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任弘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太短,沒有培植勢力,相對於東方群來說武功也低,家族更是不能連累,整個人都非常被動。
更讓他沒有料到的是司幾斷竟然會給他下藥,他也沒有察覺出一絲一毫的危險。雖然這藥物的確沒有危害,但是讓他難受的是司幾斷沒有陪他走完餘生的信念。
時間還是太短了。從小時候開始,司幾斷即便有母親也是一個人;現在,司幾斷即便有他也是一個人,這像是一個魔咒和枷鎖,好像永遠也破不開。
任弘在隱蔽處隱匿,被電擊神經的後遺症出現,沒有閉上眼睛眼前也全部都是司幾斷,笑的、冷著臉的、受傷的、發獃的、害羞的,面如桃李的,面若修羅的……
不知不覺間,任弘的眼睛變得通紅,情緒不斷的積累爆發壓抑,每一個世界他捧在手心的便是他的唯一。
等到任弘的眼睛漸漸恢復黑色,東方馨蓉和那位貌美夫人早就已經離去。他不再隱蔽,殺過千軍萬馬的煞氣猶如滔天巨浪,幾個血氣澎湃的高手硬是在任弘的氣勢之下生生減了一層功力。
他們在吹牛曬太陽的時候,就發現一個人緩慢的從陰影處走出來,手中握著一把光華內斂的寶劍,目光幽深。
其中一個人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便睜眼死在了地上,屍體砸到地上濺起秋日的泥水。
剩下的人想要反攻,但卻發現眼前的人宛若魔神再臨,眼睛中根本沒有絲毫生命氣息,接二連三的死在了任弘的劍下。
阿若的光球都炸了起來。
[宿主。宿主。任弘、任弘……]
雖然這幾人的確是作惡多端,死不足惜。但阿若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宿主。
任弘目光閃爍回神,卻依舊如殺神現世,對著小系統說道:「我聽到了,放心,無事。」
[嗯嗯,那宿主就快去吧。這個地牢結構簡單,直接走到最後一層便是了。]
系統小心翼翼的說道。
對於任弘來說殺死一群人,遠比重傷一群人逃走要容易的多。現在他想要這群人死了。
任弘劍上的鮮血滴落,慢慢的走向地牢深處,鳳翎上的血也斷斷續續的滴了近乎一路。任弘的眼中越發的無機質,這些糟糕的人類真的很麻煩,也很臟。
御空停留在最底層的水面上,任弘將鳳翎寶劍浸入水中,劍身上的污血隨著水流漸漸如煙般散去。
鳳翎寶劍騰空飛到任弘手中。任弘將半泡在水中的人抱起來,一劍斬斷了鐵鏈。
司幾斷還在迷迷糊糊,感覺到娘來過之後,又出現幻覺任弘來了,他是在做夢嗎?可是八歲開始他就不會做有關人的夢了。
「任弘。」此時,司幾斷似乎脆弱如浮萍。
「我在。」任弘無機質的眼神漸漸回溫。
任弘用內力一遍一遍的梳理司幾斷重傷的身體,坐在這地牢中恍若富麗堂皇的大殿。
「幾斷,你在嗎?」任弘湊近司幾斷的耳朵問道。
司幾斷聽到自己的名字哼唧了兩聲。任弘抱著司幾斷,將頭部放到肩上。司幾斷更安靜了,呼吸吹著任弘的耳後,只是因為疼痛時不時的皺眉。
又轉身到另一個水牢,將李銘軒身上的鎖鏈砍斷,帶著兩人,晝夜不停的飛到了朱雀山莊。
「少莊主回來了。」一個僕人高興的叫道,暫時忽略了任弘掛著一個,提著一個的人,還有一身的血跡。
「不必聲張,先找醫師到我房間里。」
