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不做大傻子
趙靈芝也不希望三叔過去，勸解三叔，「三叔，咱們現在認清了周家卑鄙無恥的真面目，也好過嫁過去被他們磋磨強啊！
常言說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咱們現在還弱小，沒有能力跟周家對抗，但以後就不一樣了。
咱們一家努力，我負責掙錢，三叔，你負責科舉考試，不僅考上秀才，還要往上考舉人。對了，家裡的三個弟弟，也要給我讀書。就算不能科舉，也不能不識字。」
原本怒氣沖沖的趙志恆被母親和侄女說得一愣一愣的，冷靜下來之後，他發現自己還不如小侄女沉著冷靜。
趙老太讚許地看向大孫女，笑著說：「對，靈芝說得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識時務者為俊傑，咱們現在還不行，就要忍著。做壞事都是有報應的，現在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趙志恆點了點頭，「娘，靈芝，我記下了。以後好好讀書，侄子侄女，我也教。現在我去抄書，多賺錢。」
趙靈芝狡黠一笑，表情得意，湊到三叔和祖母的面前，「奶奶，三叔，剛剛看了一場好戲。那徐媒婆從毛驢身上掉下來，毛驢跑走了，她沒追上。我剛剛在樹林里找到那頭毛驢，綁在隱蔽的地方。明天一早，咱們把毛驢送到縣城賣掉，也能賺一筆錢。」
趙老太一愣，不敢置信地看向孫女，然後搖了搖頭，「這種不義之財，咱們不能要。」
趙志恆也搖搖頭，「是啊，靈芝，這跟偷有什麼區別？」
趙靈芝驚愕，在末世，強者為尊，有能力，就算搶了別人的東西，也是合理的。
她已經算是非常厚道了，在這裡，居然被否定。
趙靈芝不敢苟同，覺得祖母和三叔有點傻，連忙反駁，「三叔，奶奶，你們也太耿直了吧？居然不會變通。首先，那頭驢是它自己跑走了，我呢，只是撿到的。
另外，抹黑我名聲的的那些流言，流傳那麼快，必然也是徐媒婆乾的。在某種程度上講，這徐媒婆也是我家的仇人。現在我撿到了毛驢，卻要還給徐媒婆，還給我們的仇人，那不就是大傻子了嗎？」
趙老太，趙志恆相視一看，都是一愣。
雲氏重重點了點頭，「是很傻，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是徐媒婆和周家先對我們不義，就不要怪我們不仁。那頭毛驢，不應該還回去。」
仔細一想，趙老太也覺得這有道理，她不佔別人便宜，但絕對不做傻子，「那就不還，明天我就去賣驢！」
第二天一早，趙靈芝穿著三叔以前留下來的衣服，做男子打扮，而且在臉上抹了鍋灰，戴上斗笠。
趙老太看向孫女如此，搖頭失笑，「不帶你去縣城，你還是變著法子要去。」
趙靈芝笑得明媚，央求道：「奶奶，我想去縣城看看。現在沒有土匪了，咱們不用怕。」
「既然要去，那我就帶你去。」趙老太說道，「正好你三叔也該去縣城換藥了，我去族長家裡借牛車。」
趙靈芝疑惑，「奶奶，咱們老是借族長家的牛車，是不是不好啊？」
趙老太解釋，「沒什麼不好的，那是幾家合買的牛，也是幾家一起出錢找木匠做得牛車，只是養在族長家裡，誰家用，都可以借。」
「原來如此。」趙靈芝終於明白了三叔和祖母每次都能理直氣壯借牛車的原因了，「那行，我先走，把毛驢找到，在路上等你們。」
趙志恆攔著，「你就等我們一起，別單獨行動。雖然你力氣大，但人多總能安全些。」
三叔有時候，有點小固執。
趙靈芝接受三叔的善意關心，老實等著。
等到趙老太借來牛車，趙志恆趕牛車載著趙老太和趙靈芝，距離村子兩里多遠的地方，趙靈芝跳下牛車，身體靈巧，鑽進樹林。
看到猶如小猴子般靈活的趙靈芝，趙志恆一愣，「娘，靈芝不僅力氣大，而且很靈活，讓我想到了大哥。他在樹林里，在高低不平的樹林里，也能如履平地。」
趙老太嘆息，「哎，你大哥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就當你大哥沒死，總有一天會回來。」
趙志恆也跟著嘆息，他知道可能行很小，但只要母親心裡有念想，就一直有希望，可以支撐母親堅強活下去。
稍微傷感的氣氛，在趙靈芝牽回來一頭成年的毛驢，消失殆盡，只剩下欣喜。
順利到達縣城，直奔賣牲畜的地方，一頭成年驢，而且正當年，很搶手，價格也很好，賣了九兩銀子。
收好銀子，趙老太心情大好，可以繼續給兒子治腿。
祖孫三人來到百草堂，孫大夫正好在。
孫大夫看到趙志恆來了，放下心來，就怕趙志恆又不看了。如果耽擱，就會留下病根。
仔細給趙志恆檢查之後，孫大夫頗為驚喜，「志恆大好了，再吃幾天葯，再塗七天藥膏，就不用再吃了。不過還是不能用力，好好修養。小心堅持兩個月，就能徹底好了。」
趙老太笑道：「孫大夫醫術精湛，麻煩給志恆開藥。」
孫大夫點了點頭，去開藥。
剛剛到手的九兩多銀子，花了四兩五錢。今年家裡沒錢，就不買新衣服了，家裡的舊衣服改改，還能穿。
趙老太直接買了兩百斤米，兩百斤面，還有兩百斤粗糧，再加上家裡的存糧，這個冬天應該能撐過去了。
又去了雜貨鋪子，買了油鹽醬醋，滿滿一車，拉回家。
因為天黑，其他人並沒有看到，否則又開始議論紛紛，猜測趙靈芝家的銀子從何而來。
雲氏看到婆婆小叔子帶回來，喜笑顏開，打開糧倉，把這些糧食一起抬進去。
今日趙靈芝在縣城逛了一會，對縣城有了幾分了解。其中一家酒樓不錯，即使有小乞丐過來討飯，店小二也不打罵，甚至從桌上撿了客人沒吃掉的饅頭給小乞丐。
掌柜子看到了，也沒有阻攔。
不止一個小乞丐在那裡討到了吃的，趙靈芝以此斷定這個泰華樓的東家應該是個善心人。
等到家裡的蒜黃長好了，就來這裡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