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

這一戰的傷亡比想象得要少，眾人疑惑也高興，也許戰場上真有霍格沃茨歷代先輩庇佑，他們緊緊擁抱著彼此，日出時刻，不止是勝利的結果，而在陽光下逐漸出現的人，彷彿聖潔，普渡世人的神，可當對方緩緩向眾人走來時，他們就知道那不是什麼神明，而是活生生的人，是他們心心念念的鄧布利多，霍格沃茨的校長。

眾人難以形容自己見到死而復生的鄧布利多是一種什麼感受，使勁擦擦眼睛，避免眼前只是幻象。而鄧布利多破天荒地走到三人組面前，用一個和藹老人的姿態抱住了他們，發自真心地說著：

「辛苦了，孩子們！」

而他抬起頭，也是面向更多的「孩子」說著這句話。赫敏和羅恩都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但是他們也抓住了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回抱了鄧布利多。這是一場壓倒性的，全面性的勝利，不管是伏地魔的覆滅，還是鄧布利多的歸來，於他們而言都是。

鄧布利多講訴起自己經歷，隱瞞了關鍵的細節，他說著假死的助力者——蘇，也說起斯內普這個「雙面間諜」的清白，還有這一場戰爭的結束，他向很多人道歉，也向更多的人致謝。四周都很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場中唯一的那個人身上，也許他們有更多的問題想問鄧布利多，但更多的是由衷為其還活著的這個「事實」感到高興。

赫敏望著每一個人臉上的笑臉，也終是舒心地笑了出來，她想蘇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她想蘇一定會為此和自己一起慶賀......她想蘇了，在對方離開的幾個小時后，猝不及防又在意料之中的思念。赫敏在慶賀的人群中逆行著，看著眾人的背影，她想自己該去做另一件事了。

盧娜著急忙慌地從人群中穿梭來到赫敏的身邊，塞給對方一卷揉搓過的羊皮紙，於是跑得匆忙又剛結束大戰，連喘了好幾口氣，才捋直地說著：

「那個問題我或許有了一個答案，去驗證吧，赫敏！」

赫敏驚喜地笑了，握著羊皮紙緊緊抱了一下盧娜，眼神落在羊皮紙上，是在感激，也是堅定的語氣：

「我會帶她回家，一定會的。」

盧娜拍拍赫敏的後背，點點頭，認肯了她的話語，隨即後退，用目光為赫敏加油鼓勁，那一定是真的嗎，那紙上就一定是答案嗎？那或許只是靈光一閃，只是一場夢裡的虛幻，盧娜並不會說的那麼肯定，只那是最有可能，最有幾率的一條路了，她也許還會花上一輩子的時間去解答，但那並不會是什麼一條孤苦的路，她愛上了世界，也愛上了遊覽和尋求，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赫敏不知道那條路多長，自己又要花費多久的時間，所以她把最後一眼留給那些熟悉或又陌生的朋友和師長，繼而轉身準備離開。但是在經過走廊時，有兩個人攔住了她的去路，兩個半大的男孩，臉上、身上還有沒來得及清理的戰爭痕迹，語氣里是格外的堅定：

「你不會想一個人去吧？」

這是當時赫敏對哈利所說的話，沒想到此刻被對方用在了自己身上。也許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或是赫敏的計劃，他們是幾乎全被蒙在鼓裡，可是要找的人是蘇，要去的是赫敏，他們就不能袖手旁觀，不就是冒險嘛，難道這七年裡，他們經歷得少嗎？

對於霍格沃茨之戰，他們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力量，至於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大人們吧，畢竟他們還是「孩子」啊，冒險、勇往直前不是天性嗎？赫敏更多的話語都收回在嘴裡，她的目光在哈利和羅恩兩人之間遊走，感動又欣喜的情緒在眉眼裡，最後伸出自己的手背，偏著頭說道：

「我們要做的事可是要違反好幾十條校規，禁閉也不知道會關多久哦！」

羅恩甩了甩自己的紅髮，咧嘴笑著，把手心放在赫敏的手背上，信心滿滿地說：

「沒什麼，看我們在這一學年的魁地奇杯里贏回來！」

哈利也笑了，把自己的手放在兩個朋友的手背上，故意調侃著：

「對啊，怕什麼，我們可是格蘭『分』多三人組啊！」

「哈哈哈！」

三人相視一笑，將手背往下又抬起，留了魔法口信之後就並排離開，在這個陽光姣好的清晨，又將繼續鐵三角的冒險。離開霍格沃茨之後，三人就以赫敏為領頭者向一個「新」世界前進者。

「赫敏，你有什麼計劃嗎？」

哈利問道，赫敏則拿出盧娜交給自己的那捲羊皮紙，展開向兩人講解，羅恩湊近瞧了瞧，撓了撓頭，疑惑道：

「赫敏，這只是一片空白，你讓我們看什麼啊？」

哈利點頭應和著羅恩的話，赫敏沒想到紙上的地圖竟然只有自己一人能看，可能也是命中注定，但那無關緊要，因為羅恩緊接著就說了。

「不過沒事，只要你能看見就行，我倆聽你的，肯定能把蘇帶回來。」

赫敏感動地笑笑，隨即指著地圖上的某一塊說道：

「我們的目的地是『世界之樹』，沿途要經過三處，只有取得裡面的三樣東西，才能最終得以見到世界之樹。」

「世界之樹，那是什麼，一棵樹嗎？」

「不知道，地圖上是這麼顯示的，走吧，向第一個地點行進，迷霧森林。」

之後他們依照地圖上模糊的指示去往這個從未聽說過的地方，而自從踏上這趟冒險的旅程后，赫敏就能感知到有力量在限制他們前進，也許對於這個故事而言，自己現在是在往回走，因為故事要不斷前進，不斷到未來去，退縮和轉向是不允許的，她會放棄嗎？當然不會，只是在這個過程里，她好像終於體會到蘇那一次次的「不得不」和「必須」是何種感受了，她心疼對方，卻又為自己體驗過一次這樣的感受而覺得慶幸，她無法感同身受，但起碼和蘇又靠近了些。

