力金剛拳』伴隨鹿行川進入到三品境界后,這兩式已然退出了底牌行列。
他現在需要一招攻勢極強的武技作為底牌,而金剛浮屠手顯然符合上述條件。
「突破!」
猶豫了片刻,鹿行川還是選擇了突破。
既然這些宗門是來敲山震虎的,指不定比試時跳出二品高手來,說不準一品的也有呢?
當今武林三十歲以下都可稱為年輕一代,概念過於模糊,鹿行川小心一些准不會吃虧。
決定后,鹿行川立即調整自己的狀態,做好迎接突破的準備。
………
與此同時,天音寺第二處肅穆的場所就要屬於達摩院的門堂了。
自從上任方丈十年前圓寂坐化后,天音寺十年來便再無方丈,寺內一切大小事物均由達摩院首「空聞」全權處理。
而遲遲不選方丈的原因也很簡單,成為天音寺的方丈,修為必須達到絕頂一品大宗師的境界。
否則如何能夠震懾住其餘門派,興旺天音?
雖說現在寺內五大院首均為一品強者,達摩院首一身實力更是來到了一品大圓滿境界,可惜,相較於絕頂一品卻還是差了不少。
任何一個絕頂一品大宗師都是妖孽一般的存在,他們敢於天爭,是真正意義上的武道天才。
也只有他們才能帶領一個一流門派走向輝煌。
其中的差距不是一品大圓滿能彌補的!
先拋開這些不談,現在達摩院的主堂中端坐著五名老僧,他們中大多都鬚眉皆白,上了歲數。
若是有寺內弟子在此,便會驚訝的認出他們——現在天音寺五院院首。
五大院首齊聚主堂,為首的是一名寬面大耳的光頭和尚,也是目前的偽代理方丈:
「達摩院首。」
和堂內其他四人的面善不同,達摩院首『空聞』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凶戾。
尤其是發起怒時分明更像那山間打家劫舍的悍匪,模樣全無一個和尚該有的慈悲。
不過人不可貌相,「空聞」雖說行事上雷厲風行,果斷不拖沓,卻也有一顆純真之心。
深得其餘四大院首的信任。
事實也證明,天音寺在他的帶領下頗有欣欣向榮的趨勢,寺內上下亦是井然有序,一派平和。
『空聞』望著其餘四名院首,用掩飾不住的怒意低喝道:
「這天雷宗完全不把我天音寺放在眼裡,三年前故意打傷我寺弟子不說,現在居然敢堂而皇之的拉攏各大門派前來攪局。」
「簡直是欺我少林無人!」
空聞越說越激動,臉上的怒意也越盛。
本來此次前來的九個門派就足夠他費神了,不曾想天雷宗不請自來,聯合了五個門派前來施壓,勢必要在交流大賽上給天音寺無盡的羞辱。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空聞能想象得到,要是此番交流賽上,天音寺做為主辦方卻大敗落幕,不只是顏面掃地的問題。
恐怕那時的天音寺,真到了窮途末路之境。
看著怒意橫生的『空聞』,菩提院首開口勸慰道:「師弟何必動怒,儘管方丈圓寂離去后我寺再無絕頂大宗師,不過卻不必過於憂慮。」
「一來寺院內還由我們五位一品坐鎮主場,遠不是那些二流勢力可以比擬的。」
「其次,我自認本寺弟子還是有不少好苗子的,誰輸誰贏現在難以論斷,一切乾坤未定切不可言之過早。」
「師弟你過於憂慮了。」末了,菩提院首還不忘勸誡師弟『空聞』,認為他過於杞人憂天了。
話落,又有兩位院首出言附和:「師弟,這些門派之間本就各懷鬼胎,難以擰成一股繩,即使人多卻也是一盤散沙,難成氣候。」
「一盤散沙?難成氣候?」空聞著實沒想到他們會這樣看待,一時間神情愣住片刻。
深吸了一口氣后,空聞看向一直未曾出言,同時也是資歷最老的羅漢院首,道:
「望真師兄是如何看待此次交流賽的?」
「唉,來者不善。」
老和尚鬚髮皆白,輕微一嘆后緩緩說道:「無論對方意圖如何,我們切記不可麻痹大意,不然悔之晚矣!」
「空聞師弟,方丈師兄離去前讓你暫接他的職位,我等眾師兄自然是信任你的。」
「不過切記,不到最後時刻,我們萬不可捨棄佛地,否則死後有何顏面去見方丈師兄。」
「眾師弟以為如何?」望真說完后,一雙渾濁的雙眼掃向幾人,等待答覆。
「師兄說的對!」有院首點頭,認為這話說的在理。
「空聞師弟不管做出什麼決定,我等都是支持的。」
「對,都是同門師兄弟,無論你選擇如何應對,我們絕對支持。」
當剩餘兩人表明態度后,空聞連忙感謝后,這才向眾人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他不怕來著不善,就怕己方麻痹大意,不當一回事。
好在最壞的情況沒有發生,空聞那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回了肚子里。
能認識到危險將近,至少還有一線生機。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要是今天的比試失利,就先暗自送出一部分弟子,保留希望的火種,等待復興。
空聞目送幾位師兄離去后,已是著手布置接下來的事宜。
說實話,一個門派弟子資質的高低能從側面反應出一個門派實力及底蘊的強弱。
天音寺若是能夠勝出,自然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暫時打消各門各派心中的虎狼之心,為天音寺爭取一段時間,或許能以此擺脫頹勢。
不過這在空聞眼中無異於難如登天,他必須留下退路,避免天音寺徹底陷入絕境。
誠如先前菩提院首所說,寺內確實有些許不錯的好苗子,但這不足以讓空聞孤注一擲。
好苗子別的門派就沒有?
十幾個門派每一方挑一個本門最優秀的弟子,加起來難不成會比一個天音寺差?
更何況天雷宗是一個一流門派,底蘊絕不比天音寺差,這也正是空聞最為擔心之處。
「難啊!」
思索種種逼面而來的危險后,空聞的背影顯得格外蕭索,連帶著整個彷彿又蒼老了幾分…
空聞的擔憂鹿行川並不知道,也沒時間去知曉。
他現在全身心的投入到如來心法的突破瓶頸上,只有那樣,在比試時自己手裡才能夠多一張底牌。
自己也能多戰勝一個對手!
他不吝色為這個生活了十五年的天音寺盡一份綿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