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讀老公番外(2)
【陪讀老公番外2】
經歷智商被鄙視事件后,小錦鯉氣得整整三天沒有和狗男人說話。
她越想便越覺得生氣:往常每一次她這樣憐愛狗男人的時候,說不定狗男人都是這樣,嘴上不說,但卻在心裡笑話她。
是啊,她這樣的凡人,怎麼能將自己的煩惱往他這樣的天才身上套?
季融融單方面開啟了冷戰——怎麼哄都不理的那種,越澤哄了她一整天,眼看著沒什麼用,便也偃旗息鼓,只能等著小錦鯉自己消氣。
而季融融也是鐵了心要冷戰,鐵到什麼程度呢?
鐵到她的大姨媽來了,她居然都沒有撒嬌一句,還是自己去超市買的丹碧絲!
不過她新拆封的丹碧絲還是被越澤發現了。
從洗手間回到客廳來,越澤見她仍是光腳坐在地毯上,當下便回到卧室里去給她翻出一雙毛線襪來,無奈道:「不好好保暖,待會兒又要肚子疼了。」
正抱著專業書大啃特啃的季融融聽見這話,只冷笑一聲:「我的死活和你沒有關係!」
越澤不言不語,只是坐到小嬌妻身邊來,給她的兩隻腳丫子分別套上了毛線襪,又放到自己懷裡揣著,然後這才無奈開口道:「融融,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不要!」季融融光是想想就覺得難受,「老天爺分配智商的時候都不講道理,為什麼現在要我講道理?」
越澤一時間哭笑不得:「融融,你看你現在……」
季融融直覺這話不是好話,當下便摸著自己的臉道:「怎麼了嘛?你是要說我現在生氣的樣子很醜陋嗎?」
越澤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才道:「為什麼你會覺得自己笨?你剛才說的話就很聰明,我都不知道怎麼反駁。」
見小嬌妻的臉色終於有所好轉了,越澤這才繼續道——
「融融,我一點都不聰明。我覺得我唯一的優點,大概就只是……情緒比較穩定。」
雖然這會兒季融融還在生氣著、委屈著,但第一次聽狗男人說這些,她還是吸了吸鼻子,故意杠他:「噢?那你是說我很易怒情緒很不穩定咯?」
越澤失笑,然後又認真解釋道:「融融,我說的情緒穩定,除了不生氣、不發怒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被低落的情緒所影響。」
想了想,在心裡組織好了語言,越澤才繼續道:「我學習的時候,如果有一個地方看不懂,我不會自我懷疑,不會沮喪低落,而是再多看一遍。如果看不懂,就再多看一遍。」
儘管他一次看不懂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反觀小錦鯉……她在學習的時候,情緒就實在是太跌宕起伏了。
一次性聽懂了一個知識點,小錦鯉就覺得自己是天選之子、超越了人類的智商巔峰,恨不得跳起來找人擊掌歡呼。
而發現課程內容聽不懂學不會時,小錦鯉又瞬間跌落低谷,陷入了沉重的自我懷疑,覺得自己簡直是人類之恥、留學生里的敗類,恨不得以頭搶地以死謝罪。
越澤沉重地嘆了口氣:「融融,你不覺得……你一大半的精力,都消耗在情緒起伏這樣的無用功上了嗎?」
聽完越澤的這一番話后,季融融沉默了。
怎麼回事?
為什麼狗男人對她學習時的狀態描述得這樣精準?他為什麼要在她的書桌前裝攝像機??
不過季融融不得不承認,越澤這種資產階級大學霸說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她好像的確在間歇性躊躇滿志和持續性志得意滿這兩種狀態來迴轉換、並且為此耗費了百分之九十的精力。
她想想便覺得難過:「嗚嗚嗚那怎麼辦?要怎麼才可以改掉這種壞習慣?」
越澤想了想,然後問:「如果聽不懂烏冬面加蛋說話,你會懷疑自己的智商嗎?」
季融融淚眼朦朧地搖了搖頭。
越澤笑了,然後道:「你就把你現在的教授當成烏冬面加蛋——他們都只是幼兒園的小朋友,有時候說話會詞不達意。你是大人,要體諒他們,所以有時候多學習幾遍也沒關係的。」
果不其然,小錦鯉被這一番話安慰到了,一雙含著淚的大眼睛望著他,小腦袋不住的點啊點的。
不過……小錦鯉還是很犀利地指出來:「你……真的真的會有很多聽不懂課的時候嗎?」
好在這一次越澤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為了小嬌妻的重建自信心這一項浩大工程,越澤開始背誦自己先前打腹稿的內容——
「比如說,傳統理論物理框架下的物質和暗物質的所有重量加總,仍然不足以構成今天我們所知的這個宇宙的全部重量。那麼剩下的這部分不能被解釋的物質,到底——」
季融融連忙打斷他:「等等,換一個話題。」
越澤想了想,然後又道:「海森堡測不準原理應該怎樣被理解?有沒有可能被推翻?」
季融融再次打斷他:「再換一個。」
