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姑奶奶的奸計
顧嬈：「紀叔，現在我計算收入部分，你計算支出部分。最後咱們再匯總，和現在金庫里的金額做對比。」
話音剛落，顧嬈就按照表格中紀錄的金額，在宣紙上列出一個個漂亮的豎式。
原本現代人最熟悉不過的阿拉伯數字和加減乘除豎式，看在紀知軒的眼中便猶如天書一般。
顧嬈計算的速度很快，宣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元，一眨眼的功夫就將正月的收入計算出來。
顧嬈呼出一口氣，信心滿滿的將計算結果填寫進表格中。等她寫完抬頭一看，發現紀知軒還在愣愣的看著自己。
「怎麼了紀叔？」
紀知軒：「嬈兒，你這寫的都是些什麼，為何我一個字都看不懂？」
顧嬈抿唇淺笑，要是你能看得懂，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不過是一些計算的小技巧，紀叔有興趣，以後我再教你如何？」
紀知軒尤為震驚，「嬈兒，你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
「紀叔，你再問下去，天都要亮了……」顧嬈不得不岔開話題。
兩人又忙了一個時辰，才將所有的賬目都計算完畢。然而讓人感到不安的是，最後計算出的金額比起現在卓家中饋里的銀子多了許多。也就是說，如果不是算錯了，那就是有人偷偷在賬目上動了手腳，貪污了中饋的銀子。
看到這個結果，紀知軒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嬈兒，咱們是不是算錯了。」
顧嬈皺眉不語，仔仔細細按照表格與自己列出的豎式檢查了一遍。
「不會，我們算的沒有錯。」
紀知軒：「那怎麼最後得出的結果比實際金庫中的銀兩多了足足八百二十兩？」
「倘若只是微小的差距，那還可能是我們算錯了。但這金額差距如此之大，其中一定有問題。」顧嬈肯定道。
紀知軒沉默不語，面上顯出不安的神色。
顧嬈：「紀叔，卓家現在是誰在掌管中饋？」
看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一針見血的戳到了問題的中心點。
紀知軒回道：「自然是你大姨一家。」
顧嬈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難怪她要讓紀叔連夜審核一整年的賬本，又巴巴的趕著明日就請家主來過目。我看她就是知曉這賬目有問題，才故意讓紀叔來核算的。按照她的猜想，短短一夜，紀叔無論如何都是無法將全部的賬目都核算一遍。這樣一來，她不僅能逃過家主的審問，還能把責任推到紀叔的頭上來。」
聽過顧嬈的推理，紀知軒猛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
顧嬈趕緊替紀知軒順氣，又倒了些茶水讓他喝下。
顧嬈：「紀叔不必擔心，我待會兒按照月份將賬本中的支出部分列一個詳細的表單出來。一定能找出大姨究竟在哪些項目中動了手腳！」
第二日天蒙蒙亮，顧嬈將做好的表單按照順序疊好放在桌上，又將趴在桌上睡著的紀知軒搖醒。
「紀叔，醒醒，天要亮了。」
紀知軒緩緩睜眼，然後猛地坐起身來。「糟了，我睡著了！」
顧嬈笑眯眯的起身，指了指做好的表單。
「紀叔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待會兒家主來了，紀叔只管將東西給他看就行。」
看著桌上厚厚的一疊紙，紀知軒又震驚又羞愧。
顧嬈彷彿知道他心中所想，趕緊扶著他起身。
「紀叔，趁現在時間尚早，咱們先回家梳洗一下，再換件衣裳吧。」
紀知軒是典型的讀書人，自然不會允許自己蓬頭垢面的見家主。
「也好，嬈兒也累了，隨紀叔回去休息一下。」
兩人收拾了一下，便匆匆趕回家去。離開時顧嬈還細心的將宣紙都帶上。算了一夜才得出的結果，可不能讓人鑽了空子。
等回家梳洗完畢，顧嬈親自去紀知軒的衣櫃中翻找了一件秋天的衣衫出來。
顧嬈：「紀叔，今日得委屈你一下，穿這件衣服出門。」
看著顧嬈手中的秋衣，紀知軒很是不解。「嬈兒，外面天寒地凍的，穿這件怎麼抵得住。」
顧嬈俏皮一笑，「要得就是抵不住這嚴寒。」
紀知軒不明所以，但在顧嬈的堅持下，還是換上了秋衣。
這時顧嬈又端來一碗熱乎乎的百玉蔓花茶。
「紀叔，今日天冷，你先喝了這碗熱茶暖暖身。」
等一切準備妥當，顧嬈與紀知軒兩人再次回到賬房。這時僕人們已經陸陸續續起身，賬房的管事也提前趕來。
「怎麼樣？昨日可有按照大姑奶奶的要求把賬核算好？」老管事負手而來，一進門就質問到。
紀知軒並不多言，只是拱手行禮，「還請管事放心。」
老管事癟嘴冷哼，轉頭看到站在一旁的顧嬈，忍不住皺眉。
「我說紀知軒，你可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把這個傻女帶來，是想待會兒招大姑奶奶的責罵嗎？」說完便伸手來抓顧嬈的胳膊，想將人趕出去。
只見顧嬈輕鬆側身，巧妙的往紀知軒身後一躲，便錯開了老管事的手。
老管事氣結，「嘿！你躲什麼？還不快給我出去，待會兒家主來看見可怎麼好！？」
就在此時，賬房外傳來一陣喧鬧聲。在一群家僕的簇擁下，家主與自己的大兒子以及二房的大姑奶奶，二姑奶奶一齊踏入院內。
「家主到！」
隨著一聲響亮有力的喝唱，院中的人紛紛束手而立，齊齊向來者鞠躬問好。
顧嬈從紀知軒身後探出腦袋，眼看著一位白髮蒼蒼卻依舊身形矯健的老人向自己走來。
這就是卓家家主卓遒烈，自己的親外公！卓府唯一達到天境九重的武者！
卓遒烈走入屋內，隨即在大姑奶奶卓明茜的安排下坐入主座。
卓明茜冷眼掃過紀知軒，見他瑟瑟發抖的樣子，心中便認定他沒有按照要求把去年的賬本核查清楚。
卓遒烈剛一入座，便吩咐開始彙報去年賬目。看得出來，這是一位行動力極強，不喜歡拖泥帶水的人。
卓明茜點頭稱是，隨即下令道：「開始吧！」
賬房的管事點頭哈腰的站出來，指著紀知軒說道：「家主，今年核賬的事宜，是由紀知軒負責。我就不越俎代庖了。」說完退到一邊，將場地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