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舍小為大亦為罪
北滎摸了摸自己被捅的地方,那裡卻並沒有任何傷口。
「你真的可以救下我的妻子和孩子么?」
「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但是我會盡我權利去做。你的妻子我無法保證,但是你的孩子...已經安全了。」
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目秉插話道:
「三分鐘已到,任小友,周小友,有沒有興趣看一下神靈之間的戰鬥。」
周成榮趕忙擺了擺手道:「沒興趣,我看膩了,你們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們回來就行。」
任忍卻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朝著北滎伸出手掌道:「不如一同見證烏托邦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戰爭?」
北滎微微一愣,什麼意思...你小子不是說要去救我老婆么?怎麼變成看戲了。
「我的妻子...」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北滎也不敢質疑任忍,只是有些擔憂地說道。
「倒是你便知道了。」
另一邊的反叛者首領亦是知曉了山的計劃又失敗了。這麼長時間封印卻沒有解開,情況已經明了。
在他身側,一位位神靈聚集,大堂之上,上百個椅子上皆是坐著一位神靈,有的形似野獸,有的長若鮮花,有的則與人類無異。
而他們所在的位置,竟是一片雲彩之中,雲散則隱入小空間,雲凝則顯現與世。其內,屋舍儼然,良田美竹。
「山!山那個東西呢!?時間已經過了三分鐘了,為何封印還未開啟。」
「大長老,山適才已經去往封印之所了。」
那大長老聞言冷哼一聲,碩大而健壯的身材使得它不怒自威。
「蘭樺,你們家的那位可有消息?」
蘭樺便是北滎的妻子,現在也正坐在這人群之中。
「回大長老,北滎未有消息。」
「聯繫在那邊守衛的士兵,讓他們已『有敵潛入』為理由進去,我要知道北滎那個傢伙到底在做些什麼。」
空間的分割讓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些蟲子最後到底有沒有將北滎殺死。
「森...你是指這五個人么?」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大堂之中回蕩,凌蒼一身白色的衣衫顯得有幾分縹緲。在他聲音落下的瞬間,眾神轟然站起,擺出一副戰鬥姿態。只是森未動,他們也不敢有何異動。
而在他的身邊,還有五個被捆仙繩綁著的神靈已經昏迷著躺在地上。
沒有任何的戰鬥餘波影響到此處,這五個神靈卻已然敗下陣來。
在最上方的森雙眼微眯,凌蒼的實力又有了精進,初來烏托邦的時候,他就是最強的幾人之一,而到如今,更是不知其實力所在。
森從最前面的座位上站了起來,他沒有去詢問凌蒼為何能夠發現這裡,既然他已經出現,那便已經沒有可說的了。
精神力掃過房屋之外,整片雲彩之內除了凌蒼沒有第二個入侵者。
「哈,凌蒼...你何時已經自大到如此地步了,難不成你認為你自己一人便可戰勝我等?」
一把黑白相間的鎖鏈出現在凌蒼手中,古文字刻在鎖鏈的每一處,使其顯得古樸而神秘。
「不試試又怎麼能知道呢?」
看著凌蒼自信的樣子,森稍稍有幾分遲疑,不同於凌蒼,目秉。森不是人類,他只是擬化成了人形。
從他的名字可以看出,他與火,空間等人同屬於原本的舊神。
當年的神戰,並非是人類與舊神之間的戰鬥。如果真是如此,那麼人類在最低微的起始階段就會被成千上萬的神靈滅殺。
當時的舊神之中,也有一部分認為神所作所為不和天道,於是他們來到了黃帝的陣營之中,山與森便是這般,他們所掌控的自然也是與他們名字相當的山與森林。
而因為他的身份,也使得他想要掌控其他的天道便難上加難,他害怕眼前的男人真的擁有比自己更多的天道許可權。
擁有兩個天道的神便會稱之為神王,但每多一種天道,其實力都會數倍增長,天道帶來的不只是一種控制系能力,還是一種親和力,一種增幅。
