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腹脹氣
鳳明玉的餘光,瞧見了拓跋離琅和南宮白走進了顧綺蘿的房間之中,她臉上那宛如毒蛇一般的表情,頃刻之間化作烏有,鳳明玉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一雙雲眸之中的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順著雙頰滾落了下來。
「好妹妹,你這到底是怎麼了?你快醒醒啊,可萬萬不能夠讓王爺過於憂心啊!」鳳明玉的聲音,甚是真摯,彷彿她像是在害怕,顧綺蘿永遠也醒不過來似的。
「王妃,您可不能這麼哭了,剛剛咱們王府之中的大夫,不是說過了,您現在身懷有孕,情緒是不能這般波動的。」蓮兒瞧著鳳明玉哭的上心,捲起了一方帕子,輕輕地試了試鳳明玉眼角之上的淚花,輕聲地在鳳明玉的耳畔說道。
鳳明玉側目,凝眉嘆氣,「哎!顧妹妹這才過府幾日,便就這般的纏綿病榻,你讓本宮如何能夠不傷心難過……」
「王爺。」鳳明玉瞧見了拓跋離琅走到了自己的身邊,扯了扯裙幅,緩緩地站了起來,朝著拓跋離琅欠身一福,道:「南宮公子可有商量出什麼了?」
拓跋離琅微微地搖了搖頭,倏然,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不禁微微地蹙了一下眉,抬起了睫眸,看向了鳳明玉,啟唇問道:「剛剛蓮兒說,你也身懷有孕了?」
鳳明玉抿了抿雙唇,雙頰不禁微微地泛起了一抹緋紅,朝著拓跋離琅頷了頷首,道:「妾身也著實懷疑的緊,所以,才傳了咱們王府之中的郎中來給瞧過,妾身確實是喜脈。」
「哦?」拓跋離琅微微地眯了眯雙眸,鳳明玉才剛剛加入了陌親王府之中不過幾日的時間,而且,自己又只留宿在了鳳明玉的房中一晚,難道說,這麼快就已經懷有身孕了?
瞧著拓跋離琅的眸光,鳳明玉緩緩地垂下了睫眸,她能夠看得出來,拓跋離琅其實是不相信自己的,可是,剛剛大夫明明已經說過了,自己的確是身懷有孕不假,當即,鳳明玉抬起了睫眸,望向了拓跋離琅,頷首道:「若是王爺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傳大夫來瞧瞧。」
「不必了,本公子精通醫術,就讓本公子來替王妃診診脈吧。」南宮白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女子身懷有孕,上要足月才能夠診斷出來是否喜脈,而拓跋離琅和鳳明玉大婚不久,按理說,是不應該……
南宮白微微地蹙了蹙眉頭,垂下了眸子,看著鳳明玉被皎月般方帕,蓋著的手腕,隨即,輕輕地將自己的手指,搭在了鳳明玉的脈門上,良久之後,南宮白的唇角之上扯出了一抹冷笑,微微地眯了眯雙眸,眸光之中充滿了揶揄之色,冷冷地瞥了一眼鳳明玉。
須臾,南宮白將眸光落在了拓跋離琅的身上,嗤笑了一聲,說道:「呵呵,王妃的確是要生,不過,卻不是要生孩子,王妃是腹脹氣。」
鳳明玉聞言,原本,臉上稍稍地帶著一絲絲的喜色,少頃之間,臉上好像是蒙上了一層豬油一般,不由得,鳳明玉瞪大了一雙眸子,水袖之中的雙手不禁進攥成拳,一雙雲眸之中泛起了一抹凜然寒意,沉聲說道:「南宮公子,你可曾看清了?」
南宮白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笑,淡淡地說道:「若是,連這樣的脈象,本公子都看不出來的話,本公子這妙手回春的名號,可是就給了!」
言畢,南宮白緩緩地收回了手來,唇角噙著一抹哂笑,側目看向了拓跋離琅,淡淡的說道:「王爺,在下的診斷是斷然不會有錯的。」
拓跋離琅聞言,輕輕地點了點頭,眸光緩緩地挪到了鳳明玉的身上,冷聲冷氣地對鳳明玉說道:「若是肚子脹,平日里就少吃些。」
說罷,拓跋離琅朝著鳳明玉揮了揮手,淡淡地說道:「莫要在這裡添亂了,還是回你的繁花閣吧。」
鳳明玉的貝齒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唇瓣,原本,滿心的歡喜,還以為自己終於能夠和顧綺蘿平分秋色,卻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只不過是吃飽了撐著了,而且,竟然還是外人診斷了出來自己乃是腹脹。
