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絕境
天剛亮。
城中村一間出租房，飄蕩著濃郁的香味，
利用煮粥時間，韓凌飛快洗漱完畢，開始收拾各種東西。
早中晚三餐送去醫院，白天八小時本職工作，晚上還有第二份兼職，將持續到深夜11點。
馬不停蹄奔波，已成為家常便飯。
突然！
手機鈴聲響起。
他掏出破舊不堪，屏幕有裂紋的手機：「喂。」
「周素雲家屬？」電話里傳來機械般，毫無感情的聲音。
「是的。」韓凌心裡一凝。
「周素雲情況不穩定，要儘快進行二次手術，儘快來醫院繳費——另外，你們已經欠費了！」
「是是是……」
韓凌忙不迭點頭。
怎麼辦？
母親重病數月，不僅唯一的房子賣了，就連前些日子的治療費，也是找遠房親戚借的。
現在……又要繳費！
管不了那麼多，必須立刻去醫院。
砰！
砰！
砰！
他這邊正準備出門，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表叔？」
看到門外的中年男人，韓凌心裡不由一熱。
若非有表叔借的那筆錢，母親上次根本沒法治療。
想到母親又要手術，韓凌在充滿感激之餘，心知已經無處可借了，於是……
「韓凌，上次借的錢，打算什麼時候還？」劉大海沉聲問道。
嘎！
本來還想著，表叔能不能再次幫忙，結果他這邊還沒開口，對方竟然提出還錢。
這讓他如何開口？
「表叔，這……這才不到一個月，我暫時真拿不出錢，您看能不能寬限……」韓凌支支吾吾。
不到一個月就討債，固然讓他覺得太急了，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哪怕只借一天，人家也能上門索要。
「放屁！」
突然！
在他印象中，一向溫和的表叔，竟然怒聲呵斥：「白紙黑字，你打了欠條的！這錢今天必須還上，要不然……」
儘管對方態度惡劣，讓韓凌覺得不可思議，但在片刻晃神之後，他還是陪著笑臉：「表叔，我肯定不會賴賬，只是醫院剛剛打電話，說我媽情況不穩定，我要先去醫院。」
嗖！
嗖！
嗖！
話剛落音，四個西裝革履的大漢，從開著的門外衝進來，瞬間把他團團包圍。
什麼情況？
韓凌心裡咯噔一下。
表叔並非富豪，家境只算一般而已，反觀這四人……西裝革履、步伐一致，並不是普通小流氓，而是專業保鏢。
表叔絕不可能雇得起專業保鏢！
「不把錢還上，你哪都別想去！」表叔一臉陰冷。
「我……表叔，我現在真沒錢……」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打！」
表叔一聲令下。
四個保鏢一擁而上。
韓凌哪是專業保鏢的對手？
他抱著頭蜷縮起來，一邊厲聲嘶吼道：「你們還有沒有王法？！我沒說不還錢，你們憑什麼……」
咚！
咚！
咚！
這邊打得正歡，高跟鞋敲擊地面聲響起，四個保鏢不約而同停手，包圍住倒地不起的韓凌。
韓凌全身彷彿散架了，劇痛讓他根本起不來。
終於，他看清了走進來的人。
那是個年輕女孩。
看起來二十多歲，倒也算有幾分姿色，只是……顴骨略微有點高，加上眼睛比較細長，給人感覺很刻薄、陰狠。
「你……趙妍？！」韓凌整個人都懵了。
「趙小姐。」
王大海趕緊低下頭，屁顛屁顛跑到女孩面前：「都按照您吩咐做的。」
嘎！
韓凌驚呆了。
王大海主動上門借錢給自己，原來是趙妍故意安排的局！
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趙妍跟他是大學同學，上學時從來沒有過矛盾，按說根本沒理由害他。
難道……
其中隱藏著不為人知的事？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趙妍臉色陰冷，俯視著地上的韓凌，冷聲說道：「王大海欠了我一筆錢，所以你欠他的錢，現在在我名下了——這錢，你得還我。」
「我跟你無冤無仇……」
「我只問你，能不能還上錢？」
「我……」
韓凌緊咬牙關，最終厲聲吼道：「你既然做這個局，就該知道我現在，根本沒錢……」
「我當然知道，所以……」
趙妍露出讓人心悸的冷笑，對四個保鏢揮了揮手：「動手，廢了他！」
說完，四個保鏢獰笑著衝上來。
另一邊。
趙妍轉身朝外面走去，讓王大海在現場盯著，自己快步走出樓道，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低聲下氣說道：「周先生，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您放心！韓凌欠錢不還，這是不爭的事實，絕不會牽扯出其他……」
幾分鐘之後。
王大海和保鏢離開。
韓凌躺在一片血泊之中，一動不動好像沒了氣息。
他沒死。
那幾個保鏢很專業，力道控制的非常好。
肋骨斷了，兩條腿粉碎性骨折，儘管沒有生命危險，但這輩子……他只能躺在床上，別想再站起來！
「媽……媽……」
淚水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他現在所想，並非自己能不能活，而是……身在醫院的媽媽，正等著他送錢救命！
「老天爺，你是要滅我全家啊……」
他心裡只剩下絕望。
爸爸十餘年前失蹤……
媽媽病情加重，急等著錢手術……
自己也生死未卜……
「叮！天醫系統啟動！」
「偵測到宿主重傷，立刻開啟急救措施，扣除五個能量值！」
什麼鬼？！
絕望中的韓凌，只覺得一股清涼氣流，從大腦裡面釋放出來，並急速蔓延全身。
他彷彿能真切聽到，全身斷了無數根的骨頭，在神奇力量下重新拼接，併發出奇異的聲響。
斷骨重續。
迅速復原。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切，還沒有結束。
「天醫錄第一重解鎖！」
「武魂覺醒……
那聲音再一次響起。
突然！
起先，蔓延全身的清涼感覺，明明已經驅散了疼痛，但此刻突如其來的劇痛，比之前遭到四個保鏢毆打，還要強烈無數倍。
如果說，挨打是由外而內的痛，此刻就是遍及身體內部，每一寸血肉的蝕骨劇痛。
甚至，痛感摧殘著每一個細胞，如億萬鋼針在體內穿行！
他當然不知道，這是武魂覺醒的步驟——洗筋伐髓，重塑血脈。
韓凌悶哼一聲，直接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