而凌蒼的第一個天道,便是如今所展現出來的鎖鏈。
森冷哼一聲,運氣之間,精神力帶著領域與凌蒼的氣勢相互碰撞。
戰前的氣勢將直接決定二人的狀態。
凌蒼沒有任何動作,他只是站在那裡手握鎖鏈,只要他不著急,知道消息的神就會越來越多,反叛者終究是佔據了少數的,森等不起。
一步踏出,來到凌蒼面前,一拳之內,仿若蘊含了世界上所有的雨林生命,濃郁而沉重。
一隻手握住森的拳頭,沒有任何能力的運用,僅僅是靈力護體加上肉身力量,凌蒼便將森的這一擊抵擋而下。
眉頭微皺,左腿抽射,其上蘊含著河流的生生不息。
然而...這一腳竟然完全沒有碰到凌蒼的身體,直接穿過他的身體而過。
「空間許可權....」
神對空間進行控制與使用靈力運用空間力量,這兩者對於普通人而言或許沒有區別,但在神靈面前就是神技與拿不上檯面的靈力運用的差距了。
舊力已去,森來不及反應凌蒼一拳砸在森的肋骨上,強橫的力量直接使之根根斷裂。
但好在他的天道讓他擁有了數座森林般的生命力,這一點傷勢倒是對他沒有什麼影響,只是有些丟臉。
後退幾步,森有些陰冷地看向凌蒼:「你的空間許可權不是已經全部給予凌空了么。」
森想不明白,他知道凌蒼自始至終都是他最大的阻力,為了能夠儘可能地削減凌蒼的力量,他讓山誘導凌空修鍊空間力量,以凌蒼的個性必然會將自己最好的東西留給自己的孩子。
而失去了一個天道許可權的凌蒼,實力也會大幅度下降,但為何...他還有這麼濃郁的天道氣息。比起之前也是不遑多讓,難道....山那個傢伙根本沒有讓凌空獲得空間許可權?
不可能,如果沒有的話,之前他是如何連通的希望之邦?又是如何使得封印力量減弱到能夠使神一下的存在穿行與烏托邦內外的。
「因為...這些許可權並非原本的那些。」
雲彩逐漸散去,別墅大小的房屋出現在整個烏托邦的上空,任忍與目秉出現在房屋之前的院子之中。
「當年黃帝並沒有將所有的空間許可權全部掠奪,他是否是有意為之已經無從考察,但是...凌叔叔如今所擁有的許可權...正是屬於空間之神的那百分之五十的許可權。」
在任忍的身旁,還有一個有些不知所措的北滎,一個一臉生無可戀的周成榮,一個面容剛毅的....山。
眾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任忍的身上,在座的人都知道,任忍便是這一次事件的導火線,雖然從始至終跟他的本質關係都不大,換個人來也無所謂,但是他終究是一個重要的工具人。
「山...沒想到你居然會背叛我。」
山是稍有的幾個與森一樣的黃帝陣營中的舊神,所以他給予山的信賴是最多的。
當然,他最詫異的是,山是如何給凌蒼他們傳遞信息的,疑心病極重的他一直將山監視的死死的,就算他真的背叛了自己,又如何做到的。
「背叛你?不...我從一開始就不是你的人。森,我勸過你,黃帝帶我們不薄,你為何要背叛他,森...你不可能是黃帝的對手的。」
山義正言辭地說道,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僥倖心理,在森告訴他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就沒有選擇加入其中,而是先行應下,在進行瓦解。
只是山並不知道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哪些人被森引誘了,因此他才一直潛伏於此,這期間,他沒有向任何人說起過這件事,畢竟身體之中的蟲是可以對他進行監控的,他不能說,也不敢說。
所以...在他為森做事的時候,他做了一些手腳,那六所安全屋,是他找到確認已經是反叛者的人與他一同建造的。
任忍手中缺少的那份資料,也是確定的反叛者。
他們相互之間都已經足夠熟悉,從建造手筆上,凌蒼就能知道到底是誰做的。這是山對凌蒼的投名狀,沒有任何交流,僅是行動便已經能夠有些猜忌。
但這並不能真正確認,讓任忍他們最終確認的是北滎。在與足訾一戰之中,任忍已經使用了自己身體內的力量,山也理應知道一個神靈,尤其是一個靈獸成神的神靈,是不可能對任忍造成影響的。
可是,他還是派出了北滎,一個不是真正忠誠於森的人,一個不可能對任忍造成威脅的人。
直到現在,所有的反叛者都齊聚一堂,山才悄悄溜了出來,將消息放給了任忍他們,同時也告訴了北滎,他的孩子就在自己的最後一個安全屋之中。
