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星光99》雖然是電視台聯合視頻平台共同舉辦,但這個項目之所以能成,是因為平光日化的贊助。
晏淮是平光日化自成立以來唯一的代言人,據傳,他和平光高層還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賀旗臉上的肌肉抖了抖,將涌到嗓子眼兒的怒氣壓了下去。
他倒不是多珍惜這次做導師的機會,但因為一個選手得罪晏淮,實在是得不償失。
繆姜終於出來打圓場,勉強笑笑:「大家還不太熟,所以容易產生誤會,等節目錄製之後我們多多交流就好了。」
蘇光濟明明是個說話挺沖的rapper,但在這個場合也不敢亂髮言。
他說了出道以來說過的最虛偽的話:「大家都是真性情,別放在心上。」
賀旗皮笑肉不笑,順坡下驢:「是啊,我就開個玩笑,哪想到PD當真了。」
賀旗說罷,佯裝收到了簡訊,趁機拿著手機撤退了。
這次只是導師提前碰面,還沒到正式錄製的時候。
晏淮沒管賀旗,而是掃了繆姜一眼,語氣誠懇道:「如果覺得不舒服不用勉強,導師團里只有你一個女性,選手們的尊嚴和權利,還要你多關照。」
繆姜怔了怔,擠出來的笑容漸漸從臉上消失了。
她掌心滲出了些薄汗,一攥拳,才發現指尖都有點麻了。
晏淮的話,重重的砸在她心口。
她是導師團里最年輕的,也是最沒有名氣的,初出茅廬,她只能處處小心,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她無比厭惡賀旗這種看似成功實則油膩的圈內前輩,他調侃人-妻的話,既低俗又不好笑,繆姜在心裡罵了無數遍。
但那一瞬間,她還是不敢聲張,她怕得罪賀旗。
她以為這次還是和她參加過的節目一樣,資深的前輩哪怕說了對女性過分的話,大家也只是心照不宣的笑笑,彷彿誰都不在意,誰都習以為常。
所以她,還是最喜歡少年。
有鋒芒,有銳氣,沒有老油條的麻木和遲鈍,還不遮掩的點破了她作為唯一女導師的責任。
晏淮起身,走到蘇光濟身邊,傾身用rapper打招呼的方式跟蘇光濟撞了撞肩:「我也有事,三天後錄製見。」
他說罷,招呼朱小春把自己帶來的禮盒送給繆姜和蘇光濟。
蘇光濟輕輕揉著自己的肩膀,望向晏淮的背影,喃喃道:「他真的只有二十五歲嗎?」
-
錄製前的時光平淡安穩。
兮泑在訓練室練習了兩天,已經把《Marryme》的舞蹈記得滾瓜爛熟。
她發了demo給編舞老師,老師讚不絕口,暗搓搓的誇獎她比當初伊霜跳的還好,按這個水平,絕對能進A組。
兮泑第一次滿足的笑了。
放下手機,她坐在椅子前卷了卷潮濕的頭髮。
她現在唯一憂慮的,是現在還沒有結果的授權問題。
雖說授權不著急,在節目播出之前拿到就可以,但這件事已經運作一個月了,其他選了這首歌的選手都已經買到了授權,只有她始終沒有結果。
第二天晚上,時桑特意從潼市趕了過來。
兮泑跟選管請了假,到樓下和時桑碰面。
時桑風塵僕僕,還給她帶了幾件衣服。
剛一見面,還不等兮泑遞給她從宿舍接的溫水,時桑就面色凝重道:「寶貝,授權出了點問題。」
兮泑綳了下唇,胸口一緊。
時桑苦笑,也不打算迂迴委婉,直截了當道:「這首歌永久表演權要三十萬,版權部議價好久,都沒有商量的餘地,最後公司在沒有通知我的情況下,選擇了購買單次表演授權,十萬。」
「單次?」兮泑蹙了下眉。
「也就是說,節目錄製的時候,你可以照常表演,電視台播放也可以正常播放,但重播和網路轉播就要撤掉,你只有一次展示這首歌的機會。」
兮泑神色一凜,手指摩擦著紙杯的邊緣,指甲在杯壁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迹。
她聲音柔柔弱弱:「可是這樣,電視台後期剪輯為了方便,就不會放上我表演的片段,最多只有前面的自我介紹。」
時桑嘆了口氣:「到時候就只能從錄製現場拍攝,以網友的名義上傳到微博,B站,但這樣流量肯定就小得多了。」
「公司連三十萬都出不起嗎?」兮泑還是很平靜,哪怕在表演之前出了這麼大的危機,時桑也沒能從她臉上看到驚慌失措。
有時候時桑覺得,兮泑已經淡定到連生死都不在乎的程度了。
「你簽的是代理合同,不是伊霜那種全經濟約,公司肯定不願意給你多花錢,除非這錢......他們說你可以自己出。」時桑越說聲音越小。
她心裡清楚兮泑沒什麼錢。
一個剛從大學畢業的學生,沒有一點資源和靠山,仗著長得好看省了不少服化道的錢,即便這樣,也只能勉強收支平衡。
