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醒竹林會張三
眼前迷霧騰騰,不只走了多遠的路,平日里缺乏運動的何處尋卻絲毫不感到疲倦,「那這肯定是在夢裡了。」他想。於是也並不急著蘇醒,前些日子他沉迷一個新遊戲,甚是好玩,以至於除了吃外賣與寫作業,竟是不知疲倦地玩著那遊戲。那遊戲遊戲模式新穎,題材也是何處尋喜歡的修仙求道,用他自己的話就是「仙俠那不是我們特有的浪漫!?」然而玩太久了當然是會累的,不知多久之前,他正在酣戰之時,忽覺頭腦昏昏沉沉,竟然覺得爬到床上的力氣似乎也無有了,便當即決定躺在鍵盤上睡一會,反正自己平日里在學校累了也是趴桌子,也習慣了這樣的姿勢,自然是一倒下便失去了意識。
活了那麼久,倒是第一次做清醒夢。趁著新鮮勁兒,何處尋四處張望著,嘟囔道「難得在夢裡保留有意識,怎麼靜夢些個啥都看不清的環境,好是無趣。」
許是聽到了何處尋如此抱怨,瀰漫在他身邊的霧氣忽然有規律地遊走起來,環繞著何處尋捲動,像是在撫摸,又像是在品鑒他一般,何處尋感覺渾身上下都被霧氣掠過,不禁打了個寒戰。「感情我今天被這些霧氣非禮了?何德何能。」
錯覺一般,何處尋感覺哪裡有人咳嗽了一下,又似被茶水嗆著,然而四周望去卻也什麼都看不到。
隨著霧氣席捲全身,何處尋感覺渾身清涼,有風隨著那些武器掠過自己身體的每一寸皮膚,同時有一些清新的氣息鑽進自己的毛孔,湧向自己的小腹,然而比起寒意,小腹的位置反而說是暖暖的,好不舒服。
不等何處尋享受一下此時的暖乎乎的感受,白蒙蒙的霧氣旋即向兩邊排開,像是為了引導何處尋一般,在其身前開出了一條道路。這時,何處尋才發現,自己原來不是在什麼霧氣環繞的高山中,而是在一片綠蔥蔥的竹林裡面。他回頭看去,後面還是一片厚厚的霧氣。擺在何處尋眼前的,也就只有這一條道路。「所以我只有這條路走?」他小聲念了一句,本不指望有人回應,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霧氣像是在回應他一般,他身後的霧氣輕輕地拱了他一下,像是在催促他往前。
何處尋向前稍微試探了幾步,忽然回身一轉,賭氣般往霧氣最濃的地方跑。「這可是我的夢誒,我為啥還要聽什麼霧氣的指示呀!就讓我任性一回吧!」然後撒腿就跑。
霧氣像是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個人給它來這麼一出。等何處尋跑出了好幾步,霧氣才反應過來,不由賭氣一般,迴旋形成氣旋,把本就不算結實的何處尋輕柔捲起,絲毫不顧哇哇亂叫的何處尋,把何處尋卷在半空,接著把他往原本霧氣開好的道路方向捲去。
何處尋閉著眼睛哇哇亂叫,手舞足蹈了半天,忽覺屁股一痛,睜眼一看,才發現自己被霧氣丟到了一處石桌前。摸摸自己的生疼的屁股,再定睛一瞧,忽然發現石桌上有一台圍棋,走勢雖然看不懂,棋勢卻蘊含了無邊的氣勢,讓何處尋有種面對著巍峨高山的感覺。正好奇之際,又是「咳咳」兩聲,何處尋這才發現眼前有一看不清面部,戴著斗笠的男子。不由驚叫:「張三!?」
面前人似是一驚,顯然這個發言不在他的預料之內,「小友如何認得我一介鄉野村夫?」
何處尋卻何嘗不驚訝,本以為自己難得的清醒夢夢到的是平平無奇的白屏幕,轉眼卻發現自己其實夢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遊戲世界!眼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遊戲里開局歡迎自己的,同時給自己在遊戲世界不同於其他人,立身世界的根本「陰陽魚」神器的張三!那可是給了一開始不熟悉這遊戲的自己好幾條命!這才讓自己在遊戲開始打好基礎,也擁有了立身資本。
何處尋正開心著,希望這夢再持續久一點,好讓自己再享受多一會兒沉浸式的修仙生活,那頭張三就說話了,「小友,看你想說什麼的樣子,但卻也不急著說,不如讓我們先來閑趣一下,我也不欺負你,先讓你一子如何?」
何處尋哪能不樂意?這在遊戲里,就是賦予自己神器的時刻,當即「嗯嗯」地答應下來。張三輕笑一聲,便托起自己的袖口,然後輕輕示意旁邊放著的棋籃,旁邊焚著的香爐縈繞這的香氣,也如有靈般輕輕卷托,湧向何處尋那邊的黑子。
然而何處尋卻不是這麼愜意了,遊戲里滑鼠輕點棋籃,隨著紅藍綠三道光影,隨之而來的便是選擇神器的界面,分別是金鑒目,陰陽魚,還有煉妖壺。然而,這般場景,哪裡來的選項可以讓自己選擇?放眼望去,籃子里儘是一模一樣的黑子,哪能分清哪個是神器?