「你們幾個,從一開始就...」
森陰沉地說道,到現在他終於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是被耍的那個。
「老頭...你不會真的覺得,所有的小孩都和這裡的年青一代一樣...單純可愛吧。」
周成榮雙手放在後腦勺上,有些無趣的說到。他本來不想用「單純」這個詞的,可惜,目秉和凌蒼都在這裡,他只能換上這個比較有褒義的辭彙。
「山給我們的那份資料,每一個神靈都寫的那麼詳細,唯有幾十個神靈的信息幾乎沒有...你覺得我們是傻子么,他能調查出那麼多神,偏偏有幾個找不到。」
森臉色微沉道:「所以,你們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已經背叛我了?哼...山,你可知道背叛我的後果?」
說著,森右手中似有紫色的光輝閃耀,但在幾秒鐘之後,他卻震驚地發現,山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所有的反叛者,為了保證他們不會泄密,森都在他們的身體之中植入了自己蟲道的一隻蠱蟲,只要自己願意,隨時可以取他們的性命。
沒錯,森除了一開始誕生時就有的森林天道,這些年來還擁有了蟲道與河流之道。
一個長相恐怖的蜈蚣出現在任忍手中,被任忍輕輕一甩仍在前面的地上,那隻蜈蚣已經身體殘缺不堪,若不是蟲族生命力強大,它必然已經死亡。
這是從山身體之中拉出來的蜈蚣,在進入任忍身體之後被任忍直接拽出,但在這短時間內也被任忍的身體蠶食了些許。
超越規則的力量,就是這般的不講道理。
「如何?你還想要抵抗么?」
凌蒼直視著森說道。
「哼...凌蒼,你真的太狂妄了。」
森並沒有半點失敗的意思,計謀已經敗露的他甚至有些猖狂。
「如果你不將這兩個黃帝後人帶來,或許我們真的只有投降一條路可走了。烏托邦這個小地方你們總能將我們找到,事情敗露了的我們也將被所有的神靈所追殺。
可是...凌蒼,你太狂妄了。」
說罷,森狠狠地一揮手大喝一聲道:「給我上,把那兩個小傢伙給我抓起來。就算威脅我也要讓他們兩人開啟封印!」
說著,他便帶頭沖向凌蒼。
後面的一眾神靈紛紛隨之衝鋒。一個結界出現在屋檐之上,將他們所有人籠罩在其中。
沒有森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可能從這裡出去,就算是有著空間許可權的凌蒼,也需要三分鐘的時間來解開這個結界。
抬頭望向天際的結界,凌蒼嗤笑一聲,似是被森的愚蠢逗樂了。
一根根透明的鎖鏈從凌蒼身邊的空間冒出,以他為中心不斷向外擴散。
「領域,封鎖萬界。」
頓時,大量的神靈受到鎖鏈的束縛,初入神境的神權境神靈頓時感覺自己的肉體和能力都受到了壓制。
而半神則直接來了個原地罰站。
鎖鏈閃耀銀光,所有神權境之下的神靈都忽而消失在了結界之中,再次出現時,他們卻已發現自己身處一個不見天日的監獄之中。
烏托邦的監獄有九百九十九個房間,但自建立至今都沒有過一個犯人。
而在今天,它終於迎來了第一波囚犯。
針對神靈的囚牢,自然不會讓神輕易逃脫,就算沒有人把手在此,也不可能逃離。
一根根掛在牆壁上的繩索自動飄起,不等眾神掙脫,凌蒼能力的束縛,便被捆仙繩捆綁起來。
捆仙繩的存在,從來都不只是一根。
而其上,更是有著暫時封鎖天道的靈陣。
且不論此處已經被俘虜的眾神,在另一邊,森憤恨地看著赫然少了小一半的手下,但好在,這些人本就不是他們的主要戰力,只是凌蒼這一手屬實有些驚人。
「不用害怕,就算是當年的黃帝也不可能一瞬間將他們全部殺了。大家一起上,他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的。在這個結界里他們沒法通知外界。」
「哦?那...凌叔叔剛才是如何將他們傳送出去的?你的結界應該有空間封鎖吧...你覺得,凌叔叔一開始為何能夠輕易來到這裡。」
任忍的傳念帶著惡念控制的力量,而目秉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則不斷為他傳輸著神識,讓任忍能夠勉強將自己的惡念控制達到神級。
