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燒制瓷管
出身匠籍，沈家人的日子並不好過，穿的是打了補疤的粗布麻衣，住的是一間有些落魄的小院子。
雖然沈老爺子能燒幾樣瓷器補貼家用，不用因為家裡沒有彩釉。
燒制出來的瓷器，也並不算美觀，那些有錢的大戶人家根本看都不看。
那沈家婦人看楊青梔賀呈羿夫妻二人穿著不錯，便以為他們是富人。
「嬸子，我們要燒制一些特別的東西，想請沈老爺子出手，事後絕對不會少了老爺子的報酬！」
賀呈羿說著便取出五兩銀子遞給那沈家婦人，那沈家婦人見此接也不是，拒絕也不是，臉漲的通紅。
「這，這，我這就去叫我公公，至於他能不能燒，就不敢保證了。」
「好。」
那沈家婦人接過銀子，很快便又帶著一個鬍子拉碴的老漢出來了。
「公公，他們要燒制一些瓷器，想讓你去給他們看看該怎麼燒。」
「哦，那你們要燒啥子東西，我以前就燒過花瓶子，燒鍋杯子碗。」
那沈老漢看著年邁，但是目光卻是炯炯有神，一點也不混濁。
「沈老爺子這是圖紙，我們要燒的東西和花瓶差不多，就是一根瓷管子，一頭要稍微大些，一頭稍微小些，長度大概是二到六尺左右。」
那沈老漢拿著圖紙看了半天，這才點點頭說道。
「就這些東西，倒是容易燒制，只是這燒瓷器的土，窯子你們有沒有？」
「土有，窯子是燒磚瓦的，以前我們也沒燒過瓷器，不知道怎麼改。」
「嗯，有那個就行，到時候有不合適的在改，彩釉你們有沒有，我看你這盆上似乎還畫有花朵。」
「有，都有。」
賀呈羿說起這個彩釉就心疼，他買了十幾兩車的陶土都不到二十兩銀子。
然而只買了兩小瓶子的彩釉，就花了六十兩，可真是貴死了。
「老大家，給我收拾兩身衣裳，我這就跟他們走。」
沈老漢點點頭，隨後又轉頭對著自家的媳婦說道，那沈家婦人點點頭，急忙跑進屋裡去收拾東西了。
「哎，哎，我這就去！」
賀呈羿趕著馬車，又買了不少東西，這才帶著沈老爺子回了賀家。
楊青梔回到賀家后，婆婆錢氏也因為知道楊青梔有了身孕后，也不在和賀呈羿計較，他大姐賀雯箐的事了。
反而一心一意的，照顧起懷孕的楊青梔來了，楊青梔這是頭胎，因此整個賀家人對此都很小心。
賀呈羿的幾個侄兒侄女，有幾次想要撲過來抱楊青梔，都被他們的爹娘嚴厲喝止了，讓他們離楊青梔遠點。
……
賀呈羿帶著沈老爺子去了燒磚瓦的窯子，看過磚瓦窯子之後，指點賀呈羿改了幾處地方，便可以燒瓷器了。
燒瓷器和燒磚瓦一樣，首先是要做泥胚，然後晒乾，上彩釉，最後才放進窯子里用火燒制。
做泥胚就是玩泥巴，鄉下的小子誰沒玩過，就連八歲大的榮梓都能夠拿泥巴，捏一個荷葉形狀的洗手盆。
沈老漢見了，便拿毛筆給泥胚上色，賀呈羿看著新奇，就那樣隨便一畫，普通的泥胚上，居然就有了活靈活現的魚蝦，在水中嬉戲。
楊青梔看著有趣，便也拿了一支毛筆在泥胚上作畫，她前世就是美術生，而這一世又經常畫綉圖。
她的畫技既然是不錯的，那沈家老漢見了不由的多看了楊青梔兩眼。
「丫頭，你這畫技不錯啊！」
「沈師傅，您畫的也挺好的。」
「哈哈，老頭我這是畫了一輩子的泥畫，才有這水平的，要是在紙上畫，那我肯定沒你畫的好。」
沈老漢畫的圖案，那都是這個時代常見的山水人物畫，而楊青梔畫的東西，卻是加入了她上一世的靈感。
賀呈羿也跟著學著畫了兩筆，不過他實在是沒那個天賦，毛筆根本不聽他使喚，畫出來的東西一坨一坨的。
根本就看不出是什麼。
賀呈羿氣呼呼的一扔毛筆，不畫了，他還是適合玩泥巴做泥胚。
很快第一批瓷器便燒制好了，二十根瓷管燒壞了六根，八個洗手盆燒壞了一個，四個馬桶則是全部燒好了。
賀呈羿一邊喊人，按放燒制好了的瓷管，一邊又繼續燒制下一批，同時也跟著沈老爺子學如何看窯火。
安放瓷管的時候，楊青梔也跟著去看過，賀呈羿他們很聰明，在燒制瓷管的時候便做成了一大一小兩頭。
然後把小的塞進到大的裡面，外面再用泥漿糊住，這樣一來，瓷管便不會漏水了。另外轉彎的地方，賀呈羿他們也燒制的有專門的彎管。
流污水的那根管子，賀呈羿他們做的很大，因此日後，倒也不用擔心下水官道，會不會堵塞的問題。
放置瓷管的地方，是賀呈羿他們專門用青磚砌出來的一條溝渠。
主要是方便日後之瓷管壞了，可以把順著這道溝渠，挖出來換瓷管。
溝渠的位置，是沿著房屋的后沿走的，並沒有從院子裡面穿過去。
只是這樣一來，賀呈羿他們所需要的瓷管，便要得多一些。
不過賀呈羿也並不在乎這些，畢竟瓷管都是自己燒制的，根本沒花費多少銀子，日後住的舒服才最重要。
六月里，賀呈羿的二妹妹定親了，男方是東象村的一位秀才。
家裡倒也不窮，有三十畝地，十畝水田，一座青磚瓦房。
只是嫁過去卻是繼室填房，徐秀才兩年前娶了一門妻子。
只不過後來難產死了，一屍兩命，於是那徐秀才便有了克妻的名聲。
實際上徐秀才人還是不錯，自知考不上舉人之後，便早早的放棄了仕途，開了一家私塾，教導學童。
賀雯芸要不是因為，有楊青梔這個從宮裡退下來的女官嫂嫂，人家徐家定然也看不上賀家。
雖然徐秀才是娶繼室，但是他前頭無兒無女，與初次成婚也沒多大區別，在加上人家有功名，家裡也不錯。
村裡鎮上有大把的姑娘等著他娶，賀雯芸一開始聽說是填房還不願意。
不過後來，賀呈羿偷偷帶她去見過本人之後，她立馬便願意了。
楊青梔無語的搖了搖頭，這丫頭還說自己膚淺，她自己還不是一樣，見那徐秀才一表人才立馬就同意了。
「五嫂，我可不是看在他臉蛋的份上才嫁給他的，他在長的好看，那也比不上我哥那張傾國傾城的妖孽臉啊！」
「我這是，這是看他心地善良，教那些小孩子的時候的樣子太溫柔了，所以，所以，我才決定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