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魚部落的反擊
一瞬間水兒的眼淚奔涌而出,壓抑了這麼多天的情緒終於釋放出來。
哭得梨花帶雨的她,失去了站立的力氣。汪東把她摟進懷抱,輕拍後背。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汪東感覺皮衣的前襟有些濕潤,水兒的情緒才稍微穩定下來。低頭才發現,這丫頭竟然就這樣睡著了。這樣也好,她幾天都沒有好好睡覺,估計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汪東讓小石頭鋪了一塊厚厚的獸皮,把她輕輕的放在上面,好好的休息一下。看著她在夢裡發出囈語,汪東輕笑伸手拍拍她的小腦袋,這一刻他的內心是柔軟的,是安靜而又充滿憐愛的。
「小石頭,我讓你們準備的事情怎麼樣了。」汪東轉過頭,對一邊的小石頭說道,此刻他臉上的溫暖已經消失不見,寒冰一片。
小石頭見到這副模樣不禁又打了個哆嗦,連連點頭。
此刻魚部落內部已經吵成了一鍋粥。
「奡,你不讓我們去救甯長老,到底是何用意?有什麼居心。」
他們是魚智者的鐵杆擁護者,是跟隨魚智者最早的一批人,可以說魚部落有一半的江山是他們打下來的。所以面對奡這個新任智者,這個毫不費力就繼承了他們家業的後輩,他們可以理直氣壯的指手畫腳。
最主要的是甯平時對他們尊敬有加,諸多政策都採取他們的意見。反觀奡就不同了,他跟族裡的那些下等人走得更近,甚至反對把那些老弱病殘驅逐出去的基本族規。
這可是魚智者定下的最高宗旨,是魚部落發展壯大的根本,這小子怎麼就敢觸碰這條禁忌。
「外面那群人不簡單,甯一天一夜沒有回來,估計已經凶多吉少。這時候我們應該收縮力量,加強防禦,如果再派人出去尋找,就會露出破綻,被人一一消滅。」
一個老者滿臉怒氣的站出來,顯得有些痛心疾首的說:「你不要信口雌黃,你從哪兒看出他們不簡單?區區十數人能有多大力量?還想撼動我們?我們這裡可是有數百人。」
奡有些無奈。「甯的戰鬥力你們也知道,他帶了五十多精銳戰士出去,現在還沒有回來,就說明遇到了麻煩,而那十數人只不過是個幌子,能想到這種誘敵的辦法,又能拖住甯,這樣的敵人怎麼會簡單?」
眾人被說的一愣,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反駁。
在座的各位都已經人老成精,奡所說的道理他們如何不明白,可甯是他們頭上的盾,保護著他們的利益。也是他們手裡的矛,要扎向他們的敵人。這時無理都要攪三分,更何況是這樣的生死大事,所以甯不能不救。
又有另外一個老者站出來,義憤填膺的說道:「就算這樣,甯是我們的長老,是我們魚部落的神,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必須要把他找回來。」
他的提議立刻得到了一大幫人的附和,腳步不斷的向奡逼近,大有一言不合就以死相逼的氣勢。奡畢竟年輕,根基不穩,這種狀況他雖然早就猜到,可根本沒有辦法去應對。
第二天一大早奡就眼睜睜的看著幾個尚能一戰的老頭,帶著部落里最為精銳的百多名武士出門了。
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希望這些人還能活著回來吧!」
旁邊的人聽到,都朝他露出了詫異的目光,覺得這話不可思議。
荒原上,一隊戰士正在焦急的等待著,他們在這片地方已經晃悠了大半天,可是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摸著,先前的激動和熱血也都快磨沒了,加上又餓又渴,心情不免變得煩躁。
「來了。」
幾個晃動的人影出現在地平線上。走近了才看清是一個老頭帶著兩名戰士,正步履匆匆的往回趕。
老頭徑直來到這隊士兵領頭的幾個人那裡。也沒行禮直接說道:「虎,敵人的蹤跡一直延伸到前面的峽谷,他們確實隱藏了實力,大概有三十多人。而且在谷內囤積有大量的肉食,看起來像是在休整?但我總感覺情況有點不對勁兒,就怕是個陷阱,我們最好還是小心點。」
那個叫虎的老頭,身形魁梧,氣度不凡。他稍微沉吟了一下就說:「狗,你一路追蹤敵人留下的痕迹,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那名叫做狗的老頭,點點頭就走了。這一天他確實累著了,敵人留下的痕迹少之又少,而且專門掩飾過,如果不是他的追蹤能力非凡,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也說不一定。之後他硬是憑著一些微末的變化,推斷出了敵人的行走路線,一路摸了上去,最終找到一個峽谷。