森果然上鉤似的看向任忍,但他並沒有說話,只要說話,他就會被任忍引導著走。可惜...任忍不給他狡辯的機會。
「自然不是山為我們開啟的,否則作為雲層結界的掌控者,你便會直接感知到。打開結界的...是凌叔叔的第三個天道。」
最後一句,任忍的聲音越發緩慢而洪亮,讓一眾已經開始動搖的神靈不禁心神一震。
而在任忍他們前方的凌蒼也十分配合地展開了他第三種許可權。
眾多鎖鏈相互交叉,在他們的中間,一把鐵黑色且已經銹跡斑斑的重鎖出現在眾人眼前。那把鎖,象徵著的是凌蒼剛來烏托邦時肩上的重擔,是他過不去的坎坷,是他心靈上的芥蒂。
而現在,一把鑰匙插入其中,隨著鑰匙扭動,重鎖打開,眾多鎖鏈直接在空中崩裂破碎,而蘊藏在凌蒼身體之中的力量,也隨著鎖鏈的破碎完全釋放。
僅僅是無法抑制的靈壓,便使得周遭的神靈為之一顫。
森爆喝一聲,一條川流不息的河流,一片一望無際的森林,一條駭人心神的蠱蟲。
三道神權以虛影的形式出現在他的頭上,與凌蒼的氣勢對抗。
「同樣是三神權神王,你們有什麼害怕的?凌蒼交給我,你們給我上。」
說著,森終於不再理會任忍的花言巧語,要是再讓這個惡念之神的繼承者說下去,自己這邊真當不戰而敗了。
右手的鎖鏈在在凌蒼的控制下與如同銀色的長龍一般,不斷與森的拳頭交鋒。
這是舊神的通病,他們比起兵器更相信自己,或者說,他們的肉體才是最恐怖的兵器。
眾多神靈見兩人已是打的難解難分,當即在一個愣頭青的帶領下沖向任忍他們。
沒有任何反應時間,實力的差距讓任忍無法看清他們是如何來到自己身邊的。
而目秉與山卻已經與他們戰成一團。
人多勢眾,目秉不敢有任何掉以輕心,還要保護任忍與周成榮的他當即開啟最認真的模式。
三道領域疊加而起,他赫然也是一位三神權神王。
「去找你的妻子吧。」
任忍傳念給北滎道。
北滎當即閃出,化作一抹黑影與他的妻子相遇。
「閃開。」
蘭樺面色陰冷地說道,她對自己丈夫的背叛十分生氣。
「蘭樺,黃帝對我們已經足夠好了,你為什麼想要投靠舊神?我們一家就算不回去幫助黃帝,難道在這裡一輩子生活下去不好么?」
「不好!你這個廢物,給我滾開!」
「蘭樺!任忍與周成榮都是規則破壞者!相信他們,相信我,這一次我們一定會勝利的,只要他們兩人能夠...」
「夠了!你以為我蘭樺是什麼人,貪生怕死,縱慾無度,恃強凌弱?當年你初來人族,實力低微,是誰教你戰鬥之法。當年黃帝一敗再敗,是誰為他力挽狂瀾?
是我!我蘭樺對你,對黃帝,盡心儘力,嘔心瀝血。
結果呢...他背叛了我的信任,你也如此,你們該死!你們都該死!」
蘭樺撕心裂肺地吼著,像是要將這數千年來積壓在心中的情緒全部發泄出來一樣。而北滎卻有些不知所措,面對蘭樺瘋狂的進攻,他只得一閃再閃,但作為他的妻子,蘭樺是多麼了解他的能力,一道道傷口不斷出現在北滎身上。
即便他遁入影子也無可避免地受到重創。
另一邊,一數十個二神權神王為中心,神體境神靈為輔佐,不斷圍剿著目秉,短短几秒鐘,他便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眾人皆是知曉,既然凌蒼有鑰匙這一新的天道,那這個結界便幾乎毫無意義,外界必然已經有人知曉了他們的戰鬥。拖延時間,便是任忍他們的目的,而速戰速決便成為了森他們的想法。
只是...至今都沒有人在思考,為何凌蒼不直接帶著眾神靈將他們圍剿了,是怕烏托邦因為他們的戰鬥餘波而毀滅還是別的理由?至少...周成榮的能力讓他們一定意義上喪失了思考能力。
一道傳念到來,任忍撇了一眼正在戰鬥的凌蒼,隨即轉頭看向保護著他與周成榮的目秉道:「目叔叔,去放手戰鬥吧,至於我和周成榮...有山保護我們呢。」
目秉看了一眼任忍,因為他們兩人的存在,他確實無法施展全部的力量,總是投鼠忌器。
任忍雖然已經這麼說了,對方也不會將任忍殺了,可是...抓走任忍還是很輕易的吧。
他不敢賭,萬一任忍被抓走了,那他們可就前功盡棄了。這裡的神靈在烏托邦里就像是在籠子里一樣,封印消失,想要再抓住他們就難如登天了。
周成榮輕嘆一口氣,他看向依舊在戰鬥的目秉,一道傳念直至目秉心頭,這道傳念似乎比聖旨還好用一樣,聽到周成榮話語之後,目秉頓時一個爆氣,直接拋下任忍與周成榮扎到神堆之中。
頗有幾分被射手束縛的輔助,在射手死後肆意妄為,團滅敵人,直接拿了五殺一樣。
