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3章 回歸 【先更后改】
當伶重新融入黑暗之後,四周不斷翻湧著的黑暗迅速平息下來。
沈寒目中含煞,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暴虐的氣息。
如果伶所說為真,那麼白展季很有可能還在車上,並且現在處於某種危險的境地之中。
因為之前跳完車又沒有再回到車上,所以沈寒下意識的認為白展季也會在之後從車上跳下。
所以,他沿著高速路往前走也是為了和白展季匯合。
但現在,他漸漸回過神來,如果白展季是在他之後就跳下了車,那麼他沿著高速路走了半個多小時不可能遇不到白展季。
所以,在白展季那邊一定是出了某種他不知道變故。
沈寒摸了摸手腕上套著的青絲手環,心中做了決定。
「伶?」
他舉著青絲手環嘗試性的呼喚了一聲。
手環表面閃過一道青光,緊接著,伶的聲音從手環上傳了出來。
「在的。」
聽到回復,沈寒沉默了一會,最後才說道:「我可以答應去幫你,前提是幫我把我的同伴救出來。」
「你的同伴在那輛車上,那輛車上發生的一切事情我都不能插手。」
「那打擾了。」
沈寒說完就打算不再理會從手環傳來的聲音。
但伶在沉默少許之後,再度開口說道:
「等等,我能改變地形,讓那輛車從你身後再次駛來,但能否讓那輛車停下,只能看你自己的手段了,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如果失敗,那輛車將會徹底遵照它最初的命運。」
沈寒下意識的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但隨後他反應過來,對方不在這裡又看不到自己點頭。
他斟酌著伶的話,這時候,伶又說道:
「五分鐘后,那輛車會再次從你身後的方向駛來,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
這一次,隔著手環沈寒都能聽出伶的聲音裡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疲憊。
「好。」沈寒沉聲說道:「不管成敗,這一次之後,我都會力所能及的幫你。」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說完這句話,伶主動斷開了聯繫。
沈寒拿出手機開始計時,他眯了眯眼,對於伶所說的話始終都沒有全信。
但現在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試上一試。
之前他和白展季能上到那輛車,是因為那雙胞胎兄弟開著車被他招手攔了下來。
這一次,他不確定招手攔車還有沒有用,畢竟,那雙胞胎兄弟都被他一拳一個打成陰氣。
想到這裡,沈寒忽然又想起來,那輛車在他把那兩兄弟打散之後,就已經停不下來,甚至連車速都始終恆定著。
這麼說的話,招手攔車就變得不太現實。
只能硬攔了!
心中漸漸有了想法,沈寒看了一眼手機,時間過去了半分鐘。
「四分半,時間勉強夠用了。」
他現在高速路上,擺出一個從撲克牌里學來的古樸拳架,隨後,他以腿為軸,全身所有肌肉繃緊、發力,拳頭閃爍著熾亮光芒,如隕石墜地般朝地上狠狠鑿去!
與此同時,嘴裡還不忘發出一聲怒吼。
「吃我一記社會主義鐵拳!」
砰!!!
沈寒的身體在反震力的作用下,被擊飛拋向半空中。
噗!
沈寒再度噴出一大口鮮血,本來帶有傷勢的身體在這股反震力的作用下,傷勢急劇加重。
但沈寒對此並不在意,他的目光死死盯著被他拳頭擊中的路面。
只見一道無數道裂縫從沈寒拳頭與路面的碰撞點朝四周蔓延過去。
轟隆隆!