而哈利和羅恩也為自己沿途感到驚奇，這個世界彷彿是他們從未觸及過的世界，明明從未離開過魔法世界，但卻明顯察覺到和以為所見的不同。這就是外面的世界嗎？還是本來就不會存在的世界呢？或者只是因為他們走了從未走的路，所以才有此機會得見呢，不管怎麼說，於他們而言都是一次珍貴的冒險經歷了。

在到達迷霧森林的那個晚上，他們就在原地駐紮打算歇息一晚再走，必須要保證精力充足，才能使冒險順利。迷霧森林常年被霧氣籠罩，很少見到活物，甚至連植物都顯得種類單一，如果稍不小心可能就會在裡面迷失，所以赫敏用魔法繩子把三人連在一起，避免走散。

帳篷外升起一堆篝火，在這種未知的森林裡，他們不能掉以輕心，所以輪班來守夜，這種事三人也不是第一次做，倒是挺為熟練的。赫敏是第一個，在篝火前她從小包里拿出蘇臨走前留下的東西，分別是畫冊和日記。

畫冊一打開，赫敏就驚得睜大眼睛，但隨即而來的是感動的淚水充斥著眼眶，那畫紙上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這一張是剛入學的她，頭髮卷卷的，還有兩顆突出的門牙，帶著分院帽坐在矮腳凳子上，眼裡是期待。

那個畫的視角正是當時蘇所站的位置，她以為對方當時沒有關注自己，原來卻是早已放在心頭，並畫下來了嗎？旁邊還有一句批註：

「十一歲的赫敏·格蘭傑，一個話很多的小女孩。」

赫敏一瞧，自己那時總是長篇大論，經常不給人說話的機會，特別是蘇，跟自己對話肯定覺得是件難事吧，所以才會一再皺眉。雖然明知，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吐槽著，怎麼，嫌棄自己是個話嘮啊，哼！

再翻一頁，是第一次上飛行課的自己，正面對一把不起來的飛天掃帚苦惱著。這是自己的「黑歷史」之一，赫敏沒想到蘇還記著，腹議對方幹嘛一直記著這些事嘛。但又不得承認，經由蘇所畫的自己，感覺要可愛一些，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嗎？

「看來飛天掃帚也不總是那麼聽人話啊。」

下一頁，是舉手回答問題被斯內普懟的自己，臉憋得通紅又有些難堪，看此場景羞憤得赫敏臉都紅了，幹嘛，這是自己的黑歷史大全嗎？蘇的記性真的沒必要體現在這些上面啊，討厭的蘇，真的是。

「這樣生動的面容實在太適合用來練手了，我得多畫幾個。」

氣得赫敏一下子蓋上畫冊，不打算看了，雖然也許在旁人看來是覺得她在生氣，其實只有她自己清楚，其實是捨不得一下子看完所有的畫，之後的日子還長，用得到其的時間還很多。隨即把注意力轉向了另一本日記，那日記赫敏見過，蘇說是父母的遺物，為什麼要留給自己，還是說上面有什麼值得她關注的內容嗎？

一打開，上面全是看不懂的文字，用手靠上去，才慢慢顯露出其的真面目，首頁就有蘇的筆跡。

「不知你何日能看見，但看見也就意味著我有機會回來吧，真好。」

蘇那語氣彷彿是一開始並沒抱著赫敏能看見的機會，但是她現在可以看到，是不是意味著自己抓住了機會呢，赫敏按捺住激動的心，她不太清楚這樣的「意外」是怎樣出現的，才還好出現了。

「我也許比你想象得要複雜，還無趣，莫名其妙被創造，莫名其妙地出現，糅雜著爸爸媽媽的所有記憶，有了這一個『特別』的世界，只是這世界沒那麼喜歡我，也有更多的『力量』討厭我的存在，其實我也討厭它們，所以到最後也許只會存活一個的，赫敏，你會支持我去做嗎？」

當然。

這是赫敏心裡默念的話，蘇要去做什麼，自己還不太清楚，但是她會支持的。再翻一頁后，上面又寫著：

「在湖邊和你說的那些話，其實也算不得假的，我確實也算從另一個世界來到這裡，遇到你，見到許多的一切。那是一個虛幻的世界，是臆想出來安撫自己的地方，那晚的崩潰不是空穴來風，因為我的堅守被無情擊碎，可我好慶幸你在這個世界，自己能慌亂地趕到你身邊，尋求一份安慰。那片虛幻也許能保住我的性命，可我不再想那麼活著了，所以我離開這裡，去完成一個賭約，驗證『一輩子』是有效的，而那些所謂的力量是錯的，更沒資格掌控這些世界。」

看著上面的文字，赫敏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晚哭泣的蘇，她不會因為蘇的脆弱而喜歡上對方，但會為脆弱的蘇感到心疼。所以那一晚始終在赫敏心裡揮之不去，她會害怕再有那樣的情況出現，因為也意味著蘇又一次遭受了苦難，她不希望如此。

等到夜又深了一些，哈利打著哈欠從帳篷里出來，揉揉眼睛要接赫敏的班，讓其去休息。赫敏把手裡的東西又放回小包里，鑽進自己的睡袋，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鏈，她好像把蘇送給自己的東西都差不多毀壞了，真是名副其實的「破壞者」呢。不過除了手鏈，她還給自己強留了一份東西，現在想想，那日記是不是就借著這光呢，但不管怎麼說，她是絕不會後悔這麼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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