而失去保護的任忍與周成榮則直接暴露在眾多神識境的靈神面前,這些神的實力高於神權境,因而沒有被抓住,但又低於神體境,若是與目秉戰鬥,怕是容易誤傷致死。
因此,主戰場轉移,他們才敢出來蹦躂。
任忍撇了他們一眼,這些人每一個都比自己與周成榮強橫,但他卻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
而他身邊的周成榮,此時卻有幾分心不在焉。
「我在這裡幫目秉,你去吧。」
任忍對著周成榮說道,周成榮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圍剿他們的神靈自然不會放他們離開,但在超能力面前,這些力量也沒有什麼作用。
周成榮本體的能力,分享。
他強制與最外圍的神靈分享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而作為交換,對方也要給予他一種東西,周成榮要的是對方的位置。
簡單來說...他完成了與對方的位置交換。
不等眾人反應,他已經離去。
而任忍則看向目光灼灼的眾人,他們都知道,任忍與周成榮只需要抓住其中一個,就可以解開封印,所以..只有寥寥幾人去追周成榮,而剩下的則直接攻向任忍。
失去了周成榮能力的庇護,再也沒有所謂的時停解說。
一道道強橫的力量不斷沖向任忍。
厭死在攻擊與任忍接觸的前一瞬間開啟,大量的攻擊直接將任忍埋沒。
毫無疑問,任忍已經來到了瀕死狀態。就算是凌空,與他們相比也差了一個境界,當年「對於任忍來說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的凌空能夠一擊將處於厭死狀態下的任忍打到厭死的承受極限,來到生死之間。
如今這麼多神靈,自然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只是....任忍的身體似乎也與之前不一樣了,著大量的攻擊並非全部都對他造成了傷害。
一部分在黑刃的作用下落入虛空,一部分在任忍身前化作最原始的靈力並腐朽消失。
剩下的砸在任忍身上,卻被嫉妒的力量吞沒,化作任忍的東西,反攻向之後的攻擊。
但這些畢竟還是有極限的,剩餘的部分則砸在了任忍身上,卻被暴食吞入體內,成為任忍的能量源泉。
這些能量並沒有給任忍帶來境界的提升,反倒是其本身的威能並沒有徹底剔除,正在任忍身體內不斷衝撞。
但這一番操作下來,對任忍的傷害已經十不存一。
剩下的力量將任忍打至生死之間,但在幾秒鐘的時間內,還不等神靈有所動作,任忍的身體便已經恢復正常,來到最巔峰的狀態。
神獸恩惠,百獸之體。
任忍的削減並非是隨機選擇,而是通過他的計算,只留下了「針對肉體」的攻擊,且是靈獸放出的攻擊,在百獸肉體的作用下,度過最開始的痛苦,這些攻擊反而會成為任忍的力量,讓任忍的實力再度精進。
空中,數十個領域展開,面前的敵人顯然已經認真起來。
但與此同時,任忍的領域也相繼開啟,一柄絢麗的黑色利刃出現在他的手中。
一個個百獸的紋身在任忍身上浮現又消失。
領域之中,天依舊黑暗,大地依舊龜裂,似乎於凌空一戰時並無二樣。
在數十個強大領域的擠壓下,任忍的領域只能維持在體外一米。
然而,一聲龍吟出現,接著,猛虎嘯谷,百獸震惶,百鳥齊鳴,潛龍出淵。
成千上萬的神獸如同本人一樣出現在任忍的領域之中,有人認出了自己當年的戰友,心中觸動,有人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心有愧疚。
氣息,猛然向外擴散而去,許多神靈頓時遭到壓制,就算本身並非靈獸,或是自己就是那虛影的主人,心裡也有些難受。
乘勝追擊,黑刃之上的靈陣完全亮起,收到,蓄力。拔刀,居合。
壓制著自己的領域頓時紛紛退讓,不是眾神打不過任忍,而是他們的心退了,數千年前,他們本就是黃帝之中的精銳,是種族裡的強者,是眾人的希望,眾人所給予了信任的人。
而今日...他們背叛了家人,朋友,本就是有愧之事,在任忍的能力影響下更是後退一步。
但這一步,卻讓他們清醒了回來,目標早已明確,反叛已經開始,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就算森種在自己身體裡面的東西能夠被任忍剔除,難道凌空他們就會放過自己么?
