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家滿門忠狗12
其中之一,就是想要捕殺瑪奇瑪的魔術師與死徒,但凡上門,必死無疑。而那其中活下來的極少數,全都無一例外地突然開始狂熱追逐瑪奇瑪,甚至向她獻媚。有不少魔術師認為,他們是被這個效忠於聖堂教會的魔性之女蠱惑了,中了她的什麼術式——也許是凱爾特魔術的geis,也許是天生的魔眼,但都無從考證。
——因為,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一個魔術師能按他們想的,俘獲她並進行研究。
——但即便如此,依舊有人如飛蛾撲火般不斷奔赴,想要探索她強大的秘密,並據為己有。
娜塔莉亞嗤笑一聲,把紅酒飲盡:「那其中不乏名門子弟。雖然大多是沒資格繼承家業的末流之輩……但發生了這種事,不管什麼身份,全都是名門的恥辱。不過暫時還沒有哪個家系敢把嫡子送上門,所以,暫時也只是關係很差而已。」
「……捕殺,研究?」衛宮喃喃,「從一開始就是那些人自顧自地要來殺她啊。因為擔心連累我,她還把我送出來,連原本的計劃都改了……居然是為了這種事情。為什麼他們要做這種事。」
「想知道她的能力到底是怎麼回事而已。魔術協會之前也想對她下手。有透出口風,想派人將她限定封印,來問過我。」
少年倒吸口氣,終於綳不住了:「等等,娜塔莉亞,限定封印不是針對重大作惡和違反隱秘原則的魔術師嗎?怎麼會落到她頭上?」
娜塔莉亞沉默了一瞬。
「所以最終沒有成,只是問一下,我也沒有答應。而且他們是不可能成功的。好了,吃你的,接下來這段時間都沒什麼任務,你好好思考我剛剛問你的問題,想好了就和瑪奇瑪談一談吧。」
女人說著,抬手撤了用作隔音的魔術,於是一陣銷魂的鼾聲傳入了兩人耳中,與之相伴的,還有同樣銷魂的腳臭味——
他們坐的是經濟艙,附近一圈全是糙老爺們。前面那個睡著了打鼾不提,左右幾個可精神得很。這群黑兄弟全都脫了鞋襪,在座椅上蹲得七零八落的,聊得正開心,突然全都愣了一下,就跟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看向師徒倆,笑得露出了潔白的牙,黑乎乎的手剛摳完腳趾,就揮起來向他倆問好啦!
衛宮下意識回笑。他剛想說些什麼,一扭頭,險些撞上後座伸來的兩隻臭烘烘的大黑腳,立馬一個後仰,結果差點撞上另一隻,差點魂飛魄散。看著面不改色的娜塔莉亞,他整個人都不好了:「娜塔莉亞……我們下次還是不要買這種艙位了……」
賞金獵人皺著眉忍笑,表情有點怪:「這是聖堂教會安排的。」
少年深吸口氣,轉過身去和後座的黑兄弟聊了一會,請他們把腳放下去——還好,他們都很配合,還友善地再三表示道歉。但少年舒心沒幾分鐘,那群人就又把腳擺了上去,還睡著了!
衛宮:「……」崩潰!這些人怎麼回事!
雖然她自己也很煩這味兒,但看著少年快要裂開的慘樣,娜塔莉亞還是忍不住笑了。等到了和瑪奇瑪會面的時候,她還在濃郁的咖啡香氣里,把這事分享給了瑪奇瑪:
「他忍了一路,眼神都渙散了,下來就問我為什麼能忍得住。但其實我只是在發現隔音術也能隔絕氣味后,一直維持著它而已。這小子聽到就崩潰了,聞了聞自己的肩膀,就地開始乾嘔。笑死我了……」
少年攪拌咖啡的動作一頓:「……娜塔莉亞師父!」
「臭小子,急了?也就這個時候會叫我師父,平時都娜塔莉亞來娜塔莉亞去的,」銀色短髮的英氣女性十分愉快,她取過一個紙杯放在少年面前,叫他倒滿,拿起來聞了一下,「你倆慢聊,我要去過久違的大人的生活了。切嗣這孩子,太害羞了,不怎麼敢看補魔呢!連我跟他講解都會想逃跑,作為魔術師來說,在這一點上完全——不合格。」
嗚哇,這個人,可真是夠了!少年臉爆紅,毛茸茸的黑色刺蝟頭炸了起來:「別說了師父!求你快去吧!」
娜塔莉亞促狹地笑著揮手離開。
人一走,衛宮炸開的黑色刺蝟頭立刻耷拉下來,連正呆在闊別兩年的家裡這件事本身,都無法使他振作起來:「瑪奇瑪小姐,別在意師父說的話,補魔什麼的不是必要的。那個太下|流了……」真的,太下|流了,要糟。在瑪奇瑪小姐面前說起這個話題,總感覺,整個人都變得更不對勁了……
爭氣點啊,衛宮切嗣!!少年掐大腿。
「小切嗣和我一樣高了。」
粉發金眸的西裝麗人站了起來,她伸出右手,與少年的左手相合,左手溫柔地放在他的頭頂,比了一下身高,溫柔地望著少年青澀的臉,「真好,很快就會比我還高了呢,小切嗣是大人了——」她話鋒一轉,近在咫尺的金眸眨了眨,「不過,補魔是什麼?」
這個問題。衛宮簡直要哭出來了。娜塔莉亞這個大流氓!!
