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及時行樂
我跟白無常還沒起身，就聽麒麟說道：「不準去！」
白無常笑著說：「麒麟前輩，我們去去就回，夜涼被燙傷了，可身上又太臟，我擔心傷口會潰爛，所以還是找個地方替他洗一洗。」
麒麟將手一揮，在我面前便多了個浴桶。
我這才想起來，麒麟身上乾乾淨淨的，可他來的時候肯定也穿過淤泥層了，所以他一定是想辦法把自己洗乾淨了。
「麒麟前輩，可有乾淨衣服？」白無常雖是問詢，其實也跟直接要差不多。
「最好是紅色的。」不等麒麟有所動作，白無常又補充了一句。
麒麟白了他一眼，果然變出一套鮮紅的衫子給我。
「這算什麼？」本上仙從來沒穿過這麼鮮亮的衣服，感覺很彆扭。
記的胡一山說過，司命與玄羽神木剛結識時，對方便穿著一身紅衣。
白無常分明就是故意的。
見我面有不悅之色，白無常耐心哄著我說：「你別多心，我並不是要透過你去懷念誰，只是見過你前世穿紅衫的樣子，知道那很好看，就想讓你試一試。」
我朝麒麟和白澤的方向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說：「可總不能當著人家的面洗澡啊。」
本上仙自以為聲音夠低，誰知麒麟卻聽見了，他笑著說：「小子，你別臭美了，除了白澤，我才不稀罕看別人洗澡呢。」
此時的白澤仍雙目緊閉，臉上卻泛出紅暈來。
白無常笑了笑，徑直擋在我跟麒麟中間，用口型示意我脫衣洗澡。
沒法子，我只能把髒的不能再髒的衣服脫掉，脫到只剩下一條底褲時，我總覺得不對勁，抬頭看向白無常，這傢伙果然一點自覺都沒有，正直勾勾的看著我。
即便是對上我的眼神，意識到自己被我抓了個正著，他也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面無愧色。
我朝他做恐嚇的表情，可白無常一點都不害怕，他的意思很明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反正他肯定不會迴避，至於洗不洗，也就隨便我了。
沒法子，我只好在白無常火熱的目光中鑽進浴桶，然後迅速搓洗身上的髒東西。
低頭忙乎了一陣兒，再一抬頭，白無常居然不見了。
我嚇一跳，正要四下尋找，這傢伙又從我背後冒出來。
「殿下，我給你擦背。」白無常溫柔的說。
我點點頭，感覺他正鞠一捧溫熱的水潑在我的後背上。
傷口痛久了也就習慣了，白無常不忍心用力搓洗，便只是用手在我背後輕輕拂動著。
「如果可以，真希望能一輩子幫你洗澡。」白無常壓低聲音說道。
我笑了，「這不就是一輩子嗎？」
只是長短的差別罷了。
「白無常，是不是我要你做任何事，你都會答應我？」我低聲問道。
他點點頭，然後眼中露出興奮之色，「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驚訝的看著他，「你不嫌煩嗎？」
白無常哈哈一笑，「能為夜涼殿下做事是我的榮幸，最起碼說明你需要我啊！」
我心中一熱，喉嚨便有些哽咽。
見我不說話，他又開始催促，「快說呀，殿下，我能為你做什麼？」
我勉強笑了笑，「白無常，你答應我，等找到絳雪以後，你立刻回地府，把那兩個鬼差的事解釋清楚，然後……然後就當放長假了，逍逍遙遙的在人間再滾兩滾，回去以後繼續做你的白七爺，別為了我……毀了自己的前程。」
白無常手上動作一僵，我頓時覺得後背冰涼。
「我對你只有這個要求，你一定要答應哦。」我苦笑著說。
白無常嘆口氣，「你這個要求很難啊！」
我點點頭，「我知道這很難，但你最起碼還有機會，而我……連司命都受到牽連，可見天庭處罰我的決心，這幾天我早把後果想明白了，左右不過是一死，能在臨死之前和你在人間遊歷一場，我已經心滿意足了，這對我來說是最好的結局，可如果牽連上你，結局便有了瑕疵，所以你千萬別做傻事！」
白無常想了想，「好，我答應你。」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答應，我欣慰之餘，還有些不敢相信。
「白無常，你知道當初我有多恨你嗎？」記起當初，我啞然失笑。
白無常裝模作樣地咬了咬牙，「你還好意思說，月老，你這人腦子不行，卻是蔫壞，居然把我跟狗綁到一塊，是覺得我們很配嗎？」
我強忍笑意，「沒錯。」
沒想到白無常非但不惱怒，反而也笑了，「或許你是對的，我跟狗東西最配。」
我笑得更開心了，「你總算有點自知之明了。」
可笑著笑著，我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兒，等我想明白了，白無常已經溜走了。
正好本上仙也洗的差不多，便擦乾身子換了身新衣裳。
麒麟看到我后，眼前不由得一亮，脫口誇道：「好俊的後生！」
然後目光又移到白無常身上，也不知想到什麼，攆著鬍鬚含笑點了點頭。
白無常湊到我身邊，壓低聲音說道：「麒麟前輩肯定是想說我跟狗東西最配。」
我忍無可忍，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腳，「白無常，你有完沒完？」
白無常笑嘻嘻的說：「小月老，你后不後悔當初得罪我？」
我咬牙道：「後悔……我後悔當初懲罰你太輕了！」
白無常更加得意，「是呀，幹嘛只用三根紅線？為什麼不是三十根三百根？那樣咱們就有三十世三百世的時間了。」
我脫口說道：「三世都沒讓我走完呢，你還敢奢想三十世三百世？」
白無常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玩笑被沉重的現實打斷，氣氛也就活躍不起來了。
我見狀十分後悔，之前司命總是說我掃興，我還懵然不覺，如今總算能自省幾分了。
「白無常，我……」我想說些什麼哄對方開心，最起碼能像剛才那樣看到他無憂無慮的笑，儘管那笑容也只能維持在當下。
然而本上仙就是個笨蛋，到了該表現的時候，腦子裡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出我的窘迫，白無常咧嘴一笑，「小月老，我特別納悶一件事兒，就憑你這腦子……是如何成仙的呢？」
白無常是好心，雖然是調笑我笨，也是為了逗我，可這話觸動我的心事，想的司命，我也笑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