可惜,這一步便是永久,任忍將自己的氣息已經完全放了出去,在場的所有靈獸,只要他沒有超過之前的前輩,就算是神獸恩惠的那個身體部分就是他自己的,也會受到壓制。
同時,任忍為目秉展開zone的模式,就像當年路穹翔晉級一樣,任忍也在推動著目秉。
沒錯,凌蒼布下局,讓一切呈現如今的局面,為的便是在神戰之前戰力最大化,而目秉...即將成就第四天道。他...需要一個戰鬥。
大妖圖鑑不知何時出現在任忍手中,大妖圖鑑是路穹翔用七個神器書籍縫訂而成。先前,任忍已經知曉了三種作用,分別是記載大妖,記載山川,容納神獸恩惠。
而現在,出現的是他的第四個章節。
書頁自行反到最後一頁。
書籍的作用無他,只是記錄。
或是記錄世間的知識,或是記錄心中的故事,或是記錄遠處的事理。
一個投影出現在眾多神靈面前,恰是整個異界的地圖,這也是任忍第一次見到異界的全貌。
地圖足夠大,大道籠罩了整個天空,讓眾神可以清晰地看到地圖上每一寸土地的變化。
在地圖的正中央,正是一個身著黑色衣衫的小人站在山巔,他的身後,眾多神靈依稀而戰。
那...是最後一場神戰之前的黃帝。
他似乎在說些什麼,但眾人是聽不到了。
地圖逐漸變遷,最後的戰爭頓時開啟。許是要跳過這一部分一樣,在敵人出現的瞬間,變遷速度開始加快,任忍也沒有看到敵人首領的樣貌。
而在接下來,人類被屠戮,世界在改變。靈力就此化作上古事物,新生人類不再知曉靈力的存在。
但歷史的車輪總是有趣的,新生代的人類沒有繼承上一個文明的遺產,卻在千百年的變遷之中逐漸發展出靈力。
潮起潮落,城池建立,人類自相殘殺,一切就像是舊神所控制的那般,人類再一次進入了無盡的戰爭之中。這一切都如同當年那般。
只是這一次...再也沒有神來告訴人類,你們是籠中之鳥,你們永遠都得不到真正的自由。
終於千年已過,來至當今,燭星國興起,統原國化作神族的奴役。
一道光輝之中...第一批希望之邦的人類,來到了此處,掀起了一場變革的風波。
第二道光輝已過,第二批地球上的人類出現,眾神...時隔千年,再度來到了他們的故鄉之上。
這一頁...記錄了最後的神戰之後所有的歷史,記錄了人類在這些神靈逃到烏托邦之後的努力,記錄了任忍他們的痛苦。
一道裂痕出現在眾人心靈壁壘之上,除卻幾個忠誠者或者本就有著極強烈反叛想法的人,剩餘的人紛紛停下腳步。那些數十個還不放棄的人,此時都被目秉攔下。
他們急了...那些停下的人里,有的他們手中有把柄,有的則是自己的親人。但不論他們如何高呼,這些人都不願意再戰。
森似乎注意到了這裡,他怒喝一聲:「給我上!不然我就引動你們身體中的蠱蟲!」
任忍呵呵一笑道:「你覺得...凌叔叔為什麼敢一個人先行來到此處?」
就像是應和任忍一樣,原本已有三種氣息的凌蒼頓時發生一抹變化,他的眸中一縷銀光閃耀,這不是空間的力量,而是時間...
