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子夜槍聲
燕子沙現在和兩個軍官守在大路這裡，離交易的地點還有段距離，對手的防備心理很強，這樣才不會打草驚蛇，免得壞了大事，幾個人大氣都不敢喘，燕子沙側著耳朵聽著裡面的動靜，這裡很靜，四周的人家都已經睡了，還能隱約聽到夢囈的聲音，老三那裡也沒有什麼動靜，不知道接上頭沒有。WenXueMi.CoM
突然，啪啪兩聲槍響劃破了午夜的寂靜，驚得全神貫注的燕子沙打了一個激靈，四周犬吠聲連成了一片，隨後大人叫小孩子哭的聲音傳出來，像是一個滿是蒼蠅的飯碗被驚動，一下子這個地方亂鬨哄起來。
燕子沙嗖的一下就竄進了衚衕里，如一隻矯健的狸貓，他向著槍聲的地方跑去，槍聲很悶，不是老三的那把柯爾特，出事了，後面的兩個軍官也是訓練有速，但是早就被甩出好遠來。
各家都亮起了昏暗的燈光，斑斑點點的照亮外面的小道，老三已經卧倒在血泊中，不過這裡不是槍聲的地方，周圍沒有血跡，老三就是在這裡被害的，剛才還和燕子沙套心窩子的老三就躺在這裡一動不動，燕子沙一把衝過去，抱著老三的腦袋。
對方下手很狠，也很專業，一刀斃命，割破了老三的喉管，刀鋒很利，刀口非常利索，血液已經不再噴出，老三還沒有死，不過也不行了，氣管斷了，肺部掙扎的吸著空氣，血液如肥皂泡一樣的吸進呼出，兩個軍官也趕過來，拿著手電筒，老三的臉非常猙獰，看著燕子沙很不甘，好像是要說什麼話，可是沒有底氣，發不出音來，燕子沙用手捂住刀口，老三在他耳邊嘎巴了幾下嘴，腦袋一歪，死了。
老三死了一隻手還緊緊的抓著燕子沙的衣角，另一隻攥得更緊，費了半天的力氣，中指掰斷了，才發現原來是半張紙條，另一半早就不知去向，接著燈光，能看到上面寫著「金玉其中」四個字，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多時，所有的士兵都聚到大路口這裡，他們還帶回了一具屍體，腦袋後面中槍，左眼都被打飛了，整張臉都不成樣子，非常恐怖，右手還握著一把王八盒子，大家誰都沒有說話，這件事情已經砸了，不知道該怎麼和上面交代。
「什麼，你們這些飯桶！」孫軍長見到大家回來，而且是帶著兩具屍體回來的，玉璽連影子都沒有，氣得把一套精緻的茶碗都拍碎，對著手下的軍官就是劈頭蓋臉大罵，聽說這個軍官可是爆脾氣的，他的手下沒少吃他的鞭子，來這裡並沒有馬鞭，估計有不得抽他個半死。
那個屍體被送到了停屍房，很快那邊就有了結果，一個讓大家意料之中，但又意料之外的結果，這個人是馮玉祥的一個親信，在懷裡還有著那張帶著體溫的錢票，身體在之前就被人翻動過，但是沒有取走錢票，看來他們的目標並不在錢，而是在傳國玉璽上，而且和老三是先後時間被害，是交易完成之後，對手明顯知道交易的底細。
事情也有了大致的眉目，線索也不少，能肯定的幾件事就是，一是下手的是一個組織的，從殺人的時間先後就能夠看出來，二是從那個馮玉祥的親信被殺上可以看出，傳國玉璽他們也沒有得到，三是老三交易完成後，既然沒有得到傳國玉璽，但是有沒有聲張，就是說明，這半張紙條上的字跡就是傳國玉璽的隱藏地點，而另半張紙條一定是被他們搶走了，雖然事情已經很明了，但是還有眾多的疑雲需要排解，兇手是怎麼知道交易時間和地點的？從那個人說出到交易才不過六個多鐘頭，難道他們已經跟蹤到了他，不可能的，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搶到玉璽算了，那半張紙條會在哪裡，沒有那半張紙條就難找到玉璽。
孫軍長對手下發泄完之後，當然也會考慮，答案其實很簡單，就是知情的這些人里有內鬼，把情報泄露出去，但具體是誰現在還不清楚，他馬上叫來衛兵，連夜把剛放回去不久的那些人在請回來。
燕子沙根本就沒有離開這裡，身上手上還有著乾涸的老三血跡，孫軍長非常不客氣的就把他推進了會議室，這次不光是守門的兩個衛兵，連窗戶那裡都有幾個守衛著，孫軍長一副吃人的樣子看著燕子沙，突然大聲的問道：「給我拿下。」
兩旁的衛兵一人一隻手臂就把燕子沙給按住了，情況非常詭異，詭異到燕子沙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孫軍長一隻手抬起了他的腦袋，冷聲說道：「你就是內鬼，這次事情都是你泄露出去的，識相的就快點給我說出來，你是為誰服務的？是日本人還是共黨，或者其他？別和我裝硬骨頭，在我手上折了的骨頭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不是第一個，但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現在就被你一次機會，乖乖的說出來。」
