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
「我們必須明天就把所有的學生都打發回家。」
教工休息室里,麥格教授艱難的說,「之後,各學院的院長去通知學生發生了什麼事情。告訴他們,霍格沃茨特快列車明天中午就送他們回家。其他老師要確保不讓一個學生被遺漏。至於斯萊特林的學生,我會去通知的。」
門外,阿亞僵硬的站在那裡。
她用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勉強緩了過來。
聽到麥格教授說要一早通知,儘快遣送學生離開,阿亞緩緩攥緊手,喉間蔓延上腥甜。
她一聲不吭的站起身,扭頭就走。
德拉科一驚,顧不上再留在那裡偷聽,連忙跟上阿亞。
他怕被教授們發現,走出去極遠距離,確定離得教工休息室遠遠的,才放心出聲,叫住阿亞。
「阿斯托利亞,你等等!」
但阿亞沒理德拉科,低頭在自己身上翻找著什麼東西。
她沉默的可怕,渾身氣壓也意外的低。
這時候,走廊上的火把已經盡數熄滅,視線里一片黑暗。
只有借著零星的月光,德拉科才看清楚阿亞的身影。
有那麼一瞬間,德拉科覺得自己在阿亞身上看到了斯內普教授的影子。
阿亞此刻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斯內普教授極力壓抑著憤怒時,努力剋制住自己,又控制不住戾氣的樣子。
德拉科沒來由的慌。
他一急,就急步衝上前,猛的抓住阿亞的胳膊,低聲吼道:「你能不能聽我說?能不能冷靜一點?」
話音剛落,阿亞就抬起頭來,直勾勾的對上德拉科的視線。
目光又冷又淡。
「找不到了。」
德拉科一愣,「什麼?」
「收音石。」
阿亞猛的甩開德拉科的手,轉身大步往前走。
德拉科不明白阿亞說的是什麼意思,只能先跟上阿亞,一邊跟著她,一邊試圖勸說阿亞停下來。
說來也巧,他們走了沒多久,轉過一個拐口,竟然迎面就碰上了從校醫室匆匆回來的哈利與羅恩。
他們步履匆匆,顯得非常急切。
意外碰上阿亞與德拉科,他們愣了下,頓時眼睛都亮了。
連忙走過來。
哈利道:「阿斯托利亞,德拉科,我和羅恩有個非常重要的發現要告訴你們!」
他們僅憑著哈利魔杖的一點熒光閃爍照明。
隔得太遠,哈利與羅恩甚至看不清阿亞與德拉科是什麼表情,更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他們只是非常激動的朝阿亞與德拉科跑過來。
德拉科剛想跟哈利說話,突然臉色一變,連忙轉過頭去。
余光中只能看見一道殘影閃過,阿亞已經消失在了他身邊!
德拉科頓時意識到什麼,猛的看向哈利那邊。
在意外碰見哈利后,阿亞想也不想,直接用出異能。
身影一閃,阿亞下一刻就出現在了哈利面前,與他面對面的注視。
哈利措手不及,被嚇了一跳,險險停下,避免撞到阿亞身上。
他心想,這阿斯托利亞的速度怎麼那麼快?
她是用了疾行咒嗎?
但哈利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了阿亞涼涼的聲音。
「我有個忙,需要你幫一下。」
「什麼?」哈利一愣。
阿亞一步上前,閃電般探出手,抓住哈利的胳膊,眼底寒意閃過,直接用異能帶哈利一起離開。
哈利還沒來得及問阿亞要幹嘛,腦海里突然一陣眩暈,身體好像被帶著一起,穿過一道冰涼的屏障,整個人都飄乎乎的。
頭暈眼花。
借著暗色的掩映,那點熒光閃爍頓時消失,人也無聲無息消失。
羅恩身邊陷入一片黑暗。
但整個過程非常的短,短到哈利的熒光閃爍才消失,不過幾秒,羅恩眼前又亮起一片光。
比之方才更亮的熒光閃爍。
羅恩下意識抬頭,「哈利,你幹什麼……卧槽?」
他一抬頭,就見面前突然出現了個人。
定睛一看,不是阿亞,也不是哈利,竟然是德拉科?!
羅恩一個激靈,罵出口:「馬爾福,你要嚇死人嗎?剛才那還站在那麼遠之外,幹嘛突然出現?你是想學城堡里的幽靈嗎?哈利,他太過分了,竟然嚇人……」
說著,羅恩扭過頭去,聲音卻戛然而止。
他身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羅恩:「……」
哈利哪兒去了?
羅恩眉心一抽,緩緩轉個頭,借著德拉科的熒光閃爍,目光掃了一圈。
沒見到哈利,也沒見到阿亞。
空曠長廊里,此刻貌似……只剩下了他和……馬爾福???
「……卧槽?!」
「啊啊啊!哈利,阿斯托利亞,你們哪兒去了?別嚇我,吱個聲啊……」
羅恩非常驚恐的叫出聲。
「閉嘴!」
德拉科忍無可忍,太陽穴突突的跳,「你這個蠢貨是想把教授們都引來嗎?」
羅恩臉色蒼白的捂住嘴。
德拉科臉色難看的目視前方。
他想,他應該知道阿亞與哈利在哪兒了。
想到這兒,德拉科暗罵一聲,急匆匆離開。
見他走,羅恩眼睛都要瞪直了。
馬爾福要走了,不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不知道哈利與阿亞在哪兒啊!