他沒有徹底掌握時間,他的許可權只能讓他加速時間的流逝。而且加速的只有生物,且這個生物必須自願被改變。這種改變的上限是400倍,且人數上限是五人。
限制很多...但這依舊是當年幾乎無人觸及的時間之力,就算是舊神,也沒有人能夠掌控時間。
「嘭!」
現場,凌蒼,周成榮,任忍,目秉,山,五人的時間流逝頓時加快200倍。
這樣的變化讓他們頓感周遭的一切都遲緩了下來。
一柄黑刃在這個時間內不斷斬過每一個停下腳步的神靈身體。
一隻只蠱蟲被任忍取出。
山趕忙逃出眾神的包圍圈,他本身所擅長的便是守護與防禦,但在眾人的圍攻下也岌岌可危。
目秉則閉上雙眼,靜靜地感受著周圍每一絲的變化,當他周身布滿攻擊,他的性命來到最危急的時刻,一股冥冥天意推動,第四許可權...降臨。
周成榮的能力推了目秉最後一把。
而凌蒼...則直接將森碾壓,森的一拳之中,凌蒼已經是將其避開,並連出二百多拳。
拳拳致命,且集中於一處,威力頓時疊加。
戰場的最後,蘭樺的劍刺向北滎的心臟,他已經避無可避。
但在周成榮的眼中,兩人卻像是靜止了一樣。
他停下急匆匆的飛行,在空中一步步走向北滎,蘭樺似乎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少年,慢動作之中瞳孔偏向周成榮,但手中的劍卻不會停滯。
思維快於肉身的她已經猜出了周成榮要救下北滎,她心中頓感憤恨,傳念給周成榮,讓他不要插手。但時間流逝不同,周成榮卻只能接收到斷斷續續的心念。
輕嘆一聲,周成榮收起自己的刀刃。
緩步來到北滎身側,輕輕拽動北滎的身體,保證他不會因為力量過大而直接飛出去。
將北滎移開,周成榮站到蘭樺身前,只是原本刺向心臟的劍刃卻在周成榮的控制下刺向了自己的側腹,一個能夠避開大量要害只留下兩個洞的位置。
簡單來說,就是那種戳上十幾刀然後去醫院判輕傷的地方。
靈力凝結在身體之中,蘭樺的劍刺入其中,一絲血液順著劍刃上的血槽流出。
劍內蘊含的力量爆發,卻因為時間流逝的不同而被周成榮全部限制在傷口處,而沒有危及到身體內部。
時間流逝回歸正常,森已然伏誅,目秉一人獨戰數十神靈而不落於下風,且在不算熟悉之中逐漸將那些神靈壓下。
數百神明落於地上,他們已經無心再戰。
山喘息在戰場之外,任忍則與眾神一同看向大妖圖鑑所釋放的地圖之上。
而周成榮卻露出一抹慘淡的笑容。
北滎被周成榮的力量摔落在地上,蘭樺憤恨地看著眼前的周成榮。
抽劍,卻不動,不是周成榮力量強於她,而是在動漫化之中,中劍了,若是那人有話要說,你得先聽完。
「蘭樺...這一劍算我為黃帝賠罪。」
「你為他?!你算個什麼東西。」
「黃帝後人...當年的事情他也是無奈之舉。」
聞言,蘭樺似是想起了當年,她面露惡相,也不再抽劍,反而狠狠地捅了進去。
「當年?!你跟我提當年,你知道當年他做了什麼?!」
聞言,剛爬起來的北滎卻是微微一愣,他只知道蘭樺家破人亡,除了自己都死在了舊神手中,但卻不知道黃帝在這一場戰役之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知道....他用你們的家鄉作為誘餌,殲滅了大量舊神。」
「怎麼...聽你所言,你覺得他做得很好了?!」
「我替他向你說聲抱歉,神戰之大,浩若煙海,每一處都要有利必爭,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一點犧牲獲得更多的天道,對於當時的人類是多麼的重要。
我並不想為黃帝的所作所為狡辯什麼,他害你失去了家人,你恨他我可以理解。只是...不要去因此給更多的人類帶來不幸,如果你願意...這一次神戰之後,我這條性命歸你,我替黃帝...還你。
我想...你也不願意再看到有人和你一樣家破人亡了吧。」
說著,周成榮抬頭看向天際之上的地圖虛影,那裡的時間已經徹底與現實重合,現在也從歷史記錄變成了監控攝像。
此時...小夜夜,穆文默,路穹翔,他們的身影正出現在各處戰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