幸好瑪奇瑪小姐點到即止地放過了他,也放開了他的手,和他一起坐在沙發上,面對面交談。雖然有點失落,但總比真的對著她說出羞恥的話好吧。瑪奇瑪小姐不是魔術師,不會知道那些糟糕事,真的太好了!
不過,談話總是要回到正題上的。
衛宮切嗣想繼續工作,但如果瑪奇瑪想他讀書他就讀——對這種怎樣都可以的說法,瑪奇瑪看起來並不滿意。但她並未對此作出評價,也沒表現出絲毫不快,而是興緻勃勃地問了一個問題:
「小切嗣,跟著娜塔莉亞工作的這幾年,感覺如何?喜歡嗎?具體喜歡什麼地方?」
微紅著臉的少年聞此一震,浮動的心思收回,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變黯淡了。
「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不算喜歡,也不算討厭?」
衛宮說著,努力露出一個笑,笑容十分勉強:「獵殺作惡的死徒和魔術師那種任務挺好的,我除掉了惡人,救了很多人,避免了很多悲劇的發生。但是有些任務……有些地方……我一開始以為自己是在鏟奸除惡,以為除掉任務目標之後,一切都會變好。但……」
但是,往往什麼都沒改變。
甚至還有人陷入了更絕望的生活。
他開槍打死的那個男人,是有家庭的,他妻兒的名字,就在領救濟糧的清單上。家中頂樑柱被殺,他們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衛宮不得而知。教堂的司祭是這麼安慰他的:「孩子,你只是路見不平,做了正確的事情而已,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心理壓力。這裡的治安太差了,就算沒有你,這個男人也很快就會因為別的什麼事喪生。而且我們有救濟項目,專門針對無法謀生的婦女兒童,讓他們感受主的恩惠……」
衛宮完全沒法感到安慰。
類似東非的戰亂地區的任務,做得多了,他甚至會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惡人:突然闖入脆弱的社會,殘忍地斷了別人的生路,抹殺了他們的「英雄」……但是,那是他的工作啊。清剿殺人如麻的海盜,護送物資正常送達,明明是保護了很多人的,再「正確」不過的工作不是嗎?怎麼會有人把作惡無數的殺人犯當成英雄呢?他到底是有意義地救了人,還是無意義地殺了人?
這些事情,不想它就不會痛苦。
但瑪奇瑪小姐問起,就沒辦法不想。
「原來如此。想太多了,想不明白嗎。」
粉發金眸的麗人笑了,她捧起咖啡,漫不經心地盯著那香醇的飲品,通明的金眸抬起一瞬,直指人心:「小切嗣的目的,是想做出正確的事吧?想要做到這一點,就要先學會正確地思考。要學會正常的思考,至少要有足夠的知識和見聞,支撐你作出判斷。」
說罷,瑪奇瑪的聲音歡快了起來,她指了指少年的頭,漂亮的金眸彎了起來:「但是,現在的小切嗣,雖然想了很多,說到底,依舊只是個腦袋空空的笨蛋哦?」
少年整個人都懵了:「笨、笨蛋……!」
粉發金眸的女人笑容更盛。
「對,笨蛋。這個咖啡,是我建議他們從意屬東非的航空線走的。沒想到現在才發出第一批來。產業一旦恢復,大部分人都得到工作,搶劫也就不會再成為常態了。小切嗣你,從來沒想過那裡的人為什麼會去搶劫,又為什麼大家都過得很凄慘么?」
沒想過。少年冷靜了下來。回程的航班上,那位空乘小姐倒是說過類似的話,但那個時候他沒理解透,只想了一會就被腳臭熏忘了,等緩過來更是完全忘了這回事。
他深吸口氣:「我明白了,我會去時鐘塔讀書的。」
「乖孩子。肯尼斯,出來見你的侍從吧,你打賭輸了哦?」
粉發金眸的西裝麗人說著,拍拍手,一個金髮碧眼的男孩滿臉不情願地從客房裡走了出來。
男孩儀態極佳,看得出出身良好,一身藏藍色長袍,腦袋高高揚起,小臉圓潤,金髮緊緊地貼在頭皮上。那雙冰冷的藍眸傲慢地掃過衛宮,拉了拉潔白的手套,從鼻腔里哼了一聲。
瑪奇瑪站起來,把右手放在有些抵觸的男孩肩上,神色溫柔地道:「小切嗣,這一位是肯尼斯·埃爾梅羅·阿其波盧德。你以後會作為他的侍從進入時鐘塔讀書。你們倆先熟悉一下。要好好相處哦。」
「哼。瑪奇瑪,你要讓他去普通高中再讀幾年書,結合剛才的對話,意思是這個人很無知嗎。」眼眸冰藍的男孩和坐在沙發上發愣的黑髮少年平視,眼裡閃過一絲不爽和嫌棄,「算了,至少其父的研究頗有價值。就算有個拖後腿的無知侍從,我的成就也不會有絲毫遜色。」
衛宮:「……」這小矮子說話是怎麼回事,不爽。
話說起來,這個長相,還有阿其波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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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嗣:太下|流了,怎麼可以在瑪奇瑪小姐面前說這個!
檸檬:……嗤。(輕蔑臉
檸檬:索拉烏!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我簽!
切嗣:噢(情人鯊檸檬,老婆變聖杯
·
沒頭腦和不高興二人組!(……)
說個笑話,瑪奇瑪桃李遍天下(。
國際航班經濟艙會有歪果仁喜歡脫了鞋蹲座位上,超級熏人。
有些人比較有教養不會這麼做,有些就……不管黑白男女,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問題(翻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