不禁,鳳明玉那欺霜賽雪的臉好似蒙上了一層陰霾似的,緩緩地抬起了睫眸,瑟縮的眸光,淡淡地看了一眼拓跋離琅。
只瞧見,拓跋離琅的面色陰沉,須臾,他的鼻端之中發出了一聲冷哼,沉聲地說道:「還不走!」
「是。」鳳明玉扯了扯裙幅,緩緩地站了起來,朝著拓跋離琅打了一個欠兒,貝齒緊緊地咬了咬唇瓣,應聲道:「妾身現行告退。」
言畢,鳳明玉轉過了身子,踱步走出了顧綺蘿的房間之中。
繁花苑。
鳳明玉的一雙眸子之中湧上了一抹森然的寒意,好似籠了一層陰雲,漸漸地從她的雙瞳之中溢出,將鳳明玉包裹在了其中,讓人看不出來她的神色。
鳳明玉端坐在之位之上,雙手緊緊地扼住了自己的裙幅,瑩白的手背之上,迸起了一條條的青筋,宛如猙獰的毒蛇一般,鳳明玉的口中銀牙緊咬,唇齒之間發出了吱吱的聲響。
「主子。」佩兒凝了凝眉,將剛剛烹好的一杯山楂五味子茶,遞到了鳳明玉的面前,輕聲地說道:「主子,奴婢剛剛烹好了山楂五味子,有助於消化食物……」
「啪!」的一聲催下,鳳明玉暮然抬手,直接一把將佩兒手中的茶盞揮落在了地上,陰沉著一張欺霜賽雪的臉,冷冷地剜了一眼佩兒,怒喝了一聲,道:「下做的蹄子,你也跟著南宮白變相的羞辱本宮是嗎!」
「噗咚!」
佩兒聽聞了鳳明玉的話之後,直接俯下了身子,跪在了鳳明玉的面前,朝著鳳明玉叩首,顫聲道:「奴婢不敢,還請主子息怒!」
「哼!」鳳明玉冷哼了一聲,微微地眯了眯一雙狹長的鳳眸,眸光之中泛起了一抹凜然的寒意,端是鳳明玉的眸光,便能夠將自己房間之中任何物件兒,給凍結成冰了一般,「本宮瞧你膽子大得很呢!」
「奴婢不敢!」此時此刻的佩兒,恨不能狠狠地抽自己一個耳光,當真哪壺不開提哪壺,竟然會失口在鳳明玉的面前說了這樣的話來,佩兒削薄的雙唇緊抿,一雙杏子眼之中,泛起了一抹晶瑩的水色,顫顫巍巍地開了口。
「給本宮跪上去!」鳳明玉冷冷地剜了一眼佩兒,一字一頓地說道。
佩兒順著鳳明玉的眸光,朝著打破的茶盞看了一眼,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口中銀牙緊咬,緩緩地挪動了自己的身子,跪在了打碎了茶盞之上。
「蓮兒,你去外府,將本宮好好的收拾收拾那個誤人的庸醫,本宮今兒,就要用他的兩根手指來喂狗!」鳳明玉猛然一揮衣袖,怒聲道。
「是。」蓮兒應了一聲,便轉過了身子,離開了鳳明玉的房間之中。
……
妙音苑之中,拓跋離琅甚是焦急,在顧綺蘿的房間之中踱來踱去的,反倒是,南宮白倒沒有過於焦急,因為,南宮白深知道,在初雲國之中德明禪師的醫術,可是沒有人能夠想比的。
端坐在顧綺蘿房間之中的南宮白,緩緩地抬起了睫眸,淡淡地看了一眼拓跋離琅,薄唇微啟,輕聲地說道:「陌親王也無需著急,您不是讓素狸丫頭,前往了法華寺嗎?」
拓跋離琅微微地眯了眯一雙銳利宛如鷹鳩一般的眸子,冷冷地剜了一眼南宮白,冷然道:「她是本王的女人,腹中懷有本王的孩兒,本王自然會……」
「呵!」不待拓跋離琅把話說完之時,南宮白忽然冷笑了一聲,微微地眯了眯雙眸,冷聲道:「倘若,陌親王當真憐愛綺蘿的話,你就不應該強娶她!」
「你是什麼意思?」拓跋離琅聽聞了南宮白的話,頓時,面色一沉,立馬踱步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身下了南宮白,怒喝了一聲道:「難不成,你以為就算是本王不迎娶蘿兒,她會選擇你嗎?」
「至少,她不會像現在這般痛苦!」南宮白的面色倏然一寒,猛地揮動了拳頭,朝著拓跋離琅的臉上,便狠狠地砸了過去。
「砰!」
這一拳,拓跋離琅並沒有閃避,任由著,南宮白的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臉上。
「噗咚!」
拓跋離琅猛然跌坐在了地上,他垂下了雙眸,一雙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瞳仁之中,泛起了一抹水色,拓跋離琅坐在地上,他將一雙瑩白的縴手,搭在了自己的雙膝之上,良久之後,垂首的拓跋離琅緩緩地開了口,聲音低沉到近乎沙啞,就如同是,誰人在拓跋離琅的心頭之上剜了一刀似的疼時,唇齒之間發出來的聲音似的。
「你說的沒有錯,或許,是本王一意孤行,才會讓蘿兒這般痛苦。」
一時間,顧綺蘿的房間之中針落可聞,安靜的就像是一座死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