當四周的裂縫蔓延到一定的程度后,路面再也支撐不住,朝裡面塌了下去,形成一個一人長、半人寬、腳踝深的小坑洞。
而此時,沈寒的身體還在空中。
他一咬牙,忍著全身傳來的劇痛,腰部肌肉猛地發力,在半空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位,最後他平穩地站在坑洞裡面。
接著,他奮力揮動拳頭,口中喊出一連串的口號,巨大的轟鳴聲在這段高速路上不斷回蕩。
那個一人長、半人寬、腳踝深的坑洞已經被他擴大了幾倍。
他有些艱難的從坑洞里爬上來,然後面向貨車駛來的方向站立,他的身前正是他剛剛一拳一拳打出來的坑洞。
是的,他想出來的、能讓貨車停下來的方法就是在貨車前進的路上挖一個大洞。
以貨車那種速度,只要輾到坑洞,絕對會翻車,而車翻了,自然也就算是停了下來。
至於車翻了,車裡面坐著的人會不會有事,沈寒相信白展季那傢伙能在翻車的情況下保住性命。
他也不是沒想過,自己站在馬路中間等車來,在車子即將撞到自己的時候,自己出拳一拳給它撂翻,但這種場面,想想就好,以他現在的實力,還做不到這種程度。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還有半分鐘。
半分鐘后。
兩道光柱遠遠從黑暗裡朝他照射過來,他眯了眯眼睛,雙拳已是悄然攥緊,身體繃緊,雖然還有些疼痛,但也處於一個隨時可以出手的狀態。
……
……
時間回到白展季回到車上的時候。
「呵…呵,我也嘗試一下,沒想到還真的離開不了這輛車。」
見車內氣氛有些尬住的樣子,白展季尬笑著挽回道。
好在,沈寒似乎並沒有計較白展季的那一系列動作,他指著身上還在自燃的紙人們滿臉好奇問道:
「這些紙人有點意思啊,是你做的?」
話音未落,他的模樣在一瞬間變化成一個眼球布滿血絲的年輕男人。
「偽裝成別人好累啊!」
他嘆了一口氣,也是清楚白展季發現了自己是假的。
既然已經偽裝不下去了,他乾脆就直接放棄了偽裝。
白展季:「……」
白展季有些無言,他還想著怎麼在這人面前裝作自己沒發現異常,結果這人直接就不偽裝了。
這就好比一局狼人殺,你玩預言家,剛翻到狼人的身份,準備想辦法把狼人指認出來,結果那狼人就直接自爆身份了……
「是我做的。」
在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白展季很乾脆的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那人來了興趣,笑著說道:「哦?能不能教教我這些紙人是怎麼做的,如果你能教會我,我可以考慮給你留個全屍。」
車內的氣氛在那
人話說出口后的一瞬間凝固到了極點。
「呵呵,朋友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白展季臉上的尬笑收斂,面無表情地看著身旁的年輕男子,密密麻麻的紙人從背包里冒出腦袋,死死盯著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打了個哈欠,饒有興趣的看著白展季。
「你還真是……」年輕男人撓了撓頭,思考了一下,笑著道:「就你這樣的實力,竟然還敢來這鬼域里,不知道該說你無知者無畏好,還是說你勇氣可嘉好。」
白展季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看了一眼年輕男人布滿血絲的眼睛以及如濃墨般黑眼圈,冷笑道:
「我這實力怎麼了?至少我腎好,你看看你那黑眼圈,腎早就透支了吧?呵,就這?」
年輕男人的笑容徒然凝固在臉上,年輕男人咬了咬牙,一股危險的氣息從年輕男人身上升騰而起。
「怎麼?被我戳到痛點了?」
感受到年輕男人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白展季嘴皮子一動,下意識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但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不好,連忙補救道:
「其實我家是中醫世家,祖上三代,代代是老中醫,傳到我這裡的時候已經是第四代了,對於補腎我家有一個祖傳秘方,用了之後,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豎起大拇指說好!」
原本想要出手的年輕男人突然一頓,整個人的氣勢泄了下來,他對著白展季上下一打量,有些狐疑道:
「你?中醫世家?你不是做紙人的嗎?」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白展季背包里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紙人。
