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為你打下的江山(二)

本宮為你打下的江山(二)

「清秀而不張揚,也是一種低調的美。」

系統努力在自己這次塑造的人物中挑出優點:「你看你身上這幅沉穩安靜的氣質,非常符合貼身婢女人設,一看就讓人放心。」

花白禾呵呵:「我第一次知道『長得放心』這四個字還能用來夸人。」

系統:「學到了嗎?」

花白禾在努力控制自己罵人的衝動。

沒等她做好與這幅平庸皮囊和平共處的心理準備,旁邊忽而傳來一個聲響:

「清嘉。」

見到她手中挎著個盆子從清洗的後院里走出,院外有個婢女及時將她喊住。

清嘉,就是她在這個世界的名字,系統已經為她安排好了身份,當她走入這個世界,所有人都會知道,她就是皇后如今最得力的大宮女。

那碧綠宮裝的女子頭上斜插著一支墨綠的釵,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後,快步朝她這個方向走來。

如今正是新皇登基之時。

前幾日方舉行了封后大典,姜窈才剛封皇后,以她原先管理太子後院時那井井有條的模樣,以及如今尚還算空,僅有一妃、一良人的後宮情況來看,照理說,現在應該還不會發生什麼大事。

想到這裡,花白禾心中有了數,只從盆里拿出自己已經洗好的皇后貼身衣物,件件抖開,一邊晾一邊看湊過來的這人:

「浣溪,什麼事?」

浣溪是花白禾在原本故事中看到的,姜窈身邊最得用的那個,也是嘉妃懷孕流產時,離她最近的那個婢女。

她看上去很輕易接受了『清嘉與自己一同從王府出身,感情深厚』的設定,在旁人面前還能擺出的大宮女威勢,待到見了花白禾,那些鎮定自若就全崩了。

浣溪從自己的衣服里摸出一個深藍色的布包,湊向花白禾,低聲道:

「聽說今早晨會上,禮部尚書擬了選秀條陳,請皇上過目。」

花白禾面上雲淡風輕的,抖著衣裳上的水珠說道:「這事兒連御膳房的花貓都知道。」

後宮生活無趣,前朝的風吹草動,什麼時候不是第一時間傳出來?

何況這裡是皇后在的長樂殿。

至於選秀,倒也是慣例了——

新皇屁股底下的位置剛熱乎,只要皇長子一日未出世,禮部這些干拿俸祿的人就一日有找存在感的地方。

什麼為江山、為皇嗣著想……光花白禾見過的宮斗劇里就出現過無數遍這種台詞,她閉著眼都是那些花白鬍子的老臣苦口婆心的樣子。

——戰鬥力堪比那些栓不住自家猴孩子,卻上趕著慰問別人家孩子成績年紀第幾,年薪多少,什麼時候找對象的社區碎嘴子大嬸兒。

浣溪見她半點不奇怪,順著笑了下:「是,皇上是當朝將這事兒壓下去了——」

緊接著,浣溪臉上的笑容轉為苦澀:「可姜小王爺下朝之後,就託人往咱長樂殿里送了這禮物,本該由我直接呈給娘娘,但姜小王爺這人向來性情不好捉摸,若是我就這麼冒冒失失的呈給娘娘……」

話說到這裡,花白禾懂了。

所謂的姜小王爺,姜鎮海,正是姜家最年輕的承爵者。

姜窈的祖父作為三代公卿,為了上兩任皇帝鞠躬盡瘁,將家門光耀到如今地步,可如此高門大戶,卻有個致命弱點,人丁稀少。

到了姜鎮海這一輩,更如同老母豬下耗子——

一代不如一代。

因為就這一個兒子,姜窈的母親對他溺愛得很,官二代的本事他是半點沒學著,擺闊鬧事、仗勢欺人他卻無師自通,從小到大不知惹了多少禍事。

如今親姐成了皇后,他便進化成了京城第二個橫著走的物種。

……第一個是螃蟹。

鑒於這位姜鎮海小王爺往長樂殿寄過許多『驚喜』,最令人難忘的的一次,禮物是一隻被壓扁了裱進畫框里的,死老鼠。

該項輝煌歷史由姜鎮海同志酒醉后達成——

據說他是懷念小時候在家裡搗老鼠窩,想試試看外頭那些貧民做的『烤老鼠』味道如何,結果差點被親爹家法伺候死,最後被親姐解救的故事。

禮物收到的那天,長樂殿的人聽完這故事各個掩面淚流。

……被那隻死老鼠的味道熏的。

不巧的是,那天皇帝下朝之後恰好擺駕長樂殿。

聽說他那天的臉色很黑,很難看,當場賞了那個呈禮的小廝八十大板,又下旨訓了姜鎮海一通,罵他不分尊卑,嚇得姜老太爺連夜進宮,顫巍巍淚漣漣地跪下給自己這祖孫求情。

綜上,姜家如今有這麼個龜孫繼承人,後期在前朝上剛不過嘉妃母家那些驍勇善戰的兄弟,簡直太理所當然了。

……

當花白禾回憶完姜鎮海的『輝煌歷史』,浣溪手中的那個藍色布包已經往她懷中塞了過來:

「清嘉,你慣是我們當中最聰明的那個,這事兒還是交給你解決吧。」

浣溪覺得這布包十分燙手——

因為姜窈正是傳說中的扶弟魔,就算姜鎮海乾過無數荒唐事,她也依然能打開十五倍美顏濾鏡去看自己的親弟弟。

所以不論是知道內情擅自銷毀,還是直接呈給皇后,都有屁股開花的風險。

花白禾陡然接下這麼個任務,整個人:「……?」

太能幹也有錯嗎!