小心翼翼的他們在那個峽谷里發現了一直要找的敵人,那些人似乎毫無防備,好像還在慶祝著什麼。最讓他們眼熱的是那海量的食物,簡直可以用堆積如山來形容,要不是還有殘存的理智,他們差一點就要忍不住衝上去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用的什麼辦法,獲得了如此多的肉食。」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們三人,百思不得其解。
虎沉吟著,這件事他也拿不定主意,隨後轉過頭,跟旁邊一個精瘦的老頭商量起來。
「狼,這件事你怎麼看?」
這個老頭之所以叫狼,自然有其道理。腦瓜子特別好使,是除了智者魚之外部落里最聰明的一個人,關鍵是遇事冷靜,謹慎多疑。幾次挽救部落於危難之中。對於智者之位他覬覦許久,這次大權旁落,他心裡也是相當氣憤的。
他的目光遙望著峽谷的方向,嘴裡喃喃自語,心裡不斷盤算著。
「三十多人?三十多人怎麼可能讓甯一去不回?肯定還有人隱藏了起來。那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呢?只怕是為了麻痹我們,然後引我們上鉤?奡這小子說得對,這夥人果然不簡單啊!」
虎看著沉思的狼,沒有打擾他,在一旁安靜的等待著。別看這個老頭平時神神叨叨的,但確實有幾分真本領,虎對他是真心的服氣。
狼嘆了口氣,對著虎搖搖頭。
這個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事情已不可為,撤退吧!
虎心裡涼了半截。
「這是要放棄了嗎?可是我們還沒有開始啊!就要認輸?那我們回去該怎麼面對奡的那張臉?我的臉又該往哪兒放?以後說話還有人聽嗎?地位權力什麼的,估計也會不保。」
一個皺眉間,虎已經心思百轉。
狼把虎的表情看在眼裡,當然知道他憂心的是什麼。雖然他也知道這次行動極其冒險,卻不得不帶頭向著那處山谷進發。
虎苦笑一聲,腳步沉重地跟了上去。
長時間的行路,大家變得又飢又渴,體力好的已經走在了前面,體力差的自然就掉到了末尾,熊熊的戰鬥意志,或者說是野性,早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對鮮血和殺戮的慾望,也變成了簡簡單單的食物和水。
虎看著焦心不已。這確實是族裡的百戰之兵,但常年的勝利已經讓他們忘記了危險,放鬆了警惕,一個個懶散的模樣,使虎心頭火起。
「這群豬獼,真該讓他們嘗嘗失敗的味道。」虎心裡暗罵。
「狗,前面還有多遠?」狼也有點心急,開始催促起來。
狗並沒有答話。他現在忙得很,並沒有精力搭理狼的問話。敵人的隱匿功夫實在是太好了,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那些痕迹已經完全消失。他必須全神貫注,時刻注意自己上次留下的標記,才能找到路線。
不過就算他有空閑,他也不會搭理狼,他對這個只會耍嘴皮子的傢伙十分瞧不上眼,只要一有戰鬥,這個猥瑣的傢伙,絕對是躲在最後,在他看來,這就是懦夫,根本不配稱為男人。
狼碰了個軟釘子,也就不再說話,場面變得有點尷尬。虎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就不能不出面了,畢竟一會兒要上戰場的,下屬不合,對於作戰是十分不利的。
「狗,我看你也累壞了,過來歇會兒吧!」
狗又撇了一眼前面的情況,心緒不靈的走到了虎的面前。
「虎,情況有點不對。」
虎被這句話驚得一跳,緊張的四處張望,生怕陷入了敵人的圈套。
「有什麼問題?」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種感覺。」
虎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狼本來想嘲諷兩句,但是看到虎的眼神,又閉上了嘴。
「這裡一望無際,沒有地理優勢,敵人不會在這裡設伏的,你就別疑神疑鬼的了,還是趕緊通過這片區域,找到敵人再說吧!再拖下去,戰士們的士氣都快耗光了。」
狗不再說話,抬頭看了看天,該死的太陽從他們開始出發,就躲了起來,他們的頭頂就好像一直籠罩著一片陰雲,狗心頭的不安始終揮之不去,腳下的步伐不經意又加快了幾分。
就在他們漸漸走遠,一塊草皮掀開,鬼鬼祟祟的從裡面冒出了兩個人頭。
「打?不打?」
「隊長說不打。」
兩句簡單的對話結束后,一切又歸於平靜,同時沉寂下來的還有二十名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