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昏暗的燭火映襯下,葉清硯腦海里閃過鬼王臨死前的那一幕,對方握著他的手,將斬鬼劍一點點刺入他自己的心窩,他眼瞧著對方魂飛魄散,再也不存於世。
可此刻,對方就這麼無聲無息躺在面前,活生生的……
葉清硯腦海里空白一片,愧疚與茫然一起湧上來,可等想起這人的身份時,又失望搖著頭,肯定是自己想多了,對方是琰王,應該不過是巧合罷了。
可瞧著面前這張臉,葉清硯看著他沒有起伏的胸膛,抬起手探了過去,剛探到鼻息間,等真的沒感知到琰王的呼吸時臉色微變,只是下一刻,不等葉清硯低頭靠得更緊,他的手腕猛地被攥住,對方的力氣大到幾乎要將他的手腕捏碎。
與此同時,對方的厲眸緩緩睜開,帶著審視與危險。
葉清硯疼得眉頭緊鎖,在琰王會把他的手腕捏碎前開口:「是我,我是葉清硯。」
琰王因為藥物作用略帶猩紅的眉眼掠過他已經重新恢復皸裂面容上掃過,眼神依然不變,只是手腕上的力氣卻是鬆了力道,依然沒鬆開。
葉清硯鬆口氣,知道他聽了進去,壓低聲音小聲道:「情況緊急,我只能簡單說一遍,王爺中了葯,不僅是你,我也中了,而他們故意……」
葉清硯將三皇子與庶弟怎麼算計他,用他來陷害琰王想讓兩人成就一番好事讓魏帝抓個正著。
當然,他也沒瞞著自己反算計回去的事,如今兩人估摸著正纏綿在一起,小太監那邊估摸著也差不多快引著魏帝等人過去。
「所以王爺你現在得抓緊用內力壓制住,半個時辰就好,到時候那邊事發,這訂婚宴自然也辦不成。」葉清硯其實還挺擔心琰王會問他是怎麼成功讓三皇子相信他的話乖乖去偏殿的。
葉清硯總不能說自己會變臉吧?
好在琰王只是垂著眼不知在思考還是沉思,最後慢慢放開了葉清硯的手腕,坐起身時,盤膝坐在那裡,手指快速在身上幾處穴位上點了幾下,沒多久,琰王臉上的潮紅消失無蹤。
葉清硯看得驚奇,好奇書卷里這位主怎麼會中招竟是毫無反抗的?
葉清硯急著先回大殿,兩人失蹤太久,稍後不好解釋。只是葉清硯沒發現,他往外走時,身後的琰王若有所思盯著他的背影,琢磨一番他自報家名的名諱,眼底有複雜意味深長的光閃過,隨後抬步下了床榻,如同矯健的猛獸般,無聲無息跟了上去。
葉清硯走到一半回頭髮現琰王就在他身後,嚇了一跳,這琰王走路都沒聲的?
這般還真像……那位。
不過鬼王是飄的,這位是內功所助。
兩人快到大殿時分開行動,葉清硯先一步回了大殿,琰王也不知去做什麼,一炷香后才回來,重新坐回大殿里。
不多時,外面就鬧了起來,說是魏帝遇刺,禁衛軍迅速捉拿刺客。
在座的文武百官一愣,一聽有刺客都嚇得不輕,可想到魏帝,若是讓他們知道他們身為人臣竟然在皇上出事時不聞不問,那事後他們只等著穿小鞋吧。
所以雖然擔心刺客,文武百官對視一眼,齊刷刷還是朝殿外跑去,以表忠心。
葉清硯奇怪書卷里可沒這一幕,他想到之前琰王離開的一炷香……不會是對方做了什麼吧?
擔心小太監不能成功將人引過去?所以乾脆直接來個大招?
葉清硯去看琰王,後者已經抬步跟著文武百官朝禁衛軍跑去的地方走,葉清硯也連忙跟上。
葉清硯也不知琰王怎麼辦到的,對方愣是讓魏帝為了躲避刺客被護著躲進了偏殿,好死不死正好帶人闖進了三皇子與庶弟葉寶文醬樣那樣的偏殿里。
大殿門被踹開的時候,兩人還正在床榻上你儂我儂。
直到被一道尖細的大膽聲驚醒,兩人抬起頭看過去,卻在看到殿門口為首的魏帝以及數位護衛時嚇得從床榻上摔了下來。
三皇子摔下來還算好,葉寶文直接嘶聲尖叫起來,這刺耳的聲音,讓本來慢了幾步的文武百官立刻精準捕捉到魏帝的方位,咬咬牙沖了過去:「皇上,微臣來救駕了!!」
隨著一通急吼吼往裡沖,讓還未反應過來的魏帝等人甚至都來不及阻止。
所有人瞧著這香艷的一幕都傻了眼,而葉寶文的尖叫聲隨著被圍觀的人數增加又拔高了一個度,聽得在後面姍姍來遲的葉清硯忍不住捂了捂耳朵,嘖了聲。
就是不知面對這種局面,三皇子是要保他自己的臉還是保心上人。
半柱香后,魏帝黑沉著臉坐在大殿上,殿前則是跪著穿戴整齊的三皇子以及葉寶文。
三皇子到現在還有些懵,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種局面,明明這會兒面臨父皇雷霆之怒的應該是琰王才對,怎麼變成了他?
三皇子想到他本來是要朝大殿去,都是半路上被葉寶文給攔住,說想他念他還挑了他的火,結果現在呢?
若非葉寶文如今瑟瑟發抖驚懼的模樣,三皇子懷疑自己是不是遭了葉寶文的道,對方說是要陷害琰王與葉清硯,最後怎麼反倒成了他們兩個?