聽年輕男人這麼一問,白展季心底下鬆了一口氣,迅速說道:
「中醫是祖傳本事,紙人是個人愛好,兩者互不妨礙。」
「哦。」
年輕男人想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覺得白展季說的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
「既然這樣的話……」年輕男人頓了一下,然後看著白展季,笑容燦爛道:「如果你能教會我做紙人,另外再把你那個補腎的祖傳秘方告訴我,我可以考慮給你留個全屍。」
白展季當場愣住,接著滿頭冷汗。
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他大腦瘋狂轉動,思索在當前處境下能夠存活下去的辦法。
首先,打是打不過的,就算他用盡所有手段也沒有打贏對方的把握。
其次,他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種極致的死亡危險感,這種危險感是他在沈寒身上都不曾感受到的。
「好,那我就先教你怎麼做這個紙人。」
一時半會沒想出來什麼辦法,白展季腦子一轉,只能先想辦法拖延時間,他說著從背包里拿出一疊白紙,然後從中抽出一張,開始摺紙人。
年輕男人來了興趣,雙目一眨不眨的盯著白展季手中漸漸成形的紙人。
不到半分鐘,一個栩栩如生的紙人就在白展季手中成型,折好之後,白展季將紙人遞給身旁的年輕男人,男人接過紙人上下看了看,然後將紙人沿著痕迹拆開。
「嘖嘖,折的還挺精緻的,不過它為什麼不會自己動?」
年輕男人將拆開的紙人沿著摺痕又折了回去,然後看著白展季問道。
白展季笑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從年輕男人手裡拿過紙人,笑著說道:
「想要它控制動?那得在你製作的時候融入你自身的氣息,而且還必須得是你親手製作才能控制。」
一邊說著,白展季遞給年輕男人一張紙。
年輕男人滿臉疑惑的看著白展季。
白展季笑著道:「你不是想學?我只教一次,能不能學會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年輕男人這才接過紙張,然後看著白展季的動作。
於是,在這輛貨車裡面就出現了略顯詭異的一幕:兩個紙人坐在駕駛位開著車,兩個男人坐在後排神色認真的折著紙人……
時間,就在兩人愉快的摺紙人中飛速流逝。
或許是在摺紙人上沒有天賦,無論年輕男人怎麼學都學不會。
漸漸地,年輕男人失去了耐心,他神色不耐的將手中的半成品紙人撕成碎片。
「給了你半個小時的準備時間,有什麼手段最好都用出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說完,他轉過頭看向車前的道路。
白展季沉默了一會,然後笑了,笑容裡帶著些許苦澀,但很快,這些許苦澀被他強行抹去,沒打過,誰說就一定打不過?!
「好傢夥,我就說你怎麼表現的跟個憨憨一樣好騙,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我猜,你應該是三天前就來到這個鬼域了吧,因為某些原因被困在這輛車上,然後你剛剛陪著我又是摺紙人又是打嘴炮的,應該是受限某種規則,根本就無法對我出手。」
白展季在這一刻忽然明悟了,對方之所以不一開始就對自己下手,是因為對方當時根本就下不了手,虧的自己還傻乎乎的想著拖延時間,結果正中了對方下懷。
只能說,自己還是太年輕,不過現在反應過來也還不算遲,雖說對面也在拖延時間,但自己好歹是收集到了對方的氣息。
想到這裡,白展季心念一動,之前向年輕男人展示的那個紙人突然變化成年輕男人的模樣。
他一咬舌尖,猛地朝那個紙人噴出一口鮮血,紙人沾染了鮮血之後徹底變紅,一根血紅色的絲線從血色紙人的心臟躥出,速度極快地射向年輕男人。
這一切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年輕男人雖然已經在極力的躲避,但在這狹窄的後排空間里根本就沒有躲避的餘地。
那根血色絲線最終還是接觸到年輕男人的身體,一瞬間,年輕男人突然感覺自己與那個血色紙人產生了一絲鏈接。
而就在這個時候,白展季拿出一把很常見的那種美術手工刀朝自己的心臟處狠狠捅了進去,一簇心頭血從傷口處猛地飈射向紙人。
紙人在一瞬間變得更鮮紅,接著紙人身上出現一股白展季的微弱氣息。
「血祭生命鏈接!」
此時,白展季虛弱的吐出幾個字眼,接著,血紅紙人氣息大盛,身上竟然同時出現白展季和年輕男人的氣息。
這一切的發生完全出乎年輕男人的預料,再加上因為之前下意識的躲避那道血色絲線,導致他根本就來不及阻攔白展季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