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約
群起激奮,場中一襲襲黃袍僧人跪地不起,千人請願,只為挽留他們心中聖地的最後尊嚴。
他們之中,有的弟子是遺孤,嬰兒時期剛誕生在這個世界時便被拋棄,是天音寺收留了他們。
對於他們來說,心中早已就認定了天音寺這個家,眾師兄弟皆為家人。
現在,有人當眾辱沒這個大家庭,當著他們的面把本門師兄弟踐踏腳下,如何能不怒!
這一群平日里吃齋念佛,淡泊世俗的僧人們怒了,要誓死捍衛心裡那些珍貴的東西。
「欺人太甚!」
正東方向,寬敞的瞭望台上空聞怒目,強大的氣勢透體而出。
自打他從上任方丈手中接過積弱的天音寺,便下定決心要革新除舊,洗去頹勢。
於是空聞決定隱忍,默默積蓄足夠的力量。
但絕不是忍氣吞聲。
「黃口小兒,休的在此放肆!」空聞眼中寒芒露露,一品大宗師的氣勢毫無保留的鎖定住王騰。
在天音寺眾弟子的注視下,壓的對方膝蓋一點點的彎曲。
直不起身來。
「自討苦吃。」鹿行川默默看著咬牙堅持的王騰,心裡同樣對其張揚且刻薄的性格有些厭惡。
「不過是一個莽夫罷了,成不了氣候!」淡淡的給王騰打上莽夫的標籤后,鹿行川開始靜靜觀望事態的發展。
他知道,現在只是這場爭執的開端。
比武台上。
「哼!」王騰悶哼連連,卻依然咬牙堅持,。隨著空聞所釋放出的威壓越來越大,巨大的壓力使得他冷汗連連。
就在他快要抗不住徹底跪地時,王騰只感覺渾身氣勢一滯,隨後肩上的壓力頓時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天雷子出手了,他鬍鬚皆白,乍一看給人一副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模樣,完全不像是要吞併天音寺躋身成為超一流門派的野心家。
「空聞道友,不過是小輩們的小打小鬧,何須較真傷了自家的風度?」天雷子雙眼微眯,釋放出一品大宗師的威壓與空聞碰撞。
轉眼間,戰場從小一輩切換到長輩之間的對峙。
「呵呵,這就是天音寺的待客之道?」陳潭不在隱瞞氣勢,起身冷笑。
作為王騰的師尊,在這次交流賽的主導者天雷子出面后,他便毫不猶豫的發聲把水攪混。
「沒想到,天音寺落魄的不僅是實力,氣度也越來越小了。」繼陳潭后,在座的,陸陸續續地各大外來掌門相繼站出身,每個人都爆發出渾厚的氣勢,他們在逼天音寺退步。
「嘿嘿!」這一幕令得空聞冷笑連連,不用他說,身後的四大院首紛紛上前一步,同時毫不保留的釋放出氣勢。
五位一品!與天雷子為首的勢力相互對峙。
互不退讓。
「呵呵,五位一品,天音寺果然底蘊夠深!」天雷子手扶白須,暗暗嘲諷。
在其身後,九位一品大宗師隱隱對天音寺五院首形成壓制。
誰優誰劣,一目了然。
「哼,九位一品大宗師,確實不俗。」空聞頂著壓力臉色有些張紅。
下方的天音寺弟子們則是面帶憤慨,在心中暗暗為五位院首加油打氣。
有的恨不能親自上場。
「不過,」空聞深吸了一口氣,渾身氣勢暴漲,暴喝道∶
「區區九位一品,還不夠格!」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手中一枚暗金色的玉符被其捏碎在掌中。
「轟!」的一聲。
頓時局勢突變。
這一刻,依然不單單是弟子間的意氣之爭,更多的是一口氣,一種意志。
隨著玉符的碎裂,這座千年古剎徹底將它的部分底蘊展現在世人面前。
「轟!」
一瞬間,某一出閣樓一角,一名身穿灰色僧衣年過半百的老和尚丟棄手中的掃帚,雙手合十。
一道不弱於一品大宗師的氣勢瞬間呈現,壓向天雷子眾人。
隨後,相似情形再度在每個角落上演,前前後後一共又有五道一品大宗師的氣勢躍然於紙上。
天音寺,十一位一品大宗師,可還夠?
空聞冷笑一聲,轉身面對天雷子眾人,徐徐開口∶「諸位,可還滿意否?」
…………
風波始終沒有刮起來,天音寺在亮出部分底蘊擺明態度后,又是一場沒有任何營養的對話,互相找了個台階,此次事件便不了了之。
「悟道,這場你且前去比試。」空聞端直身子,看著早已到來多時的鹿行川,宣布著他接下來的上台。
「記住,務必要打出我天音寺的威名。」
隨著淡淡的話語落下,靜候等候多時的鹿行川閃身躍到了武台之上,身形出現王騰的面前。
目光淡淡的掃視著前方,鹿行川緩緩開口∶
「對付你們,我一人便足矣!」
輕浮的話語,自傲的態度令得王騰臉色一冷,他下意識的想要出口諷刺,最後似是想到什麼,再也不復先前的囂張,冷聲道∶
「我會把你踩在腳下,到時候我期待你說這句話。」
鐘聲響起,比賽正式開始。
王騰舔了舔嘴唇,剛才的事件使得他不得不收斂起大半性子,不過,眉宇間卻多添了一分猙獰。
出手愈發的狠辣,一副取人性命的姿態。
「彭彭~」
他主動朝著鹿行川攻伐,手腳並用,氣勢鼓動間拳腳生風,恨不得立刻結束此次戰鬥,然後將天音寺弟子踏在腳下。
面對著一切,鹿行川很平淡。
偶有出手,也僅是輕描淡寫的化解對方的殺招,其餘時間退避居多。
「怎麼,只會躲么?方才的自信哪去了,佛門弟子居然只會講大話!」王騰面色陰沉,在他看來鹿行川也是一位四品高手,實力不俗。
只是,對方一直採取避退的態度,讓他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幾番下來,心中窩火不已。
「你不配,我站著給你打你也傷不了我絲毫。」對此,鹿行川看在眼裡,卻不為所動。
「你!」王騰快氣笑了,臉色陰沉,差點忍不住口吐芬芳。
能把逃避說的這麼冠冕堂皇,臉皮是得有多厚。
「罷了罷了,我且接你幾招。」鹿行川熱身完畢,甩了甩寬厚的秀袍,「不如來點彩頭。」
「你出一招,若是我接下來,你學一刻鐘的狗叫。」
鹿行川停下身形,與後者互相對望,在千人觀戰者面前大聲下賭約。
賭約的內容,清晰可聞。
「你不躲?」王騰面色沉默。
「不躲。」鹿行川當著千餘人的面應道。
「呵呵,那好,我的條件是∶你只需自己承認天音寺是廢物,當著你師兄弟們的面。」眾人注視下,王騰骨子裡的自傲不容他膽怯,開口接了下來。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