就在她稍一愣神的期間,浣溪自覺卸下了今日最沉重的包袱,放心地回到前頭大殿內繼續伺候皇后。

花白禾和那個藍色布包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拿這個『薛定諤的禮物』怎麼辦。

她先是掂量了一下那個重量,又捏了捏厚薄度……

「這個手感,」她低聲自語道:「是書?」

她覺得有幾分稀奇,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書值得這位小王爺偷偷從宮外送進來,還特意要交給皇后。

一秒鐘后,花白禾被封面上的畫圖閃瞎了眼。

系統看到那張馬賽克圖,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剛想開口安慰,卻見花白禾拿出看論文資料般的嚴肅表情,盯著那封面半天,然後問它:

「……這姿勢,是老漢推車嗎?」

系統:「【我還是個寶寶,我什麼都不知道.jpg】」

姜鎮海又一次刷新了他送禮的下限。

突破後宮重重阻礙,他給她的親姐姐,送了一本……淫-書。

裡頭觀音坐蓮、山羊對樹、丹穴鳳游等等,應有盡有。

聯想到今天前朝發生的事情,花白禾不難猜出他送這麼本愛愛姿勢科普書的用意——

他想讓姜窈多籠絡皇帝,早點誕下皇長子,徹徹底底坐穩後宮第一人的位置。

但這是要是傳出去了……

民間評書又要多幾個段子——

#八一八那個將手伸進皇帝後宮的小舅子#、#母儀天下的皇后究竟有哪些床頭讀物#、#帝後夫妻生活不和諧,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種種標題從花白禾的腦海里閃過,只見她相當淡定地將書一卷,往懷裡塞去:

「這本書,沒收了。」

系統瞧見她沒當場銷毀,試探著問了句:「你不會要留下自己看吧?」

花白禾義正言辭:「我怎麼會是這種人呢!」

正在這時,另一個桃色宮裝婢女匆匆往她這兒來,開口便喊道:「清嘉姐姐,娘娘今日興起,想與婉妃對弈,問起上回皇上賞賜的那副白玉棋盤,你給收哪兒去了?」

婉妃之前就是太子的側妃,和姜窈一起服侍太子,年紀比姜窈大了八九歲,如今太子變皇上,她也跟著抬了身價,作為這後宮中唯一的妃子。

婉妃比姜窈更佛,從不主動招惹人,在後宮中真真是透明人般的存在。

花白禾聽了她的話,隨著她往外走:「娘娘之前讓收進庫中了,我這便去取一趟——對了,婉妃慣愛喝毛尖,你提醒著浣溪。」

那婢女遠遠應了一聲:「哎!」

……

一刻鐘后。

花白禾見到了姜窈的真容,那模樣驚艷到了她,以至於她根本沒注意到對面的婉妃。

身體設定的本能促使她停止這種直視主子的冒犯行為,然而那隨意一瞥卻已在她心底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耀眼的明黃色常服穿在她的身上,金光灼灼,照亮了整座長樂殿,卻也沒掩住她自身顏色。

衣領出的脖子那段勝過天鵝曲頸,面龐膚色塞初雪,尤其是那雙含著笑意的黑色眸子,沉澱出她似水的溫柔。

落落大方的五官,既壓得住一身皇后的威儀,卻又不至露出威懾之意,一見就令人心生好感。

看得花白禾這個終身顏狗後援會成員,面上站樁式的侍奉在旁邊,心底恨不能將她的盛世美顏作屏保舔個幾萬遍。

她陶醉得連婉妃走了都沒反應過來。

「清嘉……」直到那道溫柔的嗓音在她身旁再度響起。

花白禾驟然回神,低聲喊道:「娘娘。」

「今兒怎麼了?瞧著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姜窈說話時自有一副涵養極佳的調子在裡頭,吐字極為清晰,卻聽不出輕慢的意思,反倒有十足的妥帖。

花白禾感受著耳朵懷孕,一邊手腳麻利地想收拾桌上的棋盤,低眉順眼地微笑:

「娘娘多慮了,我是想著御膳房那邊小扇子傳來消息,說今兒進了十來只肥鴨,如今正是吃鴨肉的好季節,您要不今晚點道鴨肉羹?」

姜窈頓時失笑,沒想到她這會兒就替自己操心起了膳食,正想說點什麼,忽然見到她俯身時,衣襟里露出的那塊深藍色邊角。

「……你衣裳里是什麼?」

花白禾茫然一抬頭,差點條件反射回答:胸!

等順著她的視線一低頭——

『啪嗒』一聲。

已經露出大半個角的書冊徹底掉在了桌上。

藍布本就包的不太嚴實,正好隱隱綽綽露出一半封面的手繪圖。

露出的那一半,正好是兩個緊貼著做運動的人物下半-身。

花白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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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調解員[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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