而且……他魔杖……
羅恩看了眼遠處幽深的黑暗,渾身哆嗦了下,連忙轉身。
「等等!馬爾福,你等等我啊!你要是敢留我一個人,我一定會跟阿斯托利亞和哈利告狀的!!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閉嘴!白痴!」
而另一邊,阿亞帶著哈利沿著最近的一道樓梯離開,走過牆上閃著那些文字的昏暗走廊,很快來到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門口。
她停下時,哈利再也忍不下去,扶著一邊的牆就難受的吐了出來。
阿亞等不下去,立即用魔杖給哈利施了幾個咒。
哈利就很快緩下來,勉強直起身。
但他看到面前的輿洗室,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這裡是?」
他們剛才不是還在?
哈利一頓,立即看向四周,震驚的發現,只有他跟阿亞,頓時就不敢置信的看向阿亞。
阿亞沉默的拿魔杖施了個熒光閃爍。
她魔力強,施出來的熒光閃爍光芒也強。
借著那光,哈利這才發現了阿亞的異常,她神情有些恍惚,臉色也很蒼白,眼睛都是紅的。
哈利愣住,「阿斯托利亞,你……」
阿亞沒理他,出口聲音有些啞,「跟我進來。」
話落,她就進了輿洗室。
哈利遲疑了下,很快就下定決心,小心的跟在阿亞後面進去。
裡面,哭泣的桃金娘正坐在最裡面的一個抽水馬桶的水箱上。
聽見聲音,她飄了出來。
「噢,是你們啊。」她看見阿亞與哈利,說道,「這次你們想做什麼?」
哈利遲疑的看著桃金娘。
「想問問你是怎麼死的。」他說。
桃金娘的整個神態一下子就變了。
「哎喲喲,太可怕了,」她津津有味地說,「事情就是在這裡發生的。我就死在這個單間里。我記得非常清楚。當時,奧利夫·洪貝嘲笑我戴著眼鏡像四眼狗,我就躲到這裡來了。我把門鎖上,在裡面哭,突然聽到有人進來了。他們說的話很滑稽。我想一定是另外一種語言吧。不過最讓我感到惱火的是,我聽見一個男孩的聲音在說話。於是我就把門打開,呵斥他走開,到自己的男生廁所去,然後——」
桃金娘自以為很了不起地挺起胸膛,臉上容光煥發,「我就死了。」
「怎麼死的?」哈利接著問。
「不知道,」桃金娘神秘地壓低聲音,「我只記得看見一對大得嚇人的黃眼睛。我的整個身體好像都被抓了起來,然後我就飄走了……」
她神情恍惚地看著哈利。
「後來我又回來了。你知道,我一心要找奧利夫·洪貝算賬。哦,她非常後悔當初嘲笑我戴眼鏡。」
「你到底是在哪兒看見那雙眼睛的?」哈利又問。
「差不多就在那兒吧。」桃金娘說,很模糊地指了指她前面的水池。
哈利看過去,就看見阿亞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那水池前面,不知在做什麼。
那個水池看上去很平常。
哈利頓了下,走過去。
阿亞停了下來。
哈利聽見阿亞說:「我確定過了,憑藉外力,我打不開它,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
哈利一怔,還是不太明白,「幫什麼?」
阿亞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用你的蛇佬腔,對著它說,打開。」
哈利神色有些微妙。
阿亞掩在袖袍下的手有些發顫,「曾經,我讓赫敏用收音石路錄過,但是我找不到了,時間來不及,你快點打開。」
哈利退後一步,警惕的看她,「蛇佬腔……打開……密室……那時候你就知道,會用到我的蛇佬腔?」
阿亞心裡越發焦急,「先打開,我之後再跟你解釋?」
哈利還是有點遲疑,「這下面有什麼?」
阿亞頓了下,「你以為的蛇怪,還有……斯內普教授。」
聽見這話,哈利怔住。
他顯得很意外,「……斯內普?」
「沒空廢話,趕緊打開!」阿亞一貫冷靜的聲音里終於露出急躁。
直到這時候,哈利終於明白,為什麼阿亞會變得如此異常。
他沉默了下,最後點點頭。
「可是——」哈利拚命地想。
以前,他總是在面對一條真蛇時,才能說蛇佬腔。
那次錄音,他也是用了很久才錄好,他依舊不知道該怎麼才能隨時隨地說出來。
更別提,已經過去了那麼長時間。
哈利就徑直盯著那水池,努力回想那次錄音時說出來的感受。
這時,哈利突然發現,在一個銅龍頭的側面,刻著一條小小的蛇。
他死死地盯著那條刻出來的小蛇,試著把它想象成一條真蛇。
「打開。」他說。
他抬頭看著阿亞。
阿亞急的差點控制不住揍人,「不是讓你說人話!」
哈利只好轉過頭去望著那條蛇,強迫自己相信它是活的。
他想,如果那蛇把頭晃動幾下,那麼搖曳的燭光就會使那條蛇看上去彷彿在動似的。
想到這個,哈利心裡突然出現些異樣的感受。
再出口時,他嘴裡發出的就是一種奇怪的噝噝聲。
頓時,那水池上龍頭髮出一道耀眼的白光,開始飛快地旋轉。
接著,水池也動了起來。
哈利眼看著水池慢慢地從視線中消失了,露出一根十分粗大的水管,完全能夠容一個人鑽進去。
他倒抽一口冷氣,下意識扭頭想跟阿亞說話。
但他才剛睜眼轉過頭去,眼前突然閃過一道影子,伴隨著一道破空之聲,他的後頸突然劇烈的痛了下。
哈利人都懵了。
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黑,人就倒了下去。
桃金娘見狀,尖叫出聲。
阿亞及時接住哈利,讓他平躺在地上。
桃金娘隨之湊上來,又怕又不解,「你為什麼要打昏他?」
阿亞聲音沙啞,「來找斯內普教授,是我一個人的決定。別人沒有義務為我的決定涉險。」
她用魔杖給哈利施了個防護咒。
隨後,不帶一絲猶豫的,迎面就縱身跳進那水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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