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敲門
青雲峰的葯園,
其實沒什麼值得一提的藥材。
多是一些必備的藥品、驅蟲的藥草等。
將從花妖處得到的藥材種下,
雲凡望著同在葯園陣法中的花鶯鶯,
笑了笑:
「這是你今後的主要任務,
「澆水、施肥、除草,
「這裡的藥材不多,也沒什麼珍貴的東西,
「唯獨這兩株藥材,你要看好了,萬萬不要出差池。」
「好~」
花鶯鶯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有些遲疑的說道:
「我,我應該怎麼稱呼您呢?
「少爺?老爺?仙長?」
「這個嘛……」
雲凡單手托下巴,心中忽然鬼迷心竅的升起一個惡趣味的念頭:
「你就叫我主人吧。」
「主人?是主子的意思嗎?」
花鶯鶯點了點頭:
「雖然不叫主子叫主人有點奇怪,
「但既然是主人的吩咐,一定有主人的道理,
「我會好好聽話的。
「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請盡情吩咐我吧。」
雲凡差點感動得老淚縱橫。
太乖巧了。
對比一下安夏,再對比小鶯鶯,
要不是自己沒有資格擅自收徒,
他甚至就當場把花鶯鶯收成弟子了。
弟子嘛,就是要乖巧懂事的,調教起來才有意思,
一邊躺在搖椅上乘涼,一邊享受大弟子的小拳頭捶著腿兒,
吹著小風,再吃一口二弟子遞過來的水果,
閑著沒事再給弟子教個一招半式,享受她們崇拜的眼神——
這才是生活!
什麼?
男弟子?
死。
「你這樣,每天把屋子打掃一下,按時喂鳥、餵魚,按時打理葯園,
「你會做飯吧?
「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以後一日三餐也交給你負責了。」
雲凡寵溺的揉了揉花鶯鶯的頭髮,
心裡卻在盤算著以後要不要讓鄔家給送一套女僕裝過來:
「嗯,然後是工錢,你以前在鄔家一個月拿多少銀子?」
花鶯鶯抬起頭來,眼神有些疑惑:
「鶯鶯在鄔家……沒有工錢的,
「因為我還沒有為鄔家做過活。」
「這樣啊,那你爹一個月拿多少錢?」
「我爹……我爹一個月的月錢,好像是六百文。」
「六百文?」
雲凡皺了皺眉頭:
「這太少了,說出去丟份,我給你每個月二兩吧。」
「二、二兩?」
「對,先給你二兩,好好乾,
「等過段時間鄔家那邊的商路通了,我再給你提到四兩……
「你怎麼了??
「喂?
「喂!」
只見花鶯鶯櫻唇大張,兩眼一翻,
竟直挺挺地朝後倒了下去。
——————
百劍峰
「師侄,你入門試練完成了?」
庄龍持劍微笑,望著手中拿著兩件物事,騎鶴歸來的少女。
「完成了,
「回來和師伯學劍。」
安夏點了點頭,下了飛鶴,
隨後,她將手中兩件物事丟在地上,語氣有些得意:
「路上遇到的一個邪修,還有他驅使的花妖。」
「你殺的?」
庄龍饒有興趣的望著少女。
「花妖是我殺的,
「它的主人受到致命傷害,導致它神魂受損,
「我趁機以『破龍式』斷了它的根。」
安夏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這個邪修呢?」
庄龍伏下身,在那張滿是詭異紋路的臉上一點:
「花妖的妖紋,確實是邪修沒錯,築基玉……
「嗯?
「怎麼是凝脈玉髓?」
庄龍將眉頭皺起:
「居然是個凝脈的邪修?
「怎麼死的?」
「同行的商隊中藏著一個凝脈的修士。」
安夏淡淡的的說道。
「鄔家的商隊?」
「是。」
「鄔家有凝脈的修士,並不出人意料,但鄔家的商隊也有凝脈的修士,這怎麼可能?」
庄龍搖了搖頭:
「算了,橫豎和我飛鶴宗無關。
「對了,有人給你下了一封戰書,要在三月後的試劍會戰勝你,你接不接?」
「……誰?」
「紅楓。
「你見過的,
「就是一個月前被你一招擊敗那個,
「除你之外的外門弟子第一人。
「他資質還算不錯,底子也不差,
「加上上次被你敗得太難看,應該是被刺激到了,刻苦無比,
「如今修為突飛猛進,前段時間突破了築基。」
「原來如此。」
安夏點了點頭:
「我不拒絕每一個有資格挑戰我的人。」
「不錯,少年人,正當有如此傲氣。
「去練劍吧,最近你劍道進境慢了些,似乎有所鬆懈?
「劍道與修為息息相關,不要自得自滿,我很欣賞你,不要讓我失望。」
庄龍拍了拍安夏的肩膀,回過身,消失於大殿之內。
「我的劍道進境……慢了?」
安夏一愣,秀氣的眉頭不由得皺緊。
與庄龍學了一個多月的劍,安夏對庄龍的脾性也有了幾分了解,
庄龍對弟子的態度,決定於弟子的資質與劍道修為進境的幅度,
就比如此刻周圍那些妒忌地望著自己的百劍峰弟子——
他們是百劍峰弟子,和庄龍學劍比自己更名正言順,
但限於資質,庄龍對他們的態度,和對自己的態度對比,反倒他們更像是青雲峰弟子。
所以此時庄龍一反常態,變得有些冷漠的語氣,
代表著她的劍道進境已經慢到了一種不得不重視的程度。
自上百劍峰這一個月,安夏一直獨自練劍,或是與庄龍學劍,
從未與同代弟子比對修為進境,
她也不是盲目自大之人,
所以當庄龍突然點出她的修為進境出了問題,
她立即警醒,
自己似乎已經在築基初期耽擱了太久。
「是哪裡出了問題?」
安夏皺著眉頭,回身朝百劍峰女弟子院走去。
——————
入夜
青雲峰上,明亮的燈光,
與相鄰七峰微弱的燈火格格不入。
雲凡的房間門前。
花鶯鶯正惦著一隻腳,有些扭捏的站在門口。
她穿著一件有些寬鬆的白色褻衣,抱著一個比她還高的枕頭,腳下是一個帶著「兔耳朵」的絨毛拖鞋。
此時此刻,她腦海里回蕩著的,是前幾日爹爹在耳邊的交待。
「到仙人住的地方,你就當牛當馬,伺候好人家,哪怕別人打你罵你,你也要磕頭謝謝人家,知道嗎?」
……
「還有啊,你,你……」
……
「要是那個仙人是個男的,而且對你感興趣,
「你就,你就想辦法爬上仙人的床,
「爬上仙人的床,你的苦日子就到頭了,
「知道嗎?」
……
爬上仙人的床意味著什麼,花鶯鶯不清楚。
但從爹爹欲言又止的語氣判斷,這絕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經過這幾天的相處,
花鶯鶯忽然覺得,
或許,這事……
不是壞事也說不定。
或許,或許其實是一件好事呢?
她紅著臉,踮著腳尖,
伸出圓潤可愛的小手,
有些羞澀地在雲凡的房門輕輕地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