「罷了罷了,大概這就是替代了出生搖色子搖屬性吧,希望自己不要選了一個灰色的廢屬性為好!」心裡默默念著,想著這個夢倒有點美中不足了,暗暗可惜著,便隨手執起一子,還不等落下,忽然手中黑子發起了耀眼的金光,心裡的鬱悶便霎時被驚喜替代。看這金光,雖然不是遊戲里的陰陽魚,能夠賜予自己多條生命,也卻是那能夠發出巨大閃光,為自己逃跑創造機會,同時也有透視,鑒妖與千里眼之能的金鑒目?
張三也是略有驚訝地輕咦一聲,不想眼前沒有正形還稍微出乎自己意料了一手的孩子,居然有這般氣運,拿到了自己三件神器之一,可惜不如何處尋所想,不是那金鑒目,不過這個,現在的何處尋卻也還不知曉。
何處尋正待開心,卻見張三仰天長嘯一聲,竹林霎時簌簌聲頓起,周圍竹林竟慢慢開始了旋轉,讓何處尋開始頭暈眼花起來,不由得抱怨「你這張三,不是要與我下子么,怎麼又耍起賴來了,搞得我是暈頭轉向,我本來下棋就不厲害,你這還要我怎麼辦?」
卻在天旋地轉間聽張三哈哈一笑,「小友氣運滔天,如此氣運之人,我強窺你命意,怕不是於你於我都沒好處,倒不如讓小友帶上你選擇的棋子,闖出你自己的名堂。」
強忍著頭腦的暈眩,「那我要是想老老實實做個種田人呢?」「那也是你自己的選擇,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名堂,不過我倒是沒見過有人用赤血珠種田的,你也只是逞一時口舌之快罷了!」張三說。
「赤血珠?金色的不是金鑒目?」何處尋大喊一聲,就這一下差點讓何處尋吐出來。
「金鑒目是什麼,小友腦子裡裝的是啥?」張三大笑一聲。
「看來這個世界,與遊戲世界倒也略有差別!倒是有新意!」何處尋心裡念想,轉而又朝越發模糊的張三問:「那我要是用你賜予的赤血珠行兇呢?畢竟這聽上去就像一件魔器!」
張三倒是坦然道:「器哪來的魔與正?都在於使用寶器的人心罷了!如果小友硬要尋惡,那也不是我一個鄉野村夫可以控制的,你這等氣運之子,命弦已不是我一個監視人可以撥動的了!何況赤血珠我可沒能力賜予任何人,是小友選擇了它,或者它選擇了小友。之後你們的命運都有你們自己把握!」
還待說什麼,卻再也忍受不了天旋地轉的感覺,如同那夜玩遊戲透支過度,何處尋便再也沒有了意識,在最後的朦朧中,能夠感知到的,便只有一道剛毅的金光,往一潭深不見底的潭水衝去,濺起了滔天火花,全身氣血翻湧不止,暖洋洋的感覺遍布全身肌肉與氣脈,接著何處尋便陷入了世界上最舒服的睡夢之中。
「咕嘰咕嘰鏗鏘鏗鏘」那金光融入潭水后,映照著整個潭水都精光四射,熱氣從何處尋的小腹進而湧向全身,讓何處尋酸麻脹痛的同時,卻也有一種釋放之後的酸爽,僅有的最後一點意識,何處尋這沒正形的還在想「夢裡還能做按按摩?」
……
像是只過了一瞬間,又像過了漫長歲月,「咕嘰」,隨著胸前軟綿綿的感覺,何處尋便感覺自己五大三趴,俯視著地面,要說為什麼沒有臉先著地,那自然是因為自己胸前有什麼隔著,保護了自己現在不知道長什麼樣的五官,不過額頭倒是摔得紅紅的,顯然是張三因為自己不給他面子而略施小懲的結果。
「小氣,」何處尋揉了揉額頭,想看看是什麼拯救了自己的臉,卻發現起身後,原本胸前的地上空無一物,正奇異之時,忽然想到了什麼,轉而摸了摸自己的胸前。
這之後,何處尋作為這個世界的一位新的尋道者,他,不,她又會在這個世界走出什麼樣的道路呢?
「我去!不會吧,沒聽說做個夢性別都會換的呀!雖然。。好像也很不錯。。但是為什麼呀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