燕子沙沒有做回答，孫軍長走回到座位上坐下，剛一坐下時候，燕子沙就感覺到胃裡翻了個，旁邊那個挨了孫軍長罵，一肚子氣沒地方發的軍官，這時候毫不客氣的一記老拳打在他腹部上，面目猙獰的說道：「說吧，我勸你兄弟還是老實一點，**的骨頭硬吧，在我這裡也照樣得開口，我不想為難你。」
接著又是幾腳踢了過來，他穿的可是制式馬靴，打起人來不比棍棒差，燕子沙微縮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求饒的向孫軍長說道：「孫軍長，屬下真的不是內鬼啊，我做特務也有八年的時間，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對國家和黨沒有過二心。」
軍官見他狡辯，馬上有踢過來，「停，先不用動手。」孫軍長倒是制止住了軍官，一揮手讓他們都回原位，燕子沙也掙扎的爬起來，這幾下子可真的不清，嘴角都滲出血絲來，腰板也直不起來，他一隻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抓著衣角，眼睛死死的盯著孫軍長。
孫軍長直接把他憤怒的目光給無視掉。
很快錢站長就被帶了過來，這個老傢伙剛回家還沒睡熟就被揪了出來，身上的衣服都沒穿好，進了會議室大發牢騷，對著孫軍長就說道：「孫軍長，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居然這麼急著就把我找來？」
「坐下，一會兒人齊了，再說不遲。」孫軍長只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錢站長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滿身血跡，非常狼狽的燕子沙站在那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已經猜出今晚的事情失敗了，又不好在這裡打聽，只好在第一排坐下，靜觀其變。
最後被帶回來的是馬秘書，身上的衣服非常單薄，進來的時候還打著冷戰，她剛回家，正和丈夫床上交戰，正酣時候，突然士兵闖了進來，不由分說的把她帶走，跋扈的她當然會破口大罵，不過回應她的是黑洞洞的槍管，差點就給她就地正法，她平時都是有靠山所以才橫行，那裡見過這種場面，一下子腿就軟了，胡亂的穿上衣服就乖乖的跟來了。進了會議室，見到馬副站長之後，整個人也有了主心骨，淚如雨下的撲進他懷裡，泣不成聲的述說委屈。
啪孫軍長大手一拍，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了下來，孫軍長臉上烏雲密布，對著下面的幾個人說道：「大家也能夠猜到，昨夜的行動失敗了，東西沒有得到，而且我們的人也死了，對手居然知道的這麼詳細，時間、地點，布置得比我們還周詳，這是為什麼？大家能給我一個答案嗎？」
會議室里馬上變得鴉雀無聲，大家都是吃這碗飯的，再清楚不過，這是局裡出了內奸，錢站長終究還是一站之長，不過這個時候聽到了孫軍長說這些話，老臉煞白的站起來，很是氣憤的說道：「原來是這樣，那一定是我們內部除了姦細，請孫軍長放心，老朽一定找出姦細，嚴懲不貸。」
話音剛過，馬副站長一把把懷裡的侄女推了出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腸子都要悔青了，他又慢了一步，讓這個老狐狸登了先機，這個傢伙太狡猾了，他這是在請命啊，孫軍長要是把這個大權交給他的話，剩下的人可都是懷疑目標，兩個人爭鬥這麼久以來，都沒有佔到太大的便宜，這次可就不同，就算是公報私仇也沒有地方說理去。
想到這裡，他也站了起來義正言辭的說道：「我同意錢站長的話，行動失敗，一定是我們內部走漏了風聲，請孫軍長信任，我會配合好錢站長的工作，儘快把這個姦細給揪出來。」這個非常時期，他也沒有心思在和錢站長斗下去，馬上配合著說著好話。
孫軍長玩味的看著兩個人，也站起身來，「好，好，好，這件事情就由錢站長負責，必須3天之內把姦細給我找出來，若是辦事不利，可別怪孫某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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