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表白
第二天清早,呂亭雲按照生物鐘起床,然後快速的洗漱完向著自己訓練的秘密基地跑去。
呂亭雲隱約的感覺到後面跟著個人,等到呂亭雲到了炮兵學院外圍牆開始跑動后,才看清楚,張朝陽來了。
張朝陽穿那種專業的黑色緊身運動衣,高馬尾辮,在腦後甩來甩去,身上是緊緻的肌膚,襯托出那種青春的活力,而她臉上的朝氣,一如她的名字。
呂亭雲一如既往的慢跑著,既不顯得迫切,也不會顯得等待。張朝陽也是漫不經心的跑著。
呂亭雲跑到小路的盡頭,前面是一小片田野,下坡就到了田野的田埂,再往前,便是兩三戶人家,呂亭雲通常會停留在小坡的坡頂,在坡頂做一組五十個俯卧撐的動作,然後做一組五十個深蹲動作。他聽說深蹲可以提高男人那方面的功能。
張朝陽慢慢的靠近了后,沒有像以往那樣做自己熟悉的健身動作,只是站在旁邊看著呂亭雲,她很專註,像欣賞一副運動的藝術品般欣賞著呂亭雲。
呂亭雲覺察出張朝陽的目光后,便停止了自己深蹲的動作。他調息了一下氣息,然後問張朝陽道:「你怎麼又一個人跑出來了?你父母不擔心嗎?」
「呂大叔,我說我討厭那個家庭你信嗎?那像一個牢籠,我從小到大,什麼都被人安排好了,我該上什麼學校,該學什麼才藝,該幾點睡覺,該和誰交朋友,該去哪裡玩,什麼都由不得我自己。兩年前,我一個人跑了出來,我自己租房,自己找工作,自己賺錢養活我自己,我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雖然我明白他們肯定會找到我。」張朝陽一口氣說了一大串,把久藏於心底的煩惱一吐為快道。
「人生不如意事常□□分。你現在所討厭的生活,你知道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嗎?」
「你永遠不會切身體會的,你不會明白的。」
「我怎麼會明白呢!我根本不需要明白。」
「那假如我說服家人,答應你上門入贅,一年給你兩百萬零用,要你和我一塊扮演乖女婿女兒的角色,你願意嗎?」
「這不可能。」呂亭雲斬釘截鐵的道。
「我說的是假如,你願意嗎?」
呂亭雲閉目想了一下,又是上門,又回到了自己的原點,呂亭雲打了個哆嗦道:「我不願意,我接受不了這樣的生活。」
「是的咯,你都不願意,更不要說我了。我已經熬了十幾二十年了,我怎麼可能再堅持下去。呂大叔,從我第一次看見你,我就知道,你與眾不同,你不是世俗的人,我不會看錯人的,因為,你是那樣的真實,那樣的讓我有安全感。」
「打住,我有什麼與眾不同,我一樣想發財,一樣的好色,一樣虛偽,一樣的不負責任,你太年輕了,根本看不懂人性。」
「呂大叔,你的話不就是最真實的話嗎?這個世界有幾個男人,會真正的承認自己貪財好色呢。呂大叔,你知道我一直喜歡你嗎?那天孟小舟醉酒胡攪蠻纏的時候,我內心一遍遍的希望你會來的,你肯定會像至尊寶那樣,騎著七彩祥雲來解救我,你果然來了,你表現的那樣的勇敢,那樣的理智,那樣的乾脆利落,你的一舉一動,深深的印在我腦海中,從那刻起,我就知道,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打住小姐,你怎麼會喜歡我這樣一個在工地搬磚的民工呢!你看看我的手,都是老繭;你再看看我的臉,被火辣辣的太陽曬的烏黑,你再看看你我年紀的差距,我倆是不同的階層的兩代人。」
「我討厭階層這個詞,真的。愛需要理由嗎?」
「肯定需要。再說有比你大十歲,我還有個十幾歲的兒子,你別胡思亂想了。」
「可我爸爸也比我媽媽大十幾歲呀!我爺爺奶奶也是鄉下人呀?《泰坦尼克號》裡面,不是窮小子傑克被富家女露西愛上了嗎?我覺得那就是真正的愛情呀!」
「小姐,你太天真了,你看到的是時間壓縮后的結局,是小說虛構的故事。你沒經歷過真正的貧窮。你所謂的兩年獨立生活,是你兜里有張可以隨時救急的銀行卡,是你因為自尊的賭氣。你雖然上班養活了你自己,可你背上沒有要買房買車的經濟壓力,你的身後也沒有上有老下有小的沉重負擔。你更不會明白,兩夫妻一無所有白手起家過的日子,你不明白借幾千塊錢,買兩面鏡子兩把凳子,租一個角落的小門臉,五塊錢十塊錢的幫別人剪頭髮攢錢,還要隨時被客人數落刁難的委屈日子,那是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沒有假期,沒有休息,沒有自尊,沒有喘息的艱苦日子,你不知道十年如一日的熬,一塊塊慢慢的積攢家底艱辛。小姐,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只是你一時的興起,過不了幾天,你就會忘了你今天的任性,回去吧,好好的過你的富家千金的日子。」呂亭雲一口氣說出了這麼大一堆話道。
呂亭雲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和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孩子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但他就是覺得他應該說一點全解張朝陽頭腦發熱的話。
「呂大叔,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的。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我可以跟著你去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重新開始。」張朝陽目光堅定的盯著呂亭雲道。
「我不願意,抱歉」呂亭雲直截了當拒絕道。
「呂大叔,你忘不了你前妻是吧!你如果真的是想破鏡重圓,我會祝福你的。」張朝陽酸醋的道。
呂亭雲不想解釋什麼了,他轉身飛快的向出租房跑去,他上班時間到了。
呂亭雲跑到出租房樓下的時候,遠遠的看見樓下有十幾個穿黑西服的人,張朝陽的富態父親看見呂亭雲後面的張朝陽,快步的越過呂亭雲,向張朝陽奔去。
呂亭雲不想關心張朝陽父女的重逢,便快步回房拿了電瓶車鑰匙,頭也不回的向工地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