想到這,他猛地回頭去尋找葉清硯與琰王,結果發現兩人好好坐在殿前原先的位置上,正疑惑不解朝這邊看。
三皇子望著葉清硯那張醜臉,不可思議,怎麼可能好好的?
他當時是親自將摻了葯的酒水遞給葉清硯的,他也親自看著他喝了下去,知曉對方面對他絕不會拒絕。
等確定他喝了他才前去見母妃一面,可誰知……誰知事情怎麼成了這般?
三皇子重新將頭低著,最後只能硬著頭皮:「兒臣……喝醉了酒……」
他艱難開了口。
原本這是若只是魏帝私下裡撞見可能還會替他隱瞞一二,可誰知被文武百官也撞見了,裡面還有雲閣老,正是他今晚要訂婚的雲家當家。
這事一出,當時雲閣老氣得都暈了,這訂婚宴自然也進行不下去了。
三皇子不甘心失去雲家這個助力,硬著頭皮想找個由頭:「父皇,兒臣也不知怎麼回事就中了招,許是有人故意給兒臣喝了摻了葯的酒水,葉公子估摸著也是如此。我們二人雖然認識,卻私下裡並無逾越,如今這般……是兒臣負了雲娘,兒臣願受一切懲罰。」
雲閣老這會兒已經醒了,身邊剛好是太醫院的掌院,本來是參加訂婚宴的,結果這倒好,順便幫人治病了。
雲閣老黑沉著臉坐在那裡喘著氣,他是個嫉惡如仇的,也是個偏心小輩的,他們雲家幾代只出了雲娘一個姑娘家,平時是放在掌心寵著,若非魏帝做媒,他們是不願摻和進皇家這攤水。
可雲娘歡喜,他也就鬆了口。
但誰知三皇子竟然私下裡這般孟浪,男女不忌。
訂婚宴上就與人亂來,這日後雲娘在後宅還不被欺負死?
雲閣老冷靜下來,這婚一定要退!好在只是訂婚不是成婚,他慶幸一切還沒定下,所以聽三皇子這話就知他想藉機將這事當成意外越過去。
雲閣老哪裡看不出三皇子這小心思,沉沉看了眼三皇子,直接起身,到大殿前跪了下來:「老臣厚著臉皮當著皇上的面質疑一番,既然三殿下說自己是醉酒被人陷害下了葯與葉公子胡鬧,剛好太醫也在這,替二位好生瞧瞧。」
三皇子與這位葉家庶出的小輩眼神清明,哪裡像是中了葯的?
真當他是個瞎的?
三皇子臉色一白,張嘴想說什麼,卻只聽上首魏帝開了口:「替葉家的診脈。」
太醫立刻上前,替葉寶文診脈。
三皇子渾身一個激靈,乍然間明白了魏帝的意思,如今文武百官都瞧見他的事,那麼是壓不下去了。
父皇讓太醫先替寶文診脈,意思也明顯,是在提醒他,讓他捨棄了葉寶文保全名聲。
葉寶文沒有中招,到時候能直接說葉寶文惦記他不惜給他下藥想逼他娶他,這一切都是葉寶文的錯,而他是無辜的。
到時候只要他不是主動犯錯,將葉寶文杖斃,那麼有父皇為他說道,與雲家的婚事還是作數的,只要到時候父皇說不必替他診脈,那這滿朝文武誰敢逼他診脈?
可……可這代表他要犧牲掉葉寶文。
葉清硯挑眉,沒想到魏帝竟然到這時候還要替三皇子遮掩一二,可書卷里可寫了魏帝當時面對琰王與原身可絲毫沒任何憐惜,直接把三年功勞抹了不說,甚至還嚴懲關了二人禁閉。
也因為魏帝的態度,二人一時間淪為笑柄,名聲盡毀。
可到了三皇子這裡,魏帝反倒是肯為自己的好皇子遮掩一二了。
葉清硯垂下的眼神冷下來,為琰王不值,為原身不平。只是他隨即想到什麼,看向不遠處跪在那裡背脊僵硬的三皇子,卻是無聲笑了。
一邊是自己的臉面以及魏帝的寬恕,可另外一邊卻是心上人的性命。
他很好奇,三皇子到底會選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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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真少爺他滿級回來了》
文案:寧長青死後進入時空管理局,成為滿級大佬后光榮退休,為了彌補第一世的不甘與遺憾,重回最初。
第一世他出生時被人有預謀換掉,從天之驕子成了貧苦山區的養子。
養父母對他苛待不親,非打即罵,養的性格軟弱自卑,早年輟學為養父母後生的弟弟賺取學費,生活過得很苦。
後來終於有了一個戀人,卻被一個豪門少爺搶了,直到後來他才知道,這個豪門少爺正是那個代替了他鳩佔鵲巢的人。
只可惜他知道的太晚,假少爺提前知曉這一切,設計將他害死,甚至在他死後,他曾經救了的那人尋來時,在養父母的作證下,假少爺連這份恩情也領了,平步青雲,成為人生贏家。
直到多年後,他在時空管理局聽說,那個他少年時有過一面之緣意外從綁匪手中救下的人,最後查明真相,弄死了養父母以及假少爺,替他報了仇。
遺憾的是,那人在當年的綁架中受了重傷,傷了根本,即使富可敵國,依然沒能活過三十歲。
寧長青重新回到死前那一世,他帶著管理局給的特殊buff金手指尋到了那人。
藺珩身體一年不如一年,醫生斷定他死前三個月某天,有位自稱華佗在世的人出現在他面前,說能讓他活到九十九。
藺珩低頭看了眼體檢報告中五臟六腑衰竭一欄,沉默了:敢騙到他跟前的,這是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