越澤看起來真的是有滿肚子的疑惑,當下便立刻繼續道:「中微子的質量到底應該怎麼測量;中微子和它的反粒子到底是不是同一種粒子;還有,它和反物質缺失到底有沒有聯繫。」
季融融終於開始生出了一絲懷疑:「你說的這些『不懂』,到底是愛因斯坦在探索宇宙時候的『不懂』,還是大學生上物理課的『不懂』?」
她實在是很懷疑狗男人在保護她的自尊心,可她又根本聽不懂他說的這些,連懷疑都沒有立場。
下一秒,越澤立刻道:「是大學生上物理課的『不懂』。」
頓了頓,他又道:「融融,我沒有你以為的那麼聰明,唯一可以學習的品質就是情緒穩定。你如果可以情緒穩定,一定會比我聰明得多。」
那麼好吧,季融融勉強相信了他,開始將情緒穩定作為美德來培養。
一周后,盛子瑜來到芝加哥。
因為盛子瑜是過來看望她正在生病的乾媽,而乾媽還沒見過她的二胎女兒小胖咕,所以她便將小胖咕也一道帶過來了。
探望完了病人之後,胖頭魚便帶著小胖咕一道來看季融融。
看見她的心肝小胖咕,季融融原本想要撲上去抱著心肝胖蘿莉猛親幾口的,可一想到自己最近正在修鍊的美德,便硬生生地忍住了,只是對著胖頭魚點一點頭,「你好。」
然後又握著小胖咕軟綿綿的小手,「你好。」
小胖咕發覺眼前這個奇奇怪怪的阿姨好像不是她認識的融融阿姨——她並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所以當下便憤怒地「啊」了一聲,然後警惕地抽回了自己的小手,重新緊緊依偎在胖頭魚媽媽的懷裡。
季融融也不生氣,微微一笑,然後道:「小胖咕,脾氣暴躁會傷身。」
盛子瑜看得目瞪口呆,於是轉向一旁的越澤,「她……怎麼了?」
越澤揉了揉太陽穴,很無奈:「融融她最近……對禪修比較感興趣。」
盛子瑜恍然大悟:「哦……是因為發現自己是學渣然後躺平任捶了嗎?」
季融融下意識就捏緊了拳頭想要捶臭胖頭魚一頓,讓她看看到底是誰躺平。
盛子瑜看見她捏緊的拳頭,趕緊提醒道:「禪修!禪修!」
季融融回過神來,想到自己正在修鍊的美德,她將拳頭放下來,強行令自己露出一個情緒穩定的微笑來:「我不生氣。」
小錦鯉斷情絕愛、情緒十分穩定了。
沒想到季融融居然真的在禪修,盛子瑜心中狂喜,開始皮癢作大死——
「季融融,你的皮膚糙了好多哦,是不是來這邊水土不服?」
「我怎麼發現你臉圓了呢?美國的伙食這麼好嗎?到時候上鏡是不是要胖二十斤了呀?」
「你不是說和各國同學談笑風生嘛!怎麼不見你叫幾個同學來一起吃飯吧……你就說實話到底能不能跟上課程?」
一旁的越澤並不想捲入這兩個女人之間的戰鬥,他長長地嘆一口氣,然後抱起了一旁兒童椅里的小胖咕,「小咕,我們出去透透氣。」
小胖咕很乖巧的「呀」了一聲,然後趴在越澤的肩膀上,偷偷地啃起了手手。
等到越澤帶著小胖咕在外面溜達了一圈回來,發現胖頭魚一副身心受到重創的虛弱模樣——顯然是剛才作死翻車、已經被季融融狠捶過了一頓。
這會兒胖頭魚已經被揍得不皮癢了,開始老老實實地恭維季融融——
「融融你的皮膚白裡透紅簡直會發光,這裡的水土實在太養人了!」
「嗚嗚嗚好羨慕融融可以來讀書,融融實在是太有學術追求了!」
「wuli融融艷光四射大美人,上鏡絕對吊打那些鬼妹好嗎!」
看來這兩個女人之間的戰鬥已經結束了,越澤慶幸地嘆一口氣。
而看見胖頭魚媽媽這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小胖咕也疑惑地「噫」了一聲。
一直等晚上回到了家裡,越澤還是很留戀軟萌胖蘿莉窩在自己懷裡的感覺。
如果以後要孩子的話,那麼……要一個這樣軟萌的女兒就很好。
雖然現在他仍不打算和小嬌妻要孩子,但……商量一下也不是不行。
於是剛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的越澤看向了正坐在卧室大床上面無表情聽課堂錄音的小錦鯉。
「融融。」他摘掉她的耳機,「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季融融看了他一眼,然後很平靜道:「都好。」
越澤:「……」
他有些後悔了,不應該告訴小錦鯉情緒穩定是美德。
想了想,他又將小錦鯉攬進懷裡,然後低聲道:「融融,你明天沒有課……」
季融融很平靜地看他一眼:「哦?」
越澤輕咳一聲,然後道:「我是不是該……履行男德了?」
當然,小錦鯉沒有預料中的反應。
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推開越澤,平靜道:「我今天打過胖頭魚了。」
換而言之,「我這周情緒不穩定的額度已經用光了。」
所以,「接下來的一周,我都不太適合做情緒不穩定的事情……你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