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我會等你回來
天亦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這個獃子,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離江察覺之時已經來到宣府了。
「公子,公子他怎麼了?」阿香一直在宣莫汝的房間里侍候著,這不一看見公子閉著眼睛就擔心起來。
「你家公子沒事,只是太貪睡了。」離江說完,就把宣莫汝放在了床上,自己便打算離開,畢竟這裡已經有照顧他的人了。
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宣莫汝,不知怎麼的,離江竟然想一直呆在這裡,陪伴他左右了。
「真是個木頭腦袋。」離江狠狠地甩了一下自己的頭,他知道,自己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情,自己趟的渾水夠多了,不能連累他。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此時,宣莫芷和宣莫斐也已經來到宣府了。
「累死本公子了,這太后的眼線真是難纏,真真是活成狗一樣的人物了。」宣莫芷抱怨著,不知什麼時候一個女子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
「誰像狗呢?」顧燕燕猛地一說話,把宣莫芷下了一踉蹌。
「三弟,這小怪物什麼時候來的,你怎麼不知會一聲呢。」宣莫芷狠狠地扭了一下三弟。
「二哥,我錯了,你們聊,我先走了。」宣莫斐知道,這兩個鬧騰的傢伙處在一起一定不會安穩說話的,自己還是先逃離這個災難現場再說吧。
「你你你…」顧燕燕看著眼前的男人,自己想要罵他,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了。
「我我我,怎麼了,小怪物,你在這裡吃好的穿好的,還管我來了。」宣莫芷膽子竟然大了,敢對面跟顧燕燕這樣說話。
「你怎麼說話呢,我才不稀罕你們這個破地方,一點也沒有江南的美感。」顧燕燕生氣的扭過頭去。
「不稀罕還來,真是。」宣莫芷不知今天怎麼了,自己說的話竟然連自己也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你,跟你簡直是無稽之談。」看著顧燕燕生氣的走開,宣莫芷心裡著急了,可是自己怎麼可能去追她呢?
要不要去追她呢?自己好沒有面子。
「哦,對了。」宣莫芷扯下了旁邊的一朵野菊花,這些野菊花是剛剛太後送給宣府的,想必大哥也不喜歡這些贈品,宣莫芷還不如發發脾氣呢。
「追她,不追。追她,不追……」
就只有最後一片花瓣了。
「不追?」宣莫芷很是苦惱,寫呢不去追嘛。
「還好,還有花梗。追。」宣莫芷心裡開心極了,想開始老天都覺得自己的真心沒有被辜負了,這下子自己就有一點欣慰,可以光明正大去惹那個小怪物了。
……
孩子們的開心總是那麼輕易地得到。
鶴翁已經在劉叔的房間里修好了,兩人已經喝醉了,嘴裡還在胡亂說著什麼酒話。
「老頭呀,你想沒想過如果當時梅英還在的話,你就不是孤零零一個人了。」劉叔提了一句,一瞬間這空氣中的傷感便提了上來。
「梅英,她是為了我才死的。」鶴翁雖然是得道仙人,可是誰沒有這樣的一段風塵往事呢。
(鶴翁回憶)
「柳郎,以後我要嫁給你,你要不要我。」溫柔的姑娘輕輕的用自己的胳膊圍起心愛之人的脖子,嘴裡的氣息均勻的吐在這男人的脖子上,男子好像要按耐不住了,脖子上憋出的青筋已經紅色已經布滿。
「咳咳,梅英啊,我當然會娶你為妻的,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個世界上我最了解你,你也最了解我了。」男子說完,便輕輕一扯姑娘的手,將其拉入了自己的懷中。
鶴翁本來姓氏柳,是世代經商的富戶人家,在當時北寒之地名盛一時。可是,老天對於每一個真心相愛的人,都是不公平的。
梅英是家裡不是很富裕,她的父親是柳家的掌柜,因此自己也是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認識鶴翁的。
可是,家境懸殊,當時鶴翁的母親小盧氏便看中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給鶴翁做妻子,古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違背父母的話語是一件大不孝之事,可是就在那樣的環境之下,鶴翁帶著梅英離開了。
海角天涯,只希望身邊人是你。
鶴翁和梅英是在一棵柳樹地下拜天地的,當時也真是奇怪,這棵柳樹竟然開花了。
鶴翁和梅英都認為這是柳樹給他們的祝福,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這竟然是凶兆來臨的意象。
也就是在梅英懷孕的那一個月,紅花怪出世禍害蒼生。鶴翁見百姓痛苦,民不聊生,於是便以天下為己任,離開了梅英,當時也是梅英支持的。
就這樣,鶴翁去尋找有志之士,也就是後來尋到了宣府當時的大公子,也就是宣莫汝的父親,還有劉叔,三人結拜為兄弟,共同對抗紅花怪。
……
天色漸清,紅花怪大勢已去,鶴翁他們贏了。
鶴翁辭去宣府的重要職位,一心想要回來家中尋找妻子梅英,可不曾料到,房子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鶴翁不敢相信梅英已經死了,便一人尋找,最後去了南極海修鍊,做了一名道士。
這些年,他一直相信,梅英會回來的,可是現在自己已經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梅英……
「哎呀,老兄,不要想往事了,這往事如風,隨它去吧。」鶴翁舉起酒杯,狠狠地飲了一大口。
「我知道這些年你沒有忘記她,剛剛是我不對,竟然提起來了。」劉叔清醒了一會,察覺到自己的失禮,便很是慚愧。
「無妨,這件事呀,我已經壓在心裡好多年了,今天再提起,還覺得自己是當年那個少年郎呢。」鶴翁紅彤彤的臉上,笑容一直掛著,酒水沾在了旁邊的鬍子上,憨態可掬。
「來。喝酒,小夥子,我們心態年輕,到哪也是年輕的。」劉叔也感嘆起這匆匆歲月,真的是歲月催人老啊。
這時候,要是宣郎那老頭子也在就好了,可是這紅花怪已經消滅,這宣郎也已經離世了。
天下太平,百姓和樂,可是故人以去,世事無常。
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語淚先流—
「可我總覺的她還回來找我的,對嗎老頭子?」鶴翁看向一旁的劉叔。
「果然人老了,酒量也小了。」鶴翁看著酣睡過去的老頭,自己無奈的笑了笑,也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