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合二為一

身後突然閃著耀眼的金光。

我正要轉身，白無常突然一把把我抱住。

只需輕輕一推，我就能推開他，可這個擁抱我等了太久，生怕錯過了這次就不會再有下次。

貪戀這片刻的溫暖，我認了，就算身後有麒麟等人暗算，我也不怕。

左右不過是一條命，死在白無常手中，他就可以永遠的記住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見面就恨不得殺了我。

從前我以為只要他能記住我，就算是恨也無所謂，可現在我明白了，我沒有那麼強大的內心。

對我的反應，白無常似乎也很意外。

我能感覺他的手臂從僵硬變得溫柔，附在我的耳邊，白無常說：「夜涼，別再錯下去，我們像從前約定的那樣，從此四處遊歷，浪跡天涯好不好？」

「這話你為什麼不早說？」我心中一陣難過，如果當初白無常不把我氣走，我就不會為了向他證明而不斷的擴充勢力。

如今我騎虎難下，他又勸我浪跡天涯，總是陰差陽錯，命運何其荒謬？

「你就不怕天庭的追殺嗎？」我問。

白無常道：「不過是快活一日是一日罷了。」

我聽出他話中的決絕之意，忍不住抬頭望去，隱約看見他眼中有亮光一閃。

「好，白無常，我答應你。」我毫不猶豫的說。

白無常臉上一喜，「那我們現在就走。」

我搖搖頭，「不，現在不行，你再等等我！」

白無常臉上一沉，「你要我等到什麼時候？」

我得意的說：「很快，比你想象的更快。」

白無常似有所感，「你要做什麼？」

我想了想，這事雖是機密，但白無常不是外人，我相信他不會出賣我，況且只把詳細計劃告訴他，就算他有心通風報信也沒用，「必安，我不想做躲躲藏藏的日子，這次我要跟天庭做個決斷，事成之後，我絕不留戀權勢，從此陪你浪跡天涯。」

白無常眼中閃著不安的神色，「決斷？夜涼，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臉色一變，「你喊我什麼？」

白無常似有所感，勉強笑了笑，「一個稱呼而已，你又何必較真？」

我搖搖頭，「我不准你對著我緬懷別人。」

白無常楞了一下，隨即苦笑，「當初他也是這麼說的。」

這令我更加煩躁，「都告訴過你，別再提他！」

這時身後突然有一股氣流撞過來，我不由自主的撲向白無常。

我以為是麒麟等人動手了，可在摔倒的一瞬間，白無常抱住我，用他的身體小心翼翼的護住我。

四目相對，我飛快的扭過臉去，然後爬起來看向身後。

讓我奇怪的是，絳雪居然已經完全恢復了，而且看模樣，在她原本的俏麗當中有添了幾分端莊大氣。

「女媧的精魂呢？」我看向麒麟。

麒麟面色沉重，明明絳雪已經恢復，可看他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開心。

「女媧娘娘已經復活了。」麒麟沉聲說道。

我感覺不可思議，騰蛇都沒做到的事，麒麟憑什麼做到？

「不可能！」我斷喝道。

麒麟冷笑著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騰蛇當初曾嘗試過復活女媧娘娘，卻失敗了，那是因為他一直以為女媧的精魂還在絳雪體內！」

我驚道：「難道不是嗎？」

麒麟搖頭，「當年女媧娘娘留下一縷精魂，此事並非只有騰蛇知道，白澤無意中也發現了，為免被有心人惦記，他便暗中做了手腳，在歷代女媧之後誕生之後，便將其體內的女媧娘娘的精魂抽出，單獨保管，待其孕育胎兒的時候再偷偷放入。」

我腦中飛快運轉著，「分開保管……所以女媧精魂真的是那塊血玉？不對，絳雪當初嘗試過，卻沒成功。」

目光無意中落在站在麒麟身後的絳雪身上，我心中一震，脫口問道：「紅葉呢？」

絳雪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悲哀，麒麟的臉上也露出歉然之色。

我瞬間明白過來，「紅葉就是女媧的精魂？」

麒麟沉重的點點頭。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難怪麒麟和白澤初見紅葉時便表情怪異，難怪絳雪與紅葉格外投緣……

這一切早就有跡可循，而我太遲鈍，居然沒發現。

我忍不住看向絳雪，「你現在是誰？絳雪還是女媧娘娘？」

絳雪緩緩開口，「我是絳雪，也是女媧娘娘，一如你既是夜涼，也是玄羽神木！」

我飛快搖頭，「不，我不是夜涼！」

絳雪深深凝望著我，「否認夜涼，就是否認你自己。」

我氣不打一處來，指著絳雪破口大罵，「就算你是女媧，已經死了幾萬年的老傢伙，真當我害怕你嗎？少跟我打機鋒，留著回去跟麒麟、白澤這種老糊塗裝高深莫測吧，我不吃你這一套！」

絳雪的眼神中滿是悲憫，「夜涼，讓我救你！」

說著朝我走來。

自從成為魔王之後，我從未後退過，可今日我卻退了半步，絳雪身上有某種讓我很不舒服的東西，似乎天生就是我的剋星。

「不，你別過來，我不用你救！」

青雲山上處處機關，都是司命設計用來對付天兵天將的，我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本魔王會利用這個逃跑！

等我避開絳雪后，又暗暗後悔沒叫上白無常一起。

跌跌撞撞的回到總壇，司命正坐在石階上看書，白衣勝雪，如斯寂寞。

看到我后，他微微一笑，「見到他了？」

我點點頭，想到對白無常的承諾，又自覺慚愧。

司命繼續埋頭看書。

我忍不住說道：「你就沒什麼想問的？」

司命笑著說：「不必問。」

我畏懼他洞悉人心，也恨他把我看個通透，忍不住怒道：「為何不問？你自以為全都猜的到是嗎？」

司命輕嘆口氣，「玄羽，你不過是在等，世人當你囂張跋扈，可我知道，你圖的只是現世安穩，在答應他之前，你一定要解決掉全部的後顧之憂，對嗎？」

我獃獃的問：「司命，你恨我嗎？」

司命搖搖頭，「我幹嘛恨你？一切都是我自願的，玄羽，你放心，這次我也會幫你的！」

我心中一寬，想要說感激的話，又覺得彆扭。

司命看透我的心思，淡淡的說：「這是一步險棋，玄羽，你必須無條件相信我，否則稍有差池，你我死無葬身之地。」

我立刻點頭，「司命，我信你！」

信任，是我唯一能給司命的東西，也是我無言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