這人才看到重傷的兩人,立刻說道:「好的,大公子稍等。」
任毅知道哥哥回來的消息,御空飛到哥哥的院里,竟是第一個飛到的。站在院牆上,覺得下面那個一身冷漠的哥哥有些奇怪,遲遲沒有下來。
「還不下來。」任弘說道,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
任毅這才高興地下來,「哥,我現在御空也超級棒了。」
「嗯。」
「那哥哥給我帶好吃的了嗎?」任毅問道。
任弘帶著七分笑意,所有的煞氣消失不見,「晚上才有。出去玩吧,哥哥還有事情。」
「哦,哥哥千萬別忘了。」任毅摸摸腦袋,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哥哥的院落。
任弘照例給李銘軒輸了些內力,吩咐下人將李銘軒衣物換了,傷口包紮處理好。
坐在司幾斷的旁邊,任弘已經沐浴更衣。司幾斷也換掉了一身血污,傷口處理好了。
「今後,幾斷便不能如此妄為,一腔孤勇。」不管司幾斷能不能聽到,隨後累極了的任弘合衣睡在旁邊。
傍晚時分,任弘清醒,身邊的司幾斷還在昏睡。
他讓下人拿些食材到小廚房中。這些人性格淳樸,雖然吃驚於大少爺要做什麼,但什麼都沒有問,就樂呵呵的拿來了儘可能多的食材。
做糕點要用上甜味,這個時代的糖價格很高。武林說白了只能算是鄉野之地,但朱雀世家仗著武功高,家裡儲存的蜂蜜量比糖還要多。
任弘乾脆全部使用蜂蜜,甜而不膩,是最適合的甜味劑了。
任道遠和崔長思夫妻兩個應武林盟主之邀趕往青鋒岳,兩日前就已經離家。任弘給父母親的書信會讓他們有防備之心。不知現在情況如何了,父母的武功功法修鍊的又如何?
諸事繁雜,任弘腦海中過了一遍又一遍,煩悶燥郁的情感隨著行雲流水的動作漸漸消散。
在任弘不知道的時候,一群心大的山莊人已經將大公子的小灶房圍了個裡三圈、外三圈。
朱雀山莊自來沒有什麼太嚴苛的規矩,只要是大門敞開,即便是主人家也可以串門的。只是平常不會有人隨隨便便串主人家的門,今日是個例外。
這些人太無害,任弘自進入山莊便這樣被熱情對待,而且他現在心中事多,知道有幾個人在門口張望也沒有用武功查探。
越來越濃郁的香氣從小廚房中飄出來,時而香甜四溢,時而麻辣鮮爽……眾人在門口吸了個爽。
「大公子可真厲害。」
「對啊,飯都會做。」
……
任毅赴約來到哥哥住的小院門口,發現人真的超級多,叫了聲嬸子,那僕婦看到小少爺恭敬地讓路,「小公子安。」
前面的人聽到這句話,也開始問好,硬是給任毅空出了一人的通道直到哥哥的小廚房。彷彿再走紅地毯。
任弘回頭,發現了小廚房外的一群人頭,眼角抽搐。
任毅被香味吸引,沒有責怪他們,讓他們退下之後,蹲在地上跟個小跟屁蟲一樣。
「哇,哥,你是出去學廚藝了嗎?」
「哥,這是啥?」
「看起來金黃澄亮,一定很好喝。」
「呸呸呸,好苦~」
「哥,你怎麼不提醒我。」
「這是苦水,菜里用的,不可單獨食用。快出去玩兒吧,很快就好了。」任弘彈了這孩子的額頭,什麼都不知道比較幸福。
周圍的人都已經散去,任毅無聊的坐在小凳子上,左看看右看看。
任弘的門口走出來一個人,這個人他認得,是上次來的司幾斷大哥,是哥哥的好朋友。任毅聽說他受傷了。
司幾斷看到熟悉的院落,有些白胖的任毅,臉色更蒼白了。他被任弘救了,任弘現在如何了?
任毅噠噠的跑到司幾斷跟前,「司大哥,你醒了。臉色看上去有些不好,很疼嗎?很疼就不要去打架了。像我,學了武功就從不打架。」
任毅模樣驕傲,朱雀功法的確不適合打架,適合逃跑,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即便是任弘改良過的鳳翔天下,也是以速度見長。任毅學了之後跑的更快。
司幾斷想要做出一個笑臉,卻發現面部僵硬。
好在任毅神經粗大,也不在乎這些,他哥的好朋友就是他的好朋友了,沒毛病。拉著司幾斷坐到石凳上。
「我哥在小廚房,馬上就出來了,等一下我把美食分給司大哥一些,司大哥就很快會好啦。」
任弘正好端著一盤最精緻的糕點出來,「這麼多東西,就給你吃嗎?」說著就捏了一塊兒往嘴裡放。
幾個手腳麻利的人將一桌各式各樣的食物搬上了院中的桌子,在三人坐的地方添置了三副碗筷。
任毅氣哼哼的,「這麼多,我就大方的讓你們吃一點。」
然後,頭也不抬的吃了個歡。旁邊的一個僕人長期照顧任毅,給任毅夾菜夾得順溜。一人夾菜,一人猛吃,彷彿是在虎口奪食,爭分奪秒。
近夜,風微冷,天愈暗。好在這桌子旁邊的樹上掛滿了燈籠,色調昏黃溫馨。
任弘和司幾斷相視一笑。
隨機司幾斷又僵硬起來,「你不厭我嗎?」
「我如何厭你?」任弘握住坐在旁邊司幾斷的手,「只是往後不許隨便走開了。」
任毅在司幾斷說話的時候就抬頭看這個好看的大哥哥要說什麼,他竟然看到了大哥牽了這位好看公子的手,這就是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的兄弟情嗎?
好奇怪,有點兒像娘和爹。
算了,隨便吧。低頭又吃起來。任弘還給發獃後繼續吃的任毅夾了塊兒肉。任毅決定了,他也要有一個這麼好的朋友一起拉手,是兄弟就要一起拉手。
任弘不知道自己會給蠢萌的弟弟招惹一位爛桃花。
李銘軒也醒了過來,忍著痛慢慢走到了桌旁。
「大刃,給李公子在備付碗筷。」
「是,大公子。」
「李兄不必客氣,坐下來食些東西。李兄沒有來過朱雀山莊,這位是我弟弟任毅。」任弘介紹道。
「李大哥好。」
「任小兄弟好。」
任毅在場,李銘軒也沒有把糟心的復仇事說出來,這次,是他們完全沒有顧忌子揚兄的想法,最後還被子揚兄救出來,大仇未報,反倒更拖累子揚兄。不過也只能稍後再議。
把任毅送走之後,李銘軒想要道歉。
任弘卻制止了,「無事,你們畢竟也是為我考慮。這次你們重傷東方群,東方群即便到達青鋒岳,也不會立即開始大會,此行對我們還是有利的。幾斷和李兄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無需說些麻煩和道歉的話。」
李銘軒感動的朝任弘拜了一拜,不再多言。
僕人將樹上的燈籠都撤了下來,飯食也已經清理乾淨。
任弘帶著司幾斷回了屋子,手握的很緊,步速有些快,但司幾斷還能跟上。
他們需要好好算一賬。司幾斷覺得背後微涼,冷峻的外表有一絲龜裂。
另一方,任毅雖然有關男男女女的感情呆萌遲鈍,但這不代表他所有的事情都呆萌遲鈍,他頂多就是有些懶。
這兩日,如果不是哥哥突然回來,他怕是要瘦好幾斤,整日提心弔膽,不知父母會怎麼樣。但他也不能全部依賴哥哥,他要變強,朱雀山莊風雨之際才能不拖累任何人的堂堂正正的站出來。
他要拼搏。任毅拿出哥哥給的功法一邊艱難的哭唧唧,一邊咬牙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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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是個蠢狗子了,買了大號的粽子,結果沒有煮熟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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