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8字情相許
常言道,英雄難過美人關。
美人在側,英雄則焦慮不安。
有魏庭芳這等絕色女子,近在咫尺,楊軾還真沒把什麼楊貴妃,放在眼裡。
正所謂,初見驚鴻一瞥,楊軾一夢是庭芳。
相遇如是柳暗花明,如夢初醒是庭芳。
他,已淪陷。
「欣賞,公子把庭芳,當成一物件不成?」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像姑娘這樣的女子,一定會有一個懂得欣賞現在的你,如此一般,一個如意郎君的出現!」
「會嗎?」
「一定會的!」
魏庭芳並不庸傻,她身為官宦之家的三小姐,自然懂得這是一番阿諛奉承之言,所以,也就當一聽,圖個解樂。
就是對頗有好感的楊軾,也不例外。
「公子,你也別姑娘長,小姐短的稱呼我了,如果公子不介意,叫我庭芳即可!」
「這……不合適吧?一面之緣,豈敢直呼姑娘名諱?」
魏庭芳聽后,有些不悅,冷道:「小女子久居深閨,倒也聽聞公子的一些義事,想不到,被稱『一劍倒』的江湖浪客,竟然如此拘泥於禮節!
你不怕得罪當朝太子殿下,不怕得罪當朝一相,卻唯獨懼怕那些可有可無的禮節,倒是我高看你了!」
楊軾會然一笑,這是激將法啊:「魏姑娘,有所不知!我得罪太子殿下一事,純屬僥倖,因為,我楊軾,是得罪李承乾殿下在前,他被封太子在後,倘若他真是太子……」
「怎樣?」
魏庭芳詫異,莫非,她所崇敬的英雄,也是一個欺軟怕硬的阿諛奉承之人?
「我一介武夫,斷然不敢得罪宮中權貴,更何況,是太子!」
「那,相爺府的事,又當作何解釋?」
「第一、我不敢得罪太子,是因為他的身份和心胸!
第二、我敢冒大不韙,與令堂生事,同樣,也是因為令尊魏丞相的心胸和度量!」
這時,魏庭芳已然聽明白一些話里話外,楊軾的弦外之音,是在指那李承乾貴為太子,心胸狹窄,可謂是招惹得起,得罪不起!
而魏丞相,則大不相同,雖然,魏徵有時候會獨斷專行,但是,她的祖父,是一個講道理的「君子」。
相比之下,李承乾與那魏徵,形成了黑與白之差,兩者鮮明的對比,猶如天地之隔。
「想不到,你這個人,竟是粗中有細,如此能言善辯!如果你能在當朝,謀個一官半職,你將來的前途,將不可限量!」魏庭芳此舉,還真不是隨便說說。
「不,我不想涉足官場!」
楊軾體內的靈魂李同太,在這一幕,完全與古唐人楊軾,做到了不謀而合。
是的,李同太如此,而楊軾更是如此。
楊軾的家父,從小就教說他,不得踏足官場,而楊軾從小,也是一直遵照其父的意願去行事。
但,他也比較爭氣,自幼習武,劍術了得不說,還在江湖中,闖出一片「美名」,外號——一劍倒。
而現代人李同太,他就更加排斥官場了,官官相護、爾虞我詐、處心積慮、勾心鬥角……這些,似乎都已成為常態之化。
更重要的是,他還有任務,找到至親,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可是……楊大哥,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這是自然。魏姑娘,有話直說便是。」
二人聊著聊著,不知不覺,竟已來到了楊軾的書房。
不過,這間並不奢華的書房,略顯簡陋。
並沒有什麼昂貴的墨寶鎮宅。
唯一顯眼的,是房間當中,放著的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凌亂的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廉價的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
而在另一邊,設著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
在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楊軾自繪的《武劍志》的圖譜。
左右還掛著一副對聯,乃是一副對劍術造詣的描述,其詞為:堂壁青鋒懸日月,腰間銳氣鎮乾坤。
至於左邊紫檀架上,還放著一個大官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都是古玩店幾十個銅錢的便宜貨。
而右邊,洋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著小錘。
總體格局,給人的感覺是寬大細處密集,充滿著一股瀟洒風雅的書卷氣。
二人進入書房后,繼續剛才的話題。
「可是,楊大哥,我希望你去當官,謀個一官半職!」
「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想讓你去!」
這個回答,堪稱晴天霹靂啊!
這算什麼,這是暗示嗎?
楊軾內心的小九九,早已被她幾句話,激起了千層駭浪。
但是,楊軾自知,他們之間,有些銀河一般的距離,這距離,不僅僅是一步之遙那麼簡單,而是九天銀河!
在楊軾猶豫之時。
「楊大哥,其實我,我還有一點點私心!」
「哦?願聞其詳!」
「說了,你可不許取笑於我!」
「不會!」
「其實我,對你蠻有好感的!」說著,她來到文房四寶之處,提筆而舞,只見,那筆過之處,已留下了滿滿的一段含蓄的愛意,上書:一筆一劃訴春秋,一撇一捺綉芳心。
楊軾定睛一看,乖乖,古唐的女子,都這麼奔放嗎?
魏庭芳繼續道:「如果楊大哥,能入朝為官,我便可向家父提出庭芳心有所屬,這樣,我就不必再去討好任何人,我便不用為了顧慮別人的眼光,而去改變自己。」
這是私心嗎?
楊軾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倘若一個女子,都如此大方,不計後果的暗示於自己,那他,還有什麼好羞澀,好顧慮的呢?
他李同太,他楊軾,不正好與魏庭芳,一見鍾情嗎?
得此女子,夫復何求!
楊軾心想,豁出去了。
他來到魏庭芳的身邊,從她手中,奪過那筆,肌膚之親,提筆而書:一魏一楊情無限,一生一世牽你手。
四句連起來,就是一首完整的情詩:
一筆一劃訴春秋,一撇一捺綉芳心,
一魏一楊情無限,一生一世牽你手。
這是楊軾,或者說李同太,鼓足了勇氣,苟活25年來,最大膽的一次嘗試。
說他大膽,都是言過其實,說他找死,這才是確確實實。
正如袁天罡所言,他的項上人頭,已經距離那斷頭台的大刀0.01公分處,不遠了。
當然,袁天罡還說了,這貴人用的好,用的妙,他將平步青雲,也許,這就是袁天罡的「先人事」,最精妙之處。