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你永遠不知道你有多殘忍

馬蹄噠噠聲越走越遠。

穆元初收回視線。

小廝抬起頭，「殿下，世子對您敵意很大啊。」

穆元初的聲音有些飄忽，「無妨，終歸是為了娘娘好，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小廝，「……」

姬無冥的身體時好時壞，好在一直都在慢慢好轉。

這日，沈肆從睿王下值，還未走到蘭香院，就在一家酒肆內看見林顧的身影。

林顧的身體已經大好沈肆知道，這些天一直都在借酒澆愁沈肆也知道，一直沒過問，就是想給他時間自己走出來。

可現在看來他自己根本走不出來。

沈肆一腳踹開酒肆門板，嘭的一聲。

渾身的氣勢太盛，酒肆內的人皆是一驚，紛紛用驚疑不定的眼神看向她。

視線未錯開半分，她直接朝那個喝的人事不知的人走去。

「林顧！」

沈肆一聲低吼，酒肆內的人又是嚇了一跳。

老闆趕忙跑了過來，「這位公子……」

「滾！」

重症還需下猛葯，沈肆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酒肆老闆被她喊的一個趔趄，扶著桌子站了好一會才緩過神，還要上前，被老闆娘拉住，耳語幾句，便只和酒肆內的客人一樣驚疑不定外加一絲后怕的看著她。

沈肆一把抓住林顧的衣領，「你還要消沉到什麼時候？」

本來，若是不被她撞見，她還可以容他幾天，可既是被她撞見，便容不得他這幅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

林顧喝的迷迷糊糊。

酒量淺，加上腦子本就不清楚，幾杯酒下肚竟和別人喝了幾壺差不多。

看著眼前三三兩兩的重影，原本靈動的眼眸此刻漫上醉意，顯出幾分痴態，帶著傻意，「阿肆，你來了……」

沈肆恨鐵不成鋼，「很好，你還知道我來了。」

若不是還殘存最後一點理智，沈肆幾乎控制不住一拳打過去，她想過林顧會消沉，可沒想到竟是這般意志全無，像是一團被人踩在腳底又甩在牆上的爛泥。

林顧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眼前除了她的重影也什麼都看不到，腦海混成漿糊，依舊在不停的回放著那日在湖邊看到的情形。

「阿肆，你為何不來？你答應過我的，要和我一起過女兒節，你答應過我的……」

少年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發泄著自己的不滿和無助，像是被困籠中的野獸，自己掙不脫，也拒絕別人的幫助。

沈肆愣住，她確實把這件事給忘了。

可即便是這樣，也不是他消沉墮落的理由，「林顧，你忘了林國公府還有你娘，忘了曾經說過的要帶你娘脫離苦海，帶著她過平靜的日子？」

再也看不下去他這樣折磨自己，沈肆一拳揮了過去。

既然他自己不想醒，她就把他打醒。

林顧閉上眼睛。

嘭的一聲，沈肆終是沒忍心，一拳砸在旁邊的桌子上，桌子被她砸出一個洞。

酒肆內的人，只有些膽大的還留下看熱鬧，膽子小的早早結賬走人。

老闆和老闆娘一臉心疼的看著砸壞的桌子，想勸不敢勸。

拳頭沒有打在自己身上林顧是有感覺的，幾乎撲面而來的怒氣也讓他清醒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