時桑還聽說,兮泑家裡對她不好,這麼多年,不管多窘迫,她也沒從家裡要過錢。
當然,家裡也沒說給她。
「我沒有二十萬。」兮泑承認,溫柔的葡萄眼垂了垂。
時桑有些不忍的放軟語氣:「那我們......還是表演這個好嗎,我去拜託一下後期老師,畢竟是第一次亮相,哪怕轉播剪掉,也讓觀眾看到你的表演。」
其實她這話說的違心。
現在的情況一點都不好,後期也大概率不盡如人願。
公司的重心本來就沒放在兮泑身上,兮泑的表演能不能出現在熒幕上也根本不重要。
電視台的後期才不會管選手的個人因素,他們只會聽編劇的,而編劇說不定還會利用兮泑這件事設置一個衝突點。
《星光99》的比賽規則十分殘酷。
導師只是給選手指導意見,從初亮相開始,觀眾的投票就決定著選手的商務和鏡頭量。
兮泑沒有粉絲基礎,沒有個性標籤,如果第一次沒有出彩的機會,那後續,她可能連一個鏡頭都沒有。
出道簡直是天方夜譚。
夜晚天氣有點涼。
兮泑抱著手臂,蹲在選秀園區的操場上。
旁邊放著時桑拎過來的行李箱,在昏黃燈光下拖長了影子。
選管不讓經紀人進宿舍,行李只能由她拎上去。
夜晚園區關門,時桑不得不走了。
兮泑搓著雙手,仰頭,望著天上看不見的星星,努力的笑了笑。
「你就沒有備選表演嗎?」吉他琴弦響了一聲,冷淡的嗓音從背後傳來。
備選表演是需要選手填在報名表裡的,如果錄製現場,導師要求加演,選手就可以展示備選表演。
這麼做也是方便場控老師提前準備BGM。
兮泑猛地一回頭,看到槐月坐在園區的潮濕長椅上,抱著吉他,支棱著一頭黃髮,安靜的像個雕塑。
她是真沒發現這裡還有人。
兮泑愣了愣。
半晌,她喃喃答。
「有。」
「什麼?」
「Somnus。」
她沒有換歌之前一直練習的,解散現象級組合K&G的《Somnus》。
晏淮的《Somnus》。
兮泑緊接著補充:「但我沒有授權,也沒有好的編舞老師,這個表演其實沒打算用,只是掛個名字。」
槐月頓了頓,淡聲道:「那就沒辦法了。」
-
節目開錄在即,製片人余海單獨請晏淮吃飯。
這次多虧平光日化,力邀晏淮前來為節目引流,不然這個項目肯定黃了。
茶餘飯後,余海談起選手情況,忍不住叨念:「這批選手質量都挺好,話題量也夠,我覺得咱們肯定能爆。」
晏淮喝了一杯白酒,雖說沒醉,但精神已經足夠放鬆。
聞言他笑了笑,沒接話。
余海繼續念叨:「今天編劇還跟我說,有個叫兮泑的選手歌曲授權沒下來,她們計劃把這個做成一個話題點。」
晏淮的笑容逐漸斂了起來。
他喝了酒,眼角有些泛紅,目光也不似以往能藏匿情緒。
晏淮眯了眯眼,眼皮深折:「她的備選表演呢?」
他仔仔細細的看過兮泑的報名表。
備選表演那一項是《Somnus》。
余海晃了晃腦袋,仔細回憶了一下:「編劇說她備選表演也沒有買授權。」
晏淮捏著酒杯,低聲道:「兮泑的備選表演是《Somnus》。」
余海皺了皺眉:「你怎麼知道?」
晏淮沒直接回他的話,而是低頭聯繫朱小春。
「《Somnus》的授權,我給了。」
余海明知道編劇那邊要把兮泑做成話題點,於是趕緊攔晏淮。
「不是,她連正經編舞老師都沒有,還剩三天就錄製了,來不及了。」
晏淮站起身,酒精刺激讓他有些眩暈。
他穩了穩心神,拉開椅子往外走。
「誰說沒有編舞,我不是在呢。」
余海懵了:「你什麼意思?」
包間門關上的前一秒,余海聽見晏淮輕飄飄的聲音。
「親手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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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星剛上大學,被家裡逼著相親。
臨去之前,聽說對方是個海王。
她到咖啡廳一看,面前是個白凈斯文,目若朗星的大美人,手裡拿著約定好的《醫學心理學》。
長得人模狗樣,玩的倒是挺野。
林落星敲了敲桌子,高貴冷艷:「實話說吧,我性冷淡。」
陸兮繁一掀眼皮,神情漠然:「這是你打擾我備考的理由?」
林落星:「……」
林落星發現,自己認錯人了。
對方是自己直系學長,F大臨床無法超越的百科全神。
簡直是哭著投稿豆瓣社死小組的水平。
她頭腦一熱,小聲嗶嗶:「這都不會治,你這科掛定了。」
陸兮繁眼睛危險的一眯。
後來,校醫院診室里。
陸兮繁掛著聽診器,戴著檢查手套,步步逼近。
他懶散一笑:「別怕啊,我能治。」
林落星